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舞看看厅里剥得并不好看的橙子,再回头看他。
他低着头在切菜,动作有些笨拙。
显然,对于做菜这件事,他也并不熟练。
"鸿熙,今天……你好奇怪……"很怪很怪,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有吗?以后你会习惯的。"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做饭的吗?而且……你不是很讨厌橙子的味道吗?"
切菜的动作顿了下,他抬起头来重重看她,"温柔,体贴,懂得照顾你的喜好的男人——你喜欢这样的,是吧?既然只有我爱你的婚姻,不会幸福,那我只好,让你也爱上我!说说看,还有什么男人你会喜欢?"
芳舞懵了一下,好久都没晃过神来。
他突然的改变,只是为了让自己爱上他?
"鸿熙,你别这样。其实这根本不是关键。"
他显然根本没有抓到事情的主心……
要爱上一个人,岂是温柔体贴就能爱上的?
她爱离谦,到现在连自己也没弄清楚到底爱他什么……
动心了也就动心了吧!这一切,都是没有理由……
她的话,显然惹到了他。
他动作停滞了下,下一秒,手臂一挥,砧板连带着上面的菜掉落进了水池。
"砰——"一声,撞在流理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抬起头来,那双眼里的阴沉和不甘,让芳舞惊慌的后退一步。
"不是关键?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关键!为了讨好你,我委屈求全,放下骄傲!即使闻到橙子味就过敏,但还是替你剥。即使这么讨厌厨房,但还是愿意为你做。你却让我别这样!任芳舞,你倒告诉,我该怎么做!"他一步过去,激动的扣住芳舞的肩膀,神情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更多的是痛苦,"是要我来求你,求你爱上我吗?"
"鸿熙,别对我这么好。不用为了我而委屈自己,就做那个骄傲的任鸿熙。"她恳切的望着他。
而他,却近乎偏执的回视她,大掌依旧落在她肩头不松开。
显然,她的话,他听不进去。
芳舞无奈极了,"鸿熙,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如果我爱上的是改变过后的你,那我爱的根本不是任鸿熙,不是吗?况且,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不是说爱就能爱的!你勉强不了我,而我,也勉强不了我自己!"
任鸿熙久久的没再说话。
只是那样望着她,晦涩的眸底有酸涩,痛苦,绝望一一划过。
要让这个女人,爱上自己真的就这么难,这么勉强吗?
他不想放弃!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
是他亲手把她从陌生而孤苦的世界里解救出来,让她安然的认识这个世界。
而现在……
她风景看多了,眼里便不再只容得下他……
见他径自发呆,芳舞叹口气,从他的桎梏下抽出身来。
"我来做饭吧,你去厅里等一会,不要多久。"她绕到僵直的他身后,替他解下围裙,而后推了推他,"去吧,别站在这儿,厨房真不适合你。"
任鸿熙这才回神,她已经熟练的系好了围裙,他眸子敛了敛,"你一个人吃吧,我先走了。"
不等芳舞回过神来,门"砰——"的一声被阖上了。
他凄凉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外……
芳舞怔忡的看着,有些恍然……
*……*……*……*……*……*……*
"你知道公司上上下下现在传得最火的新闻是什么吗?"芳舞才从进办公室,宁舒就贴了过来,和她一阵交头接耳。
周围,暧昧的视线就像一道道红外线似的,扫得她有些头晕。
看来,今天最火的新闻和自己是脱不了干系了……
她不由得有些头疼。
果然……
"昨晚和离总不相上下的那个莫非就是你的未婚夫?"宁舒睁着好奇的大眼。
提起这个,芳舞心里更多的是怅然。
叹了口气,她微微点头,"嗯。"
"你真很有种!"宁舒简直是崇拜的看着芳舞,"敢在未婚夫面前吻别的男人,真是……"
"未婚夫?"不等宁舒惊呼完,旁边的工作间传来一声遗憾的惨叫,"完了,芳舞有未婚夫了,那我们离总岂不是又得伤心了?前两年可够他受的!"
"未婚夫?什么未婚夫?"立马有人拥了过来,显然,隔墙的还不止一双耳。
"芳舞的未婚夫吗?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八卦的小女生,大女人们越聚越多,甚至男人们也涌了过来。
"那个男人也优质啦!芳舞,你真好命!"
