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大家的讨论,乔乔胸口暖暖的,抱住一位大婶,笑起来,两眼完成小月牙,"这些事不需要大家操心啦,我总会找到一个合适自己的。再说,实在没有的话,乔乔和你们大家呆在一起,已经很快乐了!"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大婶疼惜的拍她手。
她只在一旁傻笑……
谈论了一会,大家又开始低头做事。
分鱼,灌水,称称,装箱……
季懿只是站在乔乔身边,默然的替她记数据。
"你怎么来了?"乔乔边低头做事,边问他。
"小宝妈妈说你很忙。"他照实回答,没有抬头,只是很认真的继续记录。
乔乔笑,"他们都太热心了。对了,你女朋友呢?要不你去陪她吧,她一个人对这里又不熟悉,肯定特别无聊。"
季懿看了眼地上还有数不尽的鱼,只说:"没关系,她正在家里做饭。"
"她会做饭?"乔乔有些意外。乔涵的手,看起来很嫩,她以为她一定是大城市里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被人宠着疼着。
"会一点。"提起乔涵,季懿的脸色和缓了许多。照她说的,她现在的厨艺有很大的进步,可是,他真的还是有些怀疑……更多的是好奇,她所谓的很大的进步是多少。
季懿沉默一会,突然抬头看向乔乔,顿了一会才开口:"很抱歉这段时间我的留宿给你带来很大的困扰。"
乔乔的动作顿了一下。
刚刚大家说的话,他显然都听到了。其实,从他替她打走那群流氓以后,村上的人都开始误会他们的关系。
但大家只是心里默默的想,并不会像今天这样直接说出来。
乔乔想了一下,"其实这句话我也应该说。幸好大家的这番话没有让乔涵小姐听到,她听到了心里肯定要不舒服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担心我,他们太急切了。"
季懿抿了抿唇,看着她。
确实,乔乔真的是个很善良也很聪明的女孩。
只可惜,他有乔涵!他的眼里,他的世界,也只会有乔涵。
但是……
"如果可以,我想,我们或许真的能成为家人。"他沉默了一下,"我们都是孤儿。"
乔乔怔了一下,两眼闪烁,"你……是说真的?"
家人……好美好的词语……从来,她都不敢想象的两个字……
"如果你不介意有一个像我这样的哥哥的话,我会把你当妹妹一样对待。"季懿很真诚的看着她。
乔乔笑起来,眼角微微潮湿,"哥……"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感动到颤抖。
季懿淡笑着,应了一声。
从小,他做梦就想要个家人…………
乔涵很努力的正在和厨房的锅碗瓢盆做斗争。
"小涵,小涵!"乔乔的声音,从外面雀跃的响起,伴着季懿沉着的脚步声。
乔涵连忙拧关火,小跑出来。迎上一张笑脸。
"出什么事了?你们这么开心。"乔涵看一眼乔乔,又看一眼季懿。
季懿勾了勾唇角,就听到乔乔说:"我认了我哥当哥,以后你就是我嫂子了!"
嫂……嫂子?
乔涵惊讶的看着季懿。
嫂子这个称呼,真的很特别。和季懿结婚这么久,从没有听谁这样叫过自己。但,不但不排斥,反而……觉得莫名的亲切。
"她是我妹妹。"季懿跟着认同乔乔的话,提到'妹妹'两个字时,眼底隐隐闪烁。
没有谁比乔涵更明白季懿对那份亲情的执着和期盼。
他从来不是个冲动的人,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就一定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乔涵笑起来,乔乔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能当季懿的妹妹那是再好不过。
"看来今天我们要加餐了!"乔涵也忍不住替他们高兴。
"是啊。祝我和哥,今天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我一下子还多了两个--一个哥哥和一个嫂子!"乔乔仍旧很激动,无法平复那种心情。
之前她不过是缓兵之计,随口唤季懿为哥哥而已,却没想到,她从小想要个家人的梦想在今天竟能成真……
乔涵会做的菜并不多,而且依旧很生涩。乔乔便钻进厨房忙活起来。
厅里,一时只剩下乔涵和季懿。
季懿走过去,牵住乔涵的手,"你会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乔乔是个很好的女孩,她没有家人,能有个哥哥也再好不过。"乔涵由衷的说。
季懿点点头,一会才又灼灼的凝着乔涵,沉声说,"过两天我们就离开这儿。"
乔涵诧异的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决定?"
过去的那些事情,他真的已经彻底放开,不再耿耿于怀了吗?
这几乎不可能。
就在昨夜,他还做噩梦,叫了蓝颖的名字。她听得清清楚楚!
