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傻的以为,经过这一次的劫后余生,他们之间真的可以重新来过的。
可是,显然是她一厢情愿……
他对她,不再心不设防,反而建起了高高的心防,时刻防着,再被她伤害。
真是累极了,她眼角挂着泪,迷迷糊糊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莫光霁突然回来,推醒沙发上的她。
她一脸倦容,让莫光霁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夫人,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乔涵理了理头发,勉强撑着站起身。她不敢回房去睡,怕季懿有什么需要帮忙,却找不到她。
"楼下还有两间睡房,你挑一间先睡吧。"莫光霁伸手朝后比了比。
乔涵点点头,"好。你也早点休息吧。"
"先生情况怎么样了?"
"其他的都还好,只是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乔涵眸色黯了黯,而后,抬头求助的看着莫光霁,"我把粥再拿去热一热,你帮我喂给他喝,怎么样?"
莫光霁了然他们现在尴尬的局面,也不多问,只点头。
顾不得疲劳,乔涵连忙转身进厨房。
因为动作太急,加上厨房的事,对她来说又太生涩,右手食指不小心被火烫了下。
她痛得跳脚,但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用食指拼命扯着耳朵……
季懿没有睡着,也该死的睡不着。
始终留心听着楼下的动静,没有预想的甩上门走的声音,倒是有脚步声往他住的卧室来。
脚步的声音,不是她。
现在的她,总是小心翼翼……
不想理会心头那份失落,他准备闭上眼睡去。
房间的门被旋开,莫光霁站在门外,轻唤了一声,"先生。"
"进来。"淡淡的腔调,没有半点起伏。
莫光霁端着粥,在一旁坐下。
季懿淡然的视线,在那碗粥上顿了顿。
依稀能看到还泛着热气,显然刚刚被加热过。
几点了?她还没睡。
"夫人让我端上来的。"莫光霁解释。
季懿没有答话,只是问:"组织里情况怎么样了?"
"伤亡是免不了,但是这一次做得很漂亮。和田的损失暂时无法估量。"
"嗯。伤亡的兄弟们的家属,都做好妥善的安排。"
"已经安排下去了。"
季懿顿了顿,警惕心一贯很强的他,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响动。
隐隐的,能看到一个衣角落在门缝里。
"明天找个佣人过来,然后,送她走。"不单单只是为了说给她听,而是,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莫光霁愣了愣,看一会手上的粥,想到刚刚乔涵那被火烫着的样子,忍不住说:"先生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外人照顾总是有风险的。"
"那让吴妈过来。"似乎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莫光霁爱莫能助的叹口气,房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
灯光下,乔涵就站在门口。
眼眶里,缀着泪,咬着唇指控又受伤的瞪着床上的季懿。
显然,刚刚他赶她走的话,她都听了进去。
"夫人来喂先生吧,我就先下去了。"莫光霁识趣的赶紧起身,将粥放在一旁。
他走后,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乔涵和季懿对峙着。
她关上门,似乎是没有了支撑自己的力气,只僵直的靠在门板上,离着他没有动。
空气里……安静了许久许久……
"是不是……你真的很厌恶见到我?"她,艰涩的将这句话,问出口。
厌恶?
算不上。
只是,不喜欢她再这样肆无忌惮的环绕在他的世界里,轻易的撩动他的心。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从这段感情中抽离,他不允许自己半途而废。
"去奥地利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好一切。"他还是那样平淡的语气,淡得疏离、陌生……
仿佛,他们真的就是两个再也无关的陌生人了。
她闭上眼,将头靠在门上,独自吞下苦涩的泪。
"好。我听你的。"五个字,却散落了颤抖和心碎。
他的心,却还是不可抑制的沉了沉。
自嘲一笑。
何必呢?难道还在期待她继续坚持吗?她的立场从来就不坚定,他早知道的,早知道……
"但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
她以为还是以前?他还会傻傻的答应她的任何条件,任她予取予求?
以为自己会嗤笑一声,然后冷然拒绝,可出口的却是两个紧绷的字,"你说。"
原来,放任她,真的已经成为了季懿的本能。
最后一次……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这段时间让我照顾你。你伤好以后,我……马上就离开……"最后的几个字,几乎轻到不可闻。她瞠大眼,倔强的盯着地板,可是,泪还是从艰涩的眸底滚落出来。
"给我一个必须要照顾我的理由!"
理由?
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因为她不想就这样离开他!因为她不想被他赶出他的世界!
