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涵皱了皱眉,不喜欢这样的语气,却也没说什么,"你先休息吧,已经不早了。你的身体要紧。"
"告诉我地址,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你身体不好。"
"又是身体,身体!你一定要一再提醒我身体不好这个事实?"那边,他突然发起火来,"乔涵,你这是在提醒我,如果不是我捐了这颗肾你根本不会回到我身边的这个事实。"
乔涵没有说话,她真的好累,完全没有力气应对他的阴晴不定。
房间里,突然有了响动,乔涵一颗心提了起来。
"对不起,云宵哥哥,等我回去再说吧。现在我还有点事。"
匆匆的掐断电话,她快步走进大厅。
医生独自从房间里出来,她轻步迎上去,将声音压得极低,焦虑的问:"医生,他没事吧?"
"幸好先生底子本来就不错。这要是换做普通人早烧得不清醒了。刚打了针,吃了药,过了今晚烧差不多就能退了。"
乔涵暗自松了口气。
原本之前的感冒就没好全,加上昨晚那自虐的行为,不重上加重才怪。
"夫人好好照顾先生,这几天千万别又去泡冷水,那可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好。"她会记得叮嘱他……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才离开。
偌大的厅里,一下子只剩下她一个人。
拥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眼神怔忡的盯着门板。
很想进去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现在,他应该睡着了吧?
迟疑了下,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卧室门前。
手,微微有点颤抖的搭上门把。
推开门,她愣住。
他高大的身影,就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神情,很冷……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在厅里?
不奇怪。以他的谨慎,突然有人侵入怎么会不知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垂下深邃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我……我就看看医生怎么说。"她有些尴尬的干笑,手就那样僵在门把上。
"你走吧。"言简意赅,显然,无意再和她说下去。
"医生有和你说,你最近都不能再泡冷水吧?"她不动,还站在门口。仰着头,对上他的视线。
他的神情,依旧,有些冷……
但那一瞬,分明有几分闪神。
下一秒,又恢复了疏离的冷漠,"我不会再那么蠢。"
不会再傻傻的为了一段始终求而不得的感情自虐。
"你走吧!"再一次,毫无感情的下逐客令,说着,就要关上卧室的门。
乔涵怔了一下,下意识用手轻轻抵着门板。
怕伤到她,季懿的动作几乎是在一瞬间停住,冷峻的眉头死死蹙着。
她到底要做什么?
"我只要确定一下你没事,马上就走……"她,垂下头,低落、沮丧的垂着肩。
季懿沉着眸子,毫无情绪的锁住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一般。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搞不懂她了……
不过,这不重要。
事实上,他从来都没有懂过她。
以为她至少对自己动了心时,她总会给他最致命的一击。
"乔涵,还没玩够吗?你还想怎么样?"不要再时不时出现在他跟前,再来撩拨他。
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玩。
玩?
这就是他给自己的定义吗?他以为这段时间来,自己对他的感情都是伪装的?都是耍着他玩的吗?
乔涵的唇,几乎褪去了血色,"我……一直都是认……"认真的……
"够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被季懿冷冷的打断。他的眸子,冷如利剑,步子走到大门处,已经替她拉开了门。
见她依旧愣在那儿,一动不动,眼底流露的哀伤,让他眉峰拧得更紧了。
"乔涵,没有谁会一直任你予取予求。"重重的看她一眼,他一字一顿的继续:"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
乔涵脸色苍白的不断喃喃着这四个字,步子有些踉跄的往外走。
其实,他们早已经止步了,不是吗?在那份离婚书签下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一切就都画上了句号……
他的宠,他的放纵,他的疼惜,在那一刻,也都尽数收回……
只有她,还在不知羞耻的纠缠不清而已……
乔涵……真的很不争气哪……
胸口的痛,弥漫的速度太快,很快的渗进了她骨髓。
痛得让她几乎直不起腰,只能扶着墙壁,艰难的往外走。
和他擦肩而过时,能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和僵硬。
她却不敢再侧目,去看一眼他此刻冷漠的脸色。
走到门口,她步伐不稳,差点滑倒。季懿呼吸一窒,几乎是下意识的探掌过去,她却安然站起了身子。
突然,回过头来,眼泪婆娑的望着他,那么让人心疼。却说出了让季懿心痛的话,"季懿,他向我求婚了……"
他怔住。
探出去的手掌,还没收回来,就那样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真的,傻得可笑。
收回手,狠狠甩上门前,他面无表情的吐出四个字:"和我无关!"
