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战意臻想。

　　“要多少？”沈故言又耐心的问一遍。

　　战意臻的反应就像是被人用针戳了一下，动作有点大，在别人看来如同受到惊吓一般。她局促的站着，然后看了眼他提在手里的袋子，“够……够了。”

　　若无其事的移走视线，将苹果往电子秤上一放，按好单价，然后轻轻撩起眼皮，说话时目光再次对上她的双眼：“十八块！”

　　战意臻从钱包里拿出两张十块，往他面前一放，伸手提过袋子。在他要低头找零钱时，她说：“昨天在公交车上谢谢你，钱不用找了，再见！”

　　等沈故言抬起头时，战意臻已经拉着易轩林跑远了。

　　丁柔吃饱后，她把东西收拾了收拾，往远处眺望，战意臻像只小兔子那样儿，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中。

　　她将保温桶放进袋子里放好，对站在摊前的沈故言说：“刚刚那两个是你同学呀？你快回去吧，下次用不着给我送饭了，我早上做好自己带过来就行。”

　　沈故言眉头微微一皱，“放久了不新鲜，午饭我给你送。”

　　“真不用。”

　　沈故言知道丁柔在顾虑些什么，他弯下腰扶着她肩膀，极其认真的说：“妈，我从来不觉得丢人，摆摊摆水果怎么了，正正当当的职业，不偷不抢不杀人不放火，没什么可躲的。”

　　丁柔眼眶有点热，她叹了口气说：“我是怕你被同学看不起。”

　　沈故言的懂事让她觉得很难受，他才十七岁，但是他的心智已经像个成年人那样成熟，有时候她真的希望他能像个孩子那样开心的玩一玩，开开心心的笑一笑。

　　“妈，我从来就不和这种人做朋友。”

　　势利眼，以貌取人，这种朋友他根本不需要。

　　“那我先回去了，放学再来和你一起收摊子。不许说不，就这么说定了。”似乎是知道一定会被丁柔拒绝，所以沈故言先发制人把话说完，然后提着东西转身走。

　　丁柔无奈一笑，只得朝他叮嘱道：“回去的路上注意车辆！”

　　“知道了。”

　　……

　　易轩林觉得战意臻可能是傻了，自从在外面回到学校，她坐在椅子上只有一个姿势，那便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桌上两个袋子。

　　庄恩滢见战意臻不太对劲，就问易轩林：“怎么回事，你俩不是去吃饭吗，朵朵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看起来神经不太正常？难道撞到这儿了？”她指了指自己的头。

　　“我哪知道啊，原本好好的，突然就这样间歇性抽风了。”牛蛙吃的有点多，又没怎么喝水，易轩林觉得自己的喉咙特别干，视线对准桌上的苹果，他明目张胆的伸过魔爪。

　　手刚拿到一个苹果，手背忽然被人“啪”的一声狠狠一拍，他吃痛的把手缩回去。

　　战意臻终于有了反应，抬眸一睨，“不许碰我的苹果！”

　　易轩林揉着自己的手背，有点吃惊地说：“你不是不爱吃苹果吗。”

　　“从今天起，我最喜欢吃的水果就是苹果了，所以别碰它们，谁给我碰了我跟谁急！”她的眼睛里闪着狠光。

　　从小到大基本不碰苹果的人，现在居然说最喜欢吃苹果，要不是亲眼所见，易轩林都不敢相信，不过现在可以确定战意臻是不正常受刺激了。

　　他改伸手去拿雪梨，见她没什么反应就从袋子里掏出来一个，往校服上擦了擦，问过庄恩滢她说不要，他才放到嘴边咬了一口，边吃边说：“你不会是因为看见沈故言，所以才受刺激了吧？”

　　提到沈故言，庄恩滢眼前一亮，追问：“什么沈故言，你俩出去吃饭发生什么事了，求八卦！求分享！”

　　易轩林啃着雪梨，就把在外面看见沈故言跟他妈妈一起摆水果摊的事告诉了庄恩滢。

　　庄恩滢听完，说惊讶也不惊讶，因为从沈故言平常的穿着上看得出他家里不怎么富裕。

　　易轩林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用了很多语助词，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着像感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战意臻觉得不舒服，她并不认为摆摊卖水果是件丢人的事情。

　　听着两人还在讨论，她很不开心的站起来，椅子往后移动时发出很大的声响，她一手提起那袋苹果，冷冷的扫了易轩林一眼，“这不是丢人的事，你别用这种语气，他又不需要你可怜！”

　　“！！！”易轩林一脸懵，等反应过来战意臻这是在说他的时候，她人已经大步离开教室了。他转而把视线对向庄恩滢，很无辜的问道：“我刚刚有说错什么吗？她竟然冲我发脾气了？”

　　一起长大，小吵小闹都是正常的，在易轩林惹她不高兴的时候，她会让他滚，会踹他，但都是嘻嘻哈哈的，通常都是开玩笑。

　　可这一次，战意臻冷得快结冰的声音让他打了个冷噤。

　　庄恩滢拍了拍他肩膀，有些同情的说：“现在对朵朵而言，恋人是手足，兄弟如衣服，你敢对她手足不敬，那她随时能把你丢进垃圾回收厂。”

　　“……”

　　垃圾回收厂瑟瑟发抖中！

　　战意臻提着苹果来到教学楼楼顶，推开门，一股炎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看来选的时间不太对，头顶的太阳烈，这个时间最晒了！晒得有点睁不开眼。

　　她只好蹲坐在门口的墙壁上，因为这儿有遮阳。

　　她的心情有点丧，她知道易轩林的话是没有恶意的，可她就是不想听见别人用一种又惊讶又惋惜的口吻讲述他和他的家人。

　　她将苹果抱在怀里，想到沈故言是如果教自己选苹果的，心里又稍微那么好受了一点。

　　伸手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苹果，就像沈故言说的那样，形状偏圆，苹果表面散发着香味，颜色不算鲜艳，是一种很自然的红色，苹果窝那儿偏黄。

　　战意臻真的很少吃苹果，可能是遗传了蔚籽薏。

　　蔚籽薏平常也不吃水果，因为苹果带皮不好吃，可她又不会削皮，所以吃苹果的时候多数是战翊扬在家，并把苹果皮给她削好了，还切成一瓣一瓣。

　　一口咬下去，苹果肉很脆，汁多，肉甜，味道还很香。

　　一口，两口，三口，很快她就把半个苹果给吃下去了。

　　第一次觉得苹果原来可以这么好吃，特别是脑海里浮现沈故言挑苹果时候的样子，耳旁伴着他低低又磁性的嗓音，甜味已经蔓延到她的心坎上了。

　　又啃一口，她发现沈故言的脸印在苹果上了，还正冲着她笑呢。

　　噗通噗通

　　——心率已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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