因为她想就这样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这里!因为她想和他重新开始!
可是,这些理由,她能说吗?说了以后,他会不会直接厌恶的将她直接打包塞上飞机,送到奥地利?
"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变成这样……我至少该确定你没事……"最后,她选择了一个最安全,最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管伤好以后他们之间会变得怎么样,但是,现在,她必须先留下再说!
他冷然的嗤笑,"原来是为了感恩。"也只是为了感恩,而已……
她可真是圣母。
顾云宵,她感恩,所以她选择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而现在,感恩于他,她又想怎么做?……
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他真的把她留下了。
只是,他对她一如既往的冷然以对。本来话就不多的他,现在更是不想搭理她。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放弃。
让莫光霁带着自己去买了个食谱,没事的时候,她就钻在厨房里不断的研究捣鼓。
厨房,真的是她很难驾驭的地方。
原本纤细的手指上,偶尔被刀拉出一道伤。她也不喊疼,只是用嘴含着伤口。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
很多不会的事情,她会努力学会。
做饭,烧菜,或者……学会怎么当个好妻子……
……
今天,烧已经退了。
医生过来替他换了药,重新缠过了纱布。
她手腕上的伤口,也已经愈合,拆下纱布,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而他,当然不会那么安分的躺在床上。
半撑着身子坐在轮椅里,微微闭着眼,似乎是在养神。
莫光霁照常在一旁汇报工作。
直到,她推门进来……
听到动静,季懿起初闭上的眼微微睁开,淡淡的挥手,"今天就到这吧。"
组织里那些血雨腥风的事情,他并不想她听到。
"好。"莫光霁站起身,和乔涵打招呼。
"午餐已经做好了,你下去吃一点吧。"她和莫光霁说,手上端着的是季懿的分量。
"你确定你做的可以吃?"莫光霁有些恶寒。这几天拿他当白老鼠,让他试菜,他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乔涵偷偷拿眼瞪他。
"好吧,反正已经试了这么多天,不差这一顿了。"他一脸无奈的摊手。不过,她既然敢端上来给先生吃,想来厨艺已经有进展了。
莫光霁带上门独自一个人去楼下餐厅吃饭。
房间里只剩下季懿和乔涵。
他似乎并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打算,只是一如既往的闭着眼,将她当成透明人。
浑身渗透出来的酷寒,像一根根尖锐的冰棱,一点点刺进她的骨髓。
她,连心都被冻得发寒。
只是……
能放弃吗?当然不能!
"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刻意忽略他的冷漠,和自己心底的酸涩。
她笑意盎然的用勺子舀了米饭配上一块鸡肉送到他唇边。
他怔了怔,她语气里的期待,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正等着表扬一般,很孩子气。
真的想忽略的,但面对她,他终究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酷寒的眸子睁开来,她晶亮的双眸,让他心湖微荡。
那份寒意,不自觉的缓和了些。
这几天不断听莫光霁抱怨,那挠头跳脚的样子,只差被她逼上梁山了。
不知道她做的是不是真如莫光霁抱怨的那样难吃,他至今没尝过,这几天都是吃的莫光霁从外带回来的餐点。
"你尝尝。"见他睁开眼来,她笑容更深了几分。
仿佛被她的笑容蛊惑了一般,季懿张唇,乖乖的吞下她送过来的米饭。
恶寒……
这味道……
如果不是真的不想打击她,他很想问问她是不是没有买到盐?
"怎么样?味道可以吗?"她紧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无法无天的乔涵。
以前,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乎过他的感受。
"嗯。"即使什么味道也没有,但是他还是吞下去,一点勉强的样子都没有。
她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季懿的视线,却停滞在她握着勺子的指尖。
原本纤柔的手指,现在添了几道浅浅的伤口,很刺目。
他眉心微敛,"以后,还是让光霁出去买吧。"
再做下去,他担心,她会不会把手指都给剁掉。
她的手微微一顿。
神色暗下去,一脸倍受打击的样子。
"果然还是很难吃。"独自喃喃着,很沮丧、很沮丧的垂着肩。
可怜兮兮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搞什么?这样子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天大的事……
他有些无奈,开口,语气还是平淡如水,没有丝毫起伏,"等你手上的伤好了再继续下厨,免得有人说我虐待你。"
绝对,绝对听不出半分关心。
她愣了愣,傻傻的看着他依旧紧绷的面部轮廓,却突然勾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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