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由笙看着他脸上布满的失望和难受，心中不知感慨几分，轻轻放下酒瓶子，他走过去，蹲下，道：“首长，您这是怎么了？”

　　抬眼瞥了他一眼，顾霆臻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沐由笙想伸手过去扶他，却被他啪的一下打开自己的手。

　　跌跌撞撞，往沙发那边走去。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酒，“你知道么，我还以为我来得及，但事实证明……我又晚了一次。”

　　沐由笙听的丈二摸不着头脑。

　　首长说的这话，啥意思啊？

　　“我总是迟到，所以她总是不愿意等我，也不想见我！”

　　她？！

　　沐由笙的眼前一亮。

　　首长说的是夫人吗？

　　“首长，夫人她已经……你就不要再强求了，好吗？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为什么您还是放不下呢？”

　　眼神微微一动，顾霆臻手里的酒瓶不知什么时候飞出去的。

　　这次沐由笙没敢躲。

　　任由酒瓶砸在自己的胸口上。

　　刹那间，血气奔涌，沐由笙铁打的身体也感到一阵难受。

　　他憋住那口气，没敢咳出来。

　　“再让我听到你说阿苑已经死了，我就对你不客气。”

　　沐由笙抿起唇。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首长还是放不下呢？

　　顾霆臻喝了很多，眼神都已经开始迷蒙了，“她没有死，我知道的，她没有死！我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我能感受到的，上次泥石流的时候，是她救了我。”

　　“尽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不忍心看着我死，所以她来救我了，她就在嘉城。”

　　一口又一口的灌进自己的口中，顾霆臻身体摇晃着，脚步很是虚浮，他一手捏着酒瓶，一手撑着沙发，“在我躺在研究室的试验台上时，也是她给我注射了麻醉剂。是她！”

　　“除了她，没人能研制出HPSP变异病毒的抗体。她利用华重生的抗体，找到了需要的药材……你可知道……在这抗体里，加了什么？”

　　顾霆臻自言自语的样子，看起来真的让人心疼。

　　沐由笙满眼同情的看着自家首长，眼神中充斥着无数的担忧，首长这是想念夫人想念到疯了吗？

　　夫人她已经死了！

　　首长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呢？

　　“嘉城的HPSP变异病毒事件彻底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当时就知道，一定是她做的，她那么善良，绝不忍心看着那么多人因为病毒而死去，她一定会出现的。她还救了白素素，你知道白素素是谁么，是她的好友，她怎么会看着白素素死呢？”

　　沐由笙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道：“首长，白医生她是被抗体救了，不是被夫人救了。谁也不知道抗体是谁研制出来的，华神医已经研制出初体，姜医生或许加了点缓和的东西就……”

　　“是！就是她救的！”

　　顾霆臻语气坚决，眼神犀利的盯着沐由笙，“白素素感染HPSP变异病毒已经很久了，正常情况下，她早就该死了，可她没有死，就连比她后感染的秦诺格情况都比她严重一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沐由笙并不知道白素素的身体情况，他只知道白素素感染了，然后另外一个情种秦诺格也疯了一样的守着白素素，最后搞到自己也感染了。

　　沐由笙想着，秦诺格对白素素那么痴情，会不会是因为跟着顾霆臻太久了，这才导致他把首长对感情的执着和偏执给学了个十足？

　　“她救了白素素，如果不是她用银针之法封住白素素的一些经脉，延缓了病毒在白素素体内的肆虐，白素素的身体素质那么差，早就已经死了。我把HPSP变异病毒的抗体成分看了好几次，我看到……”

　　顾霆臻仰起头，又一次喝了半瓶。

　　这些可都是白酒。

　　“首长？”

　　“我看到了紫苑草的药材配料。”

　　“首长，紫苑草是中药，不是抗体，您一定是搞错了，您……”

　　砰！

　　又一个酒瓶子摔在地上。

　　此刻的公寓，早已是一片狼藉，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沐由笙还以为这一次顾霆臻会砸在自己身上，闭着眼睛的，听到酒瓶子摔碎的声音，他赶紧睁开眼，瓶子碎片就在自己的脚下。

　　首长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胡乱说话，打碎他的希望吗？

　　“那是中药我知道，但是抗体初体的配置中没有这东西，现在的抗体里面却又紫苑草的成分，那意味着什么？”

　　顾霆臻自己回答道：“意味着她来过，意味着这抗体是她研制出来的，也意味着……她还活着。”

　　顾霆臻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很轻很轻，如果不是沐由笙站的离他比较近的话，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说大声了，就会把这个美好的惊喜惊扰到。

　　“首长，您为什么那么确定夫人还活着呢？当时……我们不是找到夫人的血衣了么，我们还看到夫人的……照片。”

　　顾老夫人拿出的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明。

　　找不到夫人的遗体，也许是有人把她给带走了，或者是……

　　但那照片却是实实在在出现的，首长怎么能不信呢？

　　顾霆臻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不相信！凭借几张照片，就让我相信她已经死了，做梦！我绝不信，绝不信，我……”

　　顾霆臻的语气越发急切，眼神也跟着从迷蒙变得猩红。

　　“首长，人死不能复生，您为什么就是看不开呢？”

　　沐由笙鼓起莫大的勇气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一个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顾霆臻紧紧捏着沐由笙的衣领，眼神猩红可怕，语气森寒的警告道：“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她没有死！没有死！”

　　“首长，就算您今天打死我，我也要说！夫人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两个多月了，首长，您难道到了现在还是放不下吗？”

　　看着顾霆臻苍白的脸，沐由笙不忍，却不得不说：“您就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才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认为夫人没死，其实那一切都只是你的幻觉，你的想象而已。首长，您太累了，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姜医生和王护士都是无辜的，我去把他们放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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