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求婚

　　李家人为什么能成为一方富豪呢？因为李家人都够狠。就拿李城蕊来说，她喜欢时可以把你捧到天上，不喜欢了就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肖浔最终如愿拿到了最佳男配的奖项。然而当他从苏陈手里接过份量不轻的奖杯，在话筒前站定的时候。面对无数的媒体和经纪人的横眉怒目，他到底还是畏缩了。他的发言四平八稳，感谢了所有人，之后微笑着从容下台，经过城蕊时，连一个眼神也没敢投过来。

　　“我早知道会是这样。”李城蕊一点失落遗憾的样子都没有，她不屑地耸肩，和我咬着耳朵，表现得像个吃瓜群众，“他要是真敢在这样的场合说那些有的没的回头被媒体打爆电话，那我还能敬他是条汉子。这人真是太怂了，我当初眼光有问题。”

　　我心想，他那时候给你发短信说要在获奖感言里表白的时候，你的评价可是幼稚无耻自私任性。他做了也是错，不说也是错，归根结底只是最开始对待感情的不成熟错了。他的错是无罪的，但也是永远无法被赦免的。这可真不幸，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言。

　　正唏嘘间，女配角奖也颁发完了。下面就到了影帝奖项。我隐隐觉得苏陈这次纯粹陪跑。倒不是他在电影中的表现有任何不足或是逊色于其他提名的男演员。而是觉得作为一部戏剧张力十足，镜头语言深沉隽永的作品而言，《云朵鸽子》比同时提名的其他影片更有说服力。苏陈在最佳导演这一项上完全是有一挣之力的，此时影帝旁落，更加佐证了我这大胆的猜想。

　　最佳导演奖无疑是整场颁奖礼的压轴大戏。颁奖嘉宾高越老师是金鹿奖的老朋友，他在台上谈笑风生信手拈来，吊足了一众等待结果的嘉宾的胃口。

　　“最后一位提名的导演，新锐导演，苏陈，也是我的忘年交，老朋友，乖儿子……”

　　随着高越老师介绍到了苏陈，摄影师的镜头立即对准了我们。苏陈害羞得捂脸笑，露出一口白牙和粉嫩嫩的牙龈。

　　“旁边这个，是我儿媳妇，也是《云朵鸽子》的另一位导演。”高老师仍旧不罢休，笑着问道，“苏陈，在片场是你听你媳妇儿的，还是你媳妇儿听你的？”

　　苏陈笑着大声说了句“听我媳妇儿的”，就捂着脸笑着避开了镜头。场上不少人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在高越老师的提问中摄影师又把镜头对准了我，“林遇，你觉得这次的最佳导演奖会花落谁家？会是你们吗？”

　　这个问题好尴尬，我只好伏在苏陈肩头佯装难为情，把整张脸埋进了他的西装。

　　场上紧张的气氛略微缓和，等到大屏幕上播完入选电影的片段，高老师重新回复一本正经地模样，打开手卡，清了清喉咙，开始念：“第五十七届金鹿奖最佳导演奖，获奖的是——”

　　场上瞬间又被紧张的气氛笼罩，我深吸一口气，内心难免有些忐忑，苏陈的手伸过来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有些潮，大概也挺紧张。

　　“林遇、苏陈，恭喜！”

　　奖项公布的那一刻，既在想象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虽然我们早早地连获奖感言都已经写好背好，但真正从高老师嘴里听到，大屏幕上看到的时候，依然会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金鹿奖的最佳导演？！我的天呀，这是多少前辈大拿都分外重视的殊荣呀。而我和苏陈，23 岁的最佳导演？！这和最年轻影帝影后之类运气成分更重的奖项不一样，最年轻的导演就意味着实打实的才华与能力。

　　诚然今年是个影视作品的小年，同期有竞争力的作品比较少；诚然我们身上背负着胡图图赋予我们的光环，使得《云朵鸽子》这部作品先天便带有艺术与众不同悲情质感；诚然我们运气很好，影片票房口碑双丰收，话题度也一直居高不下……把罗列出来的所有因素整合到一起，获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可我依然有一种被上天格外眷顾的惶恐。

　　苏陈比我镇定得多，他起身面向镜头微微鞠躬致意，之后伸手来扶我起身，给我提着裙摆。我本就一阵脚软，穿着婚纱一样的大裙摆，踩着十公分的细跟尖头高跟鞋，行动很不方便，全程都是借着苏陈的力量，才能小心翼翼走过过道，登上台阶，走到高越老师身边。

　　早有礼仪小姐端着奖杯上台。高越老师给我们颁了奖，又亲切地与我们拥抱，这才把话筒留给我们，挥手致意走下舞台。

　　鉴于我和苏陈都不是很有文采的类型，我们的获奖感言是李一川一早托人准备好的。首先是感谢，从金鹿奖组委会评审团到资方和剧组所有工作人员，再到帮助过我们的人和一直支持的观众。我还加上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父母，嗯……其实是我的妈妈和公公婆婆。方方面面都感谢到后就是对于拍电影的感悟以及对于电影艺术的理解。稿子不长，但比较官方，再加上我记忆力很差，背得非常痛苦。

　　苏陈的稿子侧重回应从前的低谷，不过从他那个悠然的模样来看，应该是轻轻松松就背下来了。

　　我不习惯在人前说话，脑子一片空白，佯装落落大方，面带微笑地把我的稿子背完，剩下的时间就都交给了苏陈。他对这个舞台不陌生，应该可以自由发挥。

　　然而苏陈的发挥未免也太过于自由了。他站在话筒前，面向前面的摄影机和台下的嘉宾们，笑嘻嘻地说：“很荣幸能拿到这个奖，前段时间我们过得很辛苦，这个奖告诉我，努力和善良都不会被辜负。”

　　“电影拍摄期间，我的妻子怀孕了，一切都很突然，我需要面对很多重角色转换，生怕自己做不好……”

　　我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内心其实诧异不已。哪怕没有仔细看过苏陈的获奖感言，我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李一川拿来的稿子。

　　“电影宣传期，宝宝出生了，那段时间我在做路演，飞了几十个城市，但没有一个是我的家。林遇产后最虚弱无助的那段时间，我没能陪在她身边。我很愧疚，但更多的是感谢，感谢她信任我，感谢她愿意在任何时候无条件地支持我的选择，还有……感谢她爱我。”

　　苏陈说完这些话，我的眼眶有些微湿，心里觉得感动，又觉得有点难为情。我隐隐预料到接下来会有些不同寻常的事发生，胸口灼热得不能呼吸。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仪式感。在一起也好，纪念日也好，甚至结婚领证也是我一时兴起拿着户口本就奔着民政局去了。我欠林遇一个求婚，也欠她一个婚礼。所以今天……原谅我的任性。”

　　他说着突然深深看了我一眼，从西服放手帕的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将戒指送到我面前，“林遇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了，满脑子都是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画面就像电影一样，记录了我们的青春，把再稀松平常的景象刻在胶片里，沉淀了岁月变成隽永。

　　“我愿意。”我含泪看着他，把手递过去，让他替我戴上戒指。戒指的样式简单又别致，像极了我们简简单单的爱情。

　　苏陈是我的初恋、初心，也是年幼时驻守在我心里的一座城堡。我爱过恨过畏惧过也疲惫过。我走了出去，终究又选择了回来。

　　真好，爱情就是要两不辜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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