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前夕，蔚籽薏正抱着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张姐提着一篮子菜从外面进来，呼了口气，喃喃了句，“没想到今年提前下雪了。”

　　蔚籽薏一听，眼睛亮了，忙问道：“张姐，外面下雪了吗？”

　　张姐笑着望向她，说：“是啊，雪倒是不大，但对菜园子那些菜多少有些影响。”

　　蔚籽薏维持着抱着小耳朵的姿势，用手撞了撞坐在旁边看报的战翊扬，对他说：“张姐说外面下雪了。”

　　战翊扬反应不大，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然后……

　　没然后了！

　　蔚籽薏不满，又用脑袋在他胳膊上撞了几下，叨念道：“报纸报纸报纸，你眼里就只有报纸，每天对着它你不烦吗？不腻吗？不觉得枯燥吗。”

　　战翊扬撩起眼皮，余光瞥向她，见她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他说：“又怎么了？”

　　一听见他用了“又”这个语气加重词，蔚籽薏心里不忿，低吼着：“你还问，我坐在旁边有多久你就看了多久报纸，你眼里只有报纸，都不主动跟我说话，换我主动找你说话，你又那么敷衍！”

　　战翊扬将报纸合上，神色依旧淡淡，并且没有立即向她解释，而是说：“你不是在看电视吗。”

　　“看电视也能聊天啊，你都不理我，你根本不懂被人冷落的滋味！”蔚籽薏说着，更生气了，眉毛都竖了起来。

　　就一会儿没跟她说话，这就算是冷落了？战翊扬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很无奈。

　　……

　　蔚籽薏发现战翊扬真的很爱看报纸，今天早上看了快一个小时报纸，睡前，她洗完澡出来发现他又在看报纸。

　　每回看的都是军事日报，大部分还是以前的报纸。

　　今晚她没洗头，洗好澡后直接爬上床，特意将小耳朵挪了挪被子，自己挤到中间。

　　本来以为他会伸手过来搂住自己，然而她在旁边等了半天都不见他有反应。

　　过了五分钟，蔚籽薏仍旧没有等到那个温暖的怀抱，她盯着天花板，无聊地玩起了翻白眼的游戏。

　　嗷嗷，蔚籽薏气得想大声吼叫，报纸哪有她好看！

　　又过了十来秒，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

　　战翊扬才终于像意识到旁边有人似的，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她。

　　蔚籽薏本来是想噼里啪啦爆发出积压了一天的怨气，但他一个平淡无波的眼神投过来，她秒怂，用手揉了揉他胳膊，脸上挂起笑容：“刚刚有蚊子！”

　　战翊扬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大冬天哪有蚊子？”

　　一语识破，就像是秘密被戳穿，再也不需要隐瞒，她燃了：“对，没蚊子，我是故意的，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天到晚看什么报纸，半年前的报纸还让张姐给你整理出来！难道我还不如它好看？”

　　战翊扬从报纸中抬起视线，低沉愉悦的声音震动胸腔：“连报纸的醋都吃？”

　　“屁啊！”

　　“噢？”战翊扬什么话都没说，再次张开报纸阅读起来。

　　“……”蔚籽薏好想问，能骂脏话吗？

　　后文呢？后文又被报纸给吃了！

　　蔚籽薏脾气火爆的一把将报纸拽过来，在手里揉成纸团子，用力往地上一掷！

　　“你他妈再看我就真生气了！”

　　不知道是她的举动，还是听见她说粗口，只见战翊扬眉端一紧，眼神幽暗而深邃，皱起的眉头让他看着严肃几分。

　　蔚籽薏被他盯得有点紧张，头皮发麻、脊骨冒汗，但她还是挺直了腰板，壮足了胆回瞪他，“看什么，没见过别人生气吗？”

　　“我以前是不是说过，女孩子说话注意要用词？”他身体朝前，逐渐朝她逼迫而近。

　　“谁让你老盯着报纸，白天冷落我还不够，晚上还接着冷落我，你他妈……唔！”双腮突然被捏住，脸颊两侧窝进去，嘴巴像鸭嘴那样凸出来，蔚籽薏只觉得腮帮子一疼，连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

　　战翊扬翻身，另一只长臂横过她胸前，按在了她身下的枕头上。

　　蔚籽薏往回瑟缩了个身子，然而没有能躲避的多余空间，她一时大脑空白的被他用一个“咚”的姿势禁锢在怀间。

　　等缓过神来，什么镇定啊气势啊全都丢外太空去了，说话结巴起来，“你……你要干嘛？你要是敢……动手……我就……”

　　战翊扬当然是没动手。

　　他动的是嘴。

　　他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声音低沉的说：“再有下次，直接剥皮！”

　　小心脏一颤，蔚籽薏差点没直接抱住他大腿求饶。

　　比起剥皮，她还是希望能好好活着，嘤嘤嘤。

　　“不敢了！”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露出乖巧的表情。

　　战翊扬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继而松开了手，改而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那就睡觉！”

　　蔚籽薏心里憋屈，旧的委屈还没发泄出去呢，新的委屈又涌上心头了，重点是她还不能表现出来？

　　“睡吧。”战翊扬拥着她。

　　“嗯。”蔚籽薏转了身，面对着小耳朵，亲吻下了她的小脸，也闭上了眼睛。

　　等到半夜的时候，战翊扬是被一阵哭声惊醒的，是蔚籽薏啜泣的声音。

　　蔚籽薏还维持着刚入睡那会的那个姿势，战翊扬坐起身，跨过来一只手臂，低头用另一只手挽起她脸上垂落的发丝，“怎么哭了？”

　　然而当他仔细一瞅，发现蔚籽薏并没有醒过来，是在梦里哭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渗入脸下的枕头。

　　战翊扬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唤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来。

　　见战翊扬突然叫醒起来，蔚籽薏感到十分不解，迷迷糊糊追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他也这么问，两人异口同声。

　　“嗯？”蔚籽薏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叫醒她的人不是他自己吗。

　　“你哭了。”战翊扬伸手，指尖轻轻挑去一颗晶莹泪珠，担忧的看着她，“做噩梦了？”

　　蔚籽薏抬手擦了擦眼睛，才发现一脸上都是眼泪，她愣了几秒，然而却不知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不记得刚刚在梦里梦见什么了。”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空白一片，里面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子，莫名的有点空落落的，总觉得像缺了点什么，

　　战翊扬将她带入怀里，顺着她的背脊轻轻拍着，“没事，有我在。”

　　蔚籽薏不知道突然浮现的那一丝不安是因为什么，但容不得深究，在他怀里温存了会儿，那丝不安渐渐被抚平了。

　　“大叔……”

　　“嗯。”

　　“你亲亲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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