"芳舞既然名花有主了,那是不是代表,离总现在就单身了?我们这群单身女的春天,岂不是就要来临了?"八卦演变成兴奋。
"省了吧!离总对芳舞的心思,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还能容得了别人。"已婚女语气有点酸,"哎……可怜了我们离总这么一个痴情人,现在这种社会可是很难见了……"
……
转眼间,芳舞和宁舒的私密话,被侧耳倾听后,便变成了'离总哀怜会'。
原本高大的离总的形象,瞬间变成了被甩的可怜虫,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圣……
芳舞痛苦的抱着头,直瞪宁舒。
都怪她这个大嗓门!
宁舒理亏的朝她吐舌。
"杜小姐,麻烦你来一下,会客室有人找。"主管突然的进入,让整个炸开锅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芳舞狐疑的站起身。
不知道谁找自己,都找到办公室来了。
她往会客厅走,身后是一排好奇的目光跟随而来。
推开会客厅的门,见到离谦,她微微愕然。
他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微微侧目看着窗外。
从芳舞的角度,只能稍稍看到他俊朗的侧脸,但,依旧清晰的发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绷得紧紧的,显然……
此刻,他的心情并不佳。
"怎么不直接打内线电话找我?"她颇有些意外,在他身边坐下,"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都没看到你。"
"你们聊得很开心,自然不会注意到我。"他这才侧过脸来看向她。
话里,似乎有些微的酸意。
芳舞愣了下。
所以说,刚刚同事们口没遮拦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既然把他的身份公开了,是打算正式和我撇清关系了吗?"清早来上班,几乎是无意识的就停在十五楼。
想来看看她,却没想到,听到了那么精彩的言论。
他简直想立马就开除那个吃里爬外,说任鸿熙也不错的女人!
"你知道我没那个意思。"担心他误会,她急忙解释,"其实是宁舒问我,我不想瞒她,也就老实说了。后来的局面,真不是我能预料到的。"
"是吗?"他将信将疑的审视她,脸色稍微和缓了些。
"嗯!真的!"生怕他不相信似地,芳舞一再点头。
他靠在沙发上,紧紧抿着薄唇没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眸光有些灼人。
会客厅里冷气很强,他的目光却仿佛能将空气点燃。
下一秒,有力的长臂倏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半抱着揽入怀中。
轻轻埋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恍然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安静得不像话……
"你生气了?"她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扰乱了这份宁静和安详……
"没有。"他拨弄着她柔软的头发,下颔在她头顶上轻蹭了蹭,"是吃醋。"
而且,是很酸很酸的醋……
她微微一愣。
下一秒,窝在他怀里,'扑哧'一声笑起来。
他却笑不出来,只是搂得她更紧了,他低了低头,唇便贴上了她的耳畔。
"芳舞……"他低低的唤她,嗓音如红酒般醇厚,流连的嗅着她秀发的幽香,手指把玩着她秀气的指尖,"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觉得很不安,好像,你会突然离开我。"
他自嘲一笑。
这种不踏实感,让他觉得糟糕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次任鸿熙将她从他眼皮底下带走以后吧!
每每想起她,他会觉得自己踩在了云端上一般……
*……*……*……*……*……*……*
最近几天,离谦似乎很忙。
芳舞鲜少有见到他,只是偶尔他到会计部来要人,那也是亲自挑了人就走。
视线,轻浅的掠过她就作罢,连话都来不及说上几句。
而任鸿熙……
似乎也很忙,好几天都不曾出现过在她面前,甚至一通电话都没有。
他的行踪还是从父亲那儿得来。
芳舞这才知道,原来是那场父亲和任鸿熙都很看重的竞标会开战了!
提到这个,她这才想到自己邮箱里的数据。
从那晚悄悄拿走以后,她从未打开来看过,而父亲和任鸿熙也再没有问起,所以,时间一久,她竟也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刚刚和父亲通电话,破天荒的,父亲竟也没问自己数据的情况,反而一副一举拿下,志在必得的架势。
隐隐的,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打开手提电脑,输入密码,邮箱已经是自动登录。
那份邮件,依旧安然的躺在那,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点开已发送的记录,也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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