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天的时候,杨赐没来餐厅打工。
倒是晚上开店的时候,祝涵涵一脸担心的跑了过来,问南月有没有看到杨赐?
看祝涵涵万分担心的样子,南月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赐被学校开除了。”祝涵涵说到这里都快哭了:“有初中生的家长闹到学校里面,说杨赐收保护费还打人,闹着学校要把杨赐开除。学校迫于压力,就开除了杨赐。”
这事儿是下午快放学的时候发生的,当时那些家长让杨赐跪在他们面前道歉不说,还全都扑上来扇杨赐的耳光,要不是学校死活拦着,他们还要把杨赐告到公安局去判刑。
杨赐被学校开除以后,人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知道杨赐住在哪里吗?”南月看祝涵涵哭个不停,忙问道。
“不知道。”祝涵涵哭:“谁也不知道他住哪儿,他又没手机,你说杨赐会不会想不通去跳楼啊?”
南月被她说的心立马悬了起来,忙带着祝涵涵去杨赐晚上打工的玩偶厂,去找他同事,问清楚杨赐的下落。
好在那男人认识杨赐爷爷,也知道杨赐住在哪儿,就带着南月和祝涵涵去找杨赐。
杨赐以前和他爷爷住在一个公厕的小房间里面,自从他爷爷死后,杨赐也没挪过地方。
三个人找过去的时候,祝涵涵哭的不行。
公厕味道有些臭,房间特别小,里面堆满了东西。杨赐就在门口搭了个台子做饭!
打扫卫生的阿姨是附近的居民,听说他们找杨赐,也唉声叹气的说这孩子命苦,但特别听话。
但自从他爷爷死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寡言,也不和人说话了。
知道他们找杨赐,就说他们快有半个月都没见着杨赐了,还以为杨赐被他父母接走了呢。
南月找他们要杨赐父母的电话号码,可是谁也没有。
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南月他们都还没找到杨赐。
南月和祝涵涵都快找疯了,可报警要失踪24小时才能受理。
最后还是九点多的时候,杨赐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杨赐去厂里上班了,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开车往杨赐打工的厂里跑去,祝涵涵一看到杨赐,就哭着跑了过去,一把把人抱住:“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们到处找你?”
祝涵涵一边说,一边伸手拍打着杨赐。
杨赐很安静的站在那里,任由她捶打着自己,轻声说:“我去山上找了点苦蒿碾碎了来敷脸。”
他拮据的连一支膏药都舍不得给自己买来用!
“你的脸怎么了?” 祝涵涵伸手去摸杨赐的脸,被他用手挡开。
他看了眼南月,径直地走到装娃娃的机器那里坐下,一边打开机器的开关,一边说:“你们回去吧,这里灰尘大,对身体不好。”
“杨赐……”
南月走到杨赐面前,看着他倔强的神情,有些难过的说:“今天咱不着急加班,你先跟我们回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再说。”
杨赐的脸被其中一个学生的母亲,用指甲抓出了几条很深的伤口,这会儿被苦蒿汁浸的感觉脸颊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痛!
听见南月的话,杨赐故作坚强的笑了一下:“没事,小伤,不碍事。”
“杨赐,你就跟我们回去吧。你不知道今天我们有多担心你。”祝涵涵哭着跑到杨赐面前说:“我们到处找你,还去了你家……”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杨赐装娃娃的手一抖,随即又满不在乎的继续装娃娃:“你们走吧,我真的没事。不就是被开除了嘛……”
他笑了一声:“我根本不在乎!”
这笑声听的南月心里难受,祝涵涵红着眼睛去拉杨赐的手:“杨赐,我知道你难受,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杨赐伸手去推祝涵涵的手,没推开,反被祝涵涵拉的更紧:“杨赐,我求求你了,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少女的软声哀求,并没有安抚杨赐受伤的心。反而让他心里觉得这事儿变得越来越难堪,好像祝涵涵就是来看他的笑话。
尽管他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
但恼羞成怒的杨赐已经完全管不住的情绪和动作,他用力推开祝涵涵的手,大声吼道:“你烦不烦啊?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我们很熟吗?我们不熟!你只不过是一个刚来一学期的插班生,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啊?”
他用力地指向门口,红着脸怒吼:“你给我滚!”
“杨赐……”
祝涵涵被他推倒在地,杨赐尖锐火爆的态度弄的她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红着眼睛看着杨赐发呆。
“杨赐!”
南月实在看不过去了,她上前把摔倒在地上的祝涵涵给扶了起来之后。
转身看着杨赐:“你这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
杨赐把手里的娃娃丢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这世上的这一切,都Tm没意思。”
他转身一圈锤在装娃娃的机器上面,红着眼睛说:“我都不知道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以前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时候,就算日子过的艰辛困苦。可他心中还有希望,觉得自己努力读书,将来考个好大学,找份好工作,就能让爷爷享福了!
于是他没日没夜的死读书,没有收入来源的爷爷为了能让他好好读书,也就没日没夜的在外面捡垃圾来卖。
结果梦想中遥远的好日子没盼来,倒把爷爷给累的病死了。
看着瘦骨嶙峋的爷爷病死在了床上,杨赐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
什么好好读书,将来出息了让爷爷过上好日子都是扯淡。
如果他一直混吃等死,毫无作为,爷爷就不会为了养他读书,没日没夜的捡垃圾。
也不会伤口感染之后连药都舍不得买,最后导致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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