“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吴聪震惊了。

　　眼前的肖茵，竟让他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肖茵缓缓抬起头来，黑洞洞的眼睛看着吴聪，明明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却莫名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眼睛里，都是浓稠阴沉的暗涌。

　　“没有人需要这个孩子降生，他选择了我，就当是他看走了眼，运气不好。”

　　肖茵古怪地笑起来，自顾自地说：“早晚都是死，还没出生就死，和活了几十年再死，有什么区别？反正没有人期待，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她眼神一冷，突然用力抓住自己肚子的衣服，泛白的指尖，好像硬生生要把孩子从肚子里拽出来一般。

　　“既然选择了投胎到我的肚子里，那么在死之前，为我这个母亲做一些事，也是应该的，对吧？也不枉我辛苦坏他这段时间，身体所遭受的罪了。”肖茵声音阴测测的，眼神带着一种疯狂的恶毒。

　　吴聪大惊。

　　肖茵的样子，在他眼里，几乎和疯了差不多。

　　而肖茵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在拿掉这个孩子的时候，还要利用这个孩子，做什么血腥残忍的事情。

　　“小姐，你别吓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别做傻事。”吴聪连忙劝道。

　　虽然他不知道肖茵要做什么，但是莫名地，他有种感觉，肖茵要做的事情，不是跟秦逍有关，就是跟谢菀有关。

　　因为只有提及这两个人的时候，肖茵才会露出这样失态疯狂的表情。

　　肖茵咯咯咯地笑起来，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些阴森，“有句话说得好，一命偿一命，这个孩子死了，总该有人要陪葬才对……”

　　吴聪心头一凛，不可置信道：“小姐，拿掉这个孩子，你还要做什么？什么一命偿一命，什么陪葬？谁陪葬？”

　　肖茵意味不明地笑了，却笑得让人汗毛倒竖，“死的是孩子，当然是要孩子陪葬了……”

　　“什么孩子？”吴聪惊了。

　　他很不理解肖茵的逻辑。

　　决定要拿掉孩子的是她，去医院拿掉孩子的也是她，并没有其他人逼着她去做这件事，那么一命偿一命，要谁偿命？

　　孩子偿命？

　　哪里来的孩子，给她要打掉的孩子偿命？

　　谁的孩子？

　　吴聪一头雾水，他以为肖茵是一时气话，但是仔细看肖茵的表情和眼神，他有种惊悚的感觉。

　　他恍然觉得，肖茵是认真的！

　　“小姐，你冷静点，不要做傻事！这个孩子，还是留着，生下来吧，毕竟是小姐的亲骨肉。”吴聪连忙劝道。

　　他是真心希望留下这个孩子，同时也希望肖茵不要走近死胡同，做不可挽回的事。

　　肖茵却不知道想什么，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的冷森和阴霾，深深藏在了眼底，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持续发酵。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吴聪不禁叫了一声，“小姐？”

　　肖茵似乎将先前的情绪都收起来了，她风情万种地抚了一下大波浪卷的长发，抬起头来看吴聪，突然问：“吴聪，爷爷的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肖茵漫不经心的样子，让吴聪皱了皱眉，有点不喜，但他只当是肖茵今天受了刺激，所以暂时对肖凛心灰意冷罢了。

　　“老爷身子骨还很硬朗，小姐不用太担心。”吴聪很严肃地说。

　　“是么？”肖茵把玩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有些无所谓地说：“吴聪，我知道你对爷爷忠心耿耿，但是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老爷老当益壮，身体很好！”吴聪神色严厉。

　　“你不用急于表忠心，我也没说爷爷会怎么样，你激动什么？”肖茵轻嗤一声。

　　吴聪深深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肖茵盯着吴聪，沉声说：“吴聪，我严肃地问你一句，如果爷爷身体不慎有事，肖家只剩我和谢菀，你帮谁？”

　　“老爷不会有事的！”吴聪有些激动。

　　肖茵却更尖锐地打断他的话，紧紧盯着吴聪，逼着他表态，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吴聪，不要转移话题，你正面回答我，到了那一天，你帮谁？”

　　吴聪神色挣扎，很抗拒这个问题。

　　肖茵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脸上却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说：“吴聪，你之前说过，无论如何我都是你最疼爱的，是你当亲孙女一样看着长大的，现在连你都要倒戈了吗？”

　　看到肖茵可怜的表情，吴聪心软了，叹气道：“小姐既然知道我的选择，又何必再问？”

　　肖茵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说：“现在只有你还站在我这边帮我了，我总要给自己一个安心不是？”

　　“果然还是你最好，你最疼我了。”肖茵握住吴聪的手，像一个孩子一样跟吴聪撒娇，比对待肖凛还要亲密。

　　吴聪见状，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难过。

　　他扫视了一圈肖家主宅，突然觉得冷飕飕的。

　　肖家，只怕要变天了。

　　肖凛专用的书房里。

　　肖凛坐在真皮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相框。

　　他定定看着相框，眼眶泛红，眼睛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婉仪，婉仪……”

　　他一声又一声地低喃，病态的脸上，越发显得苍老，弯了的脊背，似乎再也挺不直了。

　　“如果这是你的意思，我不勉强你，只希望我留给你和菀菀的东西，你不要拒绝……”

　　“这些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了，我也带不走，就当是我这些年拼下来之后，留给你们当赔罪的礼物吧……”

　　肖凛突然笑了，对着相框，说着没有回应的话。

　　随之，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是黄律师吗？先前跟你说过的遗嘱事宜，我需要做一些改动……”

　　肖家的风，真的变了。

　　书房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

　　此时的谢菀，对此也是不知情的。

　　当然，就算她知情，她也不会在意。

　　这个时候的谢菀和秦逍，因为一个怀着宝宝，另一个一身疲惫还没缓过来，被秦上将勒令回主宅休息了。

　　外婆这里，自有梅姨和高级护士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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