他沉默了一下。
才认真的说:"我不喜欢你被人胡乱指责,而且,我们留在这给乔乔的困扰也不少。"
胡乱指责?
乔涵突然想到早晨小宝说过的话,不由得'扑哧'一笑,原来真正介意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好。只要你决定的事,我都行。正巧,蓝邈他们都在等着你回去呢!"其实,回去不回去,对乔涵来说都一样。这里很安静,生活氛围也很好,虽然没有都市的繁华,却比都市纯净许多。
只要有季懿在身边,她觉得在哪都一样。
"不过你刚当乔乔的哥哥,就要走,乔乔会很伤心吧?要不,我们让乔乔跟我们一起走?"乔涵提议。
季懿想了一下,"她知道她很喜欢画画,所以想送她去巴黎学设计。不过,这也得征求她的意见才行。"
"嗯。那我们一会问问她。"……
餐桌上,三个人吃饭,津津有味。
经过乔乔和季懿验证,乔涵的手艺果然进步不小。
吃到一半,季懿突然停下筷子,开口:"我和小涵决定这两天回去。"
果不其然……
乔乔吃饭的动作微微一僵,抬眼,不舍的看一眼乔涵又看一眼说话的季懿。
"真的打算走吗?"很低落很低落的语气。
虽然知道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回去的,可是……他们走了以后,她又该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
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小巷子里,一个人回到没有灯光的小屋,一个人吃残羹冷炙……
"乔乔,别这么失落。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啊!你是季懿的妹妹,当然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去。以后你哥和我,还有很多很多朋友都会一起照顾你!"
有哥,有嫂子,还有其他很多很多朋友?
乔乔眨眨眼。这样的生活,听起来美好得有些不敢想象。
曾经很憧憬,可是,到了后来,才发现,现实往往很残酷。
"小涵说的没错。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那群小流氓随时有可能来欺负你。"季懿淡淡的开口。
乔乔抿了抿唇,似在考虑。
"你不是一直想去巴黎吗?我想送你过去。"
听季懿这么说,乔乔瞠大眸子,连忙摆手,头摇得像颗拨浪鼓,"不用不用!那需要很多钱的!我不能用!!"
虽然,她一直很想很想去……
努力的存钱,只为站上那个繁华的国际舞台。因为,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她的生母,就在那里。
乔涵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朝她眨眼,"乔乔,没关系的,你哥很有钱的,供你去巴黎绝对不是问题。再说,他的命可是你救出来的。作为救命恩人的你,就算想去外星球,季懿也一定会在所不辞!"
"这样吗?"乔乔掰着手指。她真的有些心动。
如果接受这个安排,说不定就能见到妈妈……
"嗯。小涵说的没错。"季懿应和。
"真的不会麻烦你们?"乔乔还是很不放心。
"不会。"季懿斩钉截铁。如果没有乔乔,他早死在了沙滩上,她可以不顾名声将自己救起来,他还有什么不能帮她的?
"那好。我就去巴黎!"她终于下定决心。
妈妈……
在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找到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季懿勾唇,乔涵欣然的笑。
一切都很美好……
深夜。
乔涵和季懿安静的躺在沙滩上。
天空中,星星闪烁,布满了整个夜空。
"好久没见过这么多星星了。"乔涵忍不住感叹,迟疑了下,往季懿身边挪了挪,头枕在季懿的手臂上,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他动了动,用没有受伤的左臂将她轻轻揽住。
"季懿。"她轻轻的唤他。
"嗯?"他侧过脸来看她,双眸在黑夜中,灿若星辰。
"我们……回去以后……"她有些为难的开口:"还会结婚吗?"
闭了闭眼,才终于说完。
他,却明显的愣了愣。
静等了一会,没有回答,她,有些失落。
侧目又看向天空,手指了指,装作没事一样傻笑起来,"季懿,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不想让他发现她眼底的受伤,她不着痕迹的侧过身,用僵硬的背脊对着他,嘴上还在继续若无其事的叨叨着,"还记得妈妈走的那一年,我哭得特别凶,爸爸为了哄我,就指着天上一颗星星说,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妈妈。于是每次伤心的时候,我总是会抬头看星星。可是,后来……城市发展越来越快,污染也越来越严重,抬头竟然已经看不到星星了……"
说到这,乔涵已经说不下去。声音越渐越低,隐隐有些颤抖。
闭上眼,想把眼泪硬生生逼回去,腰上一阵温热的体温却蓦地传来,让她的心一紧。
季懿的胸膛,轻轻的靠过来,密密的贴上她的背脊。他像抱孩子一般,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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