他发誓,以后,乔涵的事都和自己不会再有半点关系!
甩上门,几乎是一刻都不曾停顿,季懿快步走进卧室。
连外套都没有脱,就那样和着衣躺在床//上,睁着眼,孤寂的盯着天花板,大掌紧握着放在身侧,隐隐颤抖。
胸口的痛,让他原本被高烧骚扰得模糊的思绪,都变得再清晰不过。
会不会太迫不及待?白天才签下离婚书而已,晚上就来和他报告婚讯?
残忍得,让他,想杀人!
……
门,再一次被绝情的甩上。
他的心门,也彻底关上。
徐徐的,乔涵沿着门板滑下身子。蜷缩起身子,捂着阵痛的胸口,痛得大口喘气。
和他无关……
真的,再也和他没关系了……
不清醒的,不潇洒的,还在执着的,到头来却是她…………
原本霓虹闪烁的夜色,因为漫天的雨丝,而变得落寞萧条起来。
街上,行人都只剩下熙熙攘攘的几个。
南宫百无聊赖的靠在机车上,视线毫无目的的在街上逡巡。
酒吧里的喧闹,和此刻的他有些格格不入。
"喂,都来了还傻站在这儿。走吧,兄弟们都在里面等着你呢!"肩上被人拍了拍,身后的男人坏笑着摩拳擦掌,"听说今天来了几个很正的妞。"
南宫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算了,今晚不玩了。"
最近,对女人,他真的是兴致缺缺。
"来都来了,走啦!反正现在下雨,走也走不了。"对方见他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不客气的踹他一脚,"别要死不活的,我们可就剩这么几年的青春了,现在不玩更待何时。"
"行了,你一个人进去吧。我这可是为你们考虑,正妞就那么几个,我要进去了,还能有你们的份吗?"
"兄弟哪有女人来得重要!"
胸膛被不轻不重的一拳捶过来,他装模作样的闷哼一声,夸张的大嚷起来:"哎呀……被打内伤了,不行,我得回去休养几……"
'天'字还没说完,他的话,戛然而止。
视线,就那样僵在对面马路的某一点上。
她似乎穿得并不多,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到她瑟缩成一团的身子。
雨丝,将她淋得狼狈不堪。
该死!这种时候,她还在街上乱逛什么?不撑伞就算了,还这么空茫的样子,是等着让色狼光顾吗?!
"喂,看什么?"眼前,一双手晃了晃。
南宫一下子抓住那只手,皱着眉的问:"有伞吗?"
边问着,已经从机车上跳了下来。
对方被他突然正经的样子微微惊到,"做什么?"
"先别问那么多,给我弄把伞过来。"嘴上说着,视线却紧紧跟随着不远处晃动的一点。
那人从车里翻了把伞过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随着他视线看过去,挑眉,夸张的吹了声口哨,"原来是想把那个妹,早说嘛。"
南宫送他一个白眼,一把夺过伞,也不道别,转身就奔向那个身影……
雨冲刷而下,乔涵避无可避,只能任绵绵细雨将自己一点点打个透湿。
身子又瑟缩了下,她再一次紧了紧外套。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还是无法缓解她体内的寒冷……
这个冬天……真是冷得有点恐怖了……
仿佛,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候都来得冷。
耳边,季懿最后的那四个字,又一次响起。
心好疼……
顿住脚步,她垂下头,不知是泪还是雨,滑上了她唇角……
又苦、又涩……
事到如今,为什么自己还要恬不知耻的去纠缠?
这一切,不都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欠云宵哥哥的,她用一辈子去偿还……而季懿……
头顶上的雨势突然停下,她的思绪一顿。还来不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肩上蓦地一沉。
一件属于男人的厚重外套,很不温柔的将她罩住。
"没让你去演琼瑶剧真是浪费了人才。"熟悉的声音,夹着很明显的调侃。那双璀璨若星辰的眸子里,却隐隐藏着担忧。
一把伞,撑在她头顶,为她撑起一片晴天。
她怔在那,木然的望着他。
他也愣在那,安静的回视她。
"冷不冷?"终于,他先开口。叹口气,伸手过去握了握她的。
毫无温度的小手,让他眉心拧成一团,简直想破口大骂,出口的却是,"这么下去不行,你跟我来。"
扯着她就走。伞却仔细的撑在她头顶,生怕她再淋到一点点雨。
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也不问他要带自己去哪,只是由他扯着自己。
其实……
她真的没地方可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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