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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好多年 青浼 5068 2021-04-02 10:57

  关上门, 原本还头痛欲裂, 到家准备洗漱立刻上床睡觉的薄一昭忽然清醒了。

  屋子里很安静, 很合适思考, 于是他坐在沙发上,很久都没有动弹——

  试图整理自己的情绪, 关于隔壁邻居家小姑娘的。

  徐酒岁凑上来得莫名其妙, 看上去目的不纯又动机不明。

  除了年龄不合适之外,从外观上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性格又太跳脱……

  按照道理他这把年纪的人, 是绝对不会考虑这种小姑娘的。

  但她总有理由凑上来, 在他面前刷存在感——

  从最开始的偶遇, 到偶尔给徐井年做吃的捎带他那一份,最后就是补习英语……

  等他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常驻人员, 酒吧门前, 小区门口,楼梯间里, 走廊之上,学校多媒体教室窗外, 到处都是她活蹦乱跳的身影。

  他知道自己应该果断拒绝,并且也这么做了。

  第一次拒绝她之后, 她好像完全没有像是别的小姑娘那样被吓唬一下就吓跑了, 还能笑嘻嘻地凑上来, 面对那张笑脸, 他又发现自己不能完全像是对别的学生那样,狠下心来——

  于是浑浑噩噩地拖着,没有一个彻底的解决方式。

  最后拖着拖着,最后发现对她完全没有了办法。

  而最近他的情绪起伏,应该是从第二次拒绝她开始。

  那天晚上徐酒岁借着补课的名头,对他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又被他赶走——

  把人拎着不怎么客气地赶出家门之后,薄一昭最开始认为,他和徐酒岁就这么惊天动地的结束也挺好。

  那天晚上徐酒岁很生气,薄一昭是知道的。

  毕竟这个小姑娘总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该哭就哭,该生气就生气,想要笑了那就笑了……

  她生气也很正常,按照以往的规律,她气过了就算了,也许重振旗鼓之后,还能整出别的幺蛾子。

  薄一昭甚至摆好姿势准备迎接第三波。

  直到过了两天他发现,这次不一样了——

  她有些太安静了,安静到两天四十八小时内,她像是从他的世界里人间蒸发。

  第三天,薄一昭在楼梯间终于遇见手里拎着两节莲藕,一大袋筒子骨的徐酒岁。

  两人打了个照面,薄一昭发现自己居然还有点紧张。

  没想到那小姑娘却反而一脸自然,冲着他甜滋滋笑了笑:“老师下午好啊,出门啊?”

  是一句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问候。

  但是薄一昭却觉得她的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那拙劣的演技也有成功的一天,发现自己在她脸上看不清她真实情绪的时候……

  他莫名地感觉到不适应。

  那一刻,薄一昭意识到——

  他被温水煮青蛙了。

  ……

  薄一昭的思绪被手机的微信提示音打断,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发来信息的人是徐井年,他们微信并不闲聊,偶尔徐井年遇见不懂得题目,会拍下来发给他问。

  少年很懂礼貌,一般过了晚上十一点半,他就绝对不会再发任何信息打扰他的老师——

  今天……

  薄一昭看了看腕表,已经十二点了。

  鼻子之间呼出一股浑浊的酒精气息,男人有种预感,这个时候徐井年来找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至少肯定不是他定义范围内的“好事”。

  果不其然,打开微信就看见两笔大额微信转账,一笔9999,一笔7981。

  附带少年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包:QAQ。

  薄一昭:“……”

  男人嘲讽地翘了翘唇角。

  【薄:你姐是不是数学不太好,洗碗机一万八,这里只有一万七千九百八。】

  【年年有鱼:……她说还有二十块算前两天的伙食费。】

  薄一昭:“……”

  隔壁小姑娘总能给他带来“惊喜”。

  比如当他以为她已经不能更加气人的时候,她总能及时证明:不不不,你看好了,我能。

  良久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复,徐井年好像相当不安,给薄一昭扣了个“!”,然后又补充说明,“老师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太贵重的东西确实不好直接收下的”……

  薄一昭拿着手机看得有些心烦,在想伸手扣掉手机之前,他点了收款退回。

  【薄;你让她有本事把一万八取成现金,从我家门缝下面一张张塞进来还给我。】

  将这辈子说过的最有情绪化的一句话发出去,男人直接将手机关机,进了浴室洗了澡,头发都没擦就上床睡觉去了。

  ……

  第二天是周六,无论是谁都不用早起。

  可惜薄一昭还是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头疼醒了,宿醉,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放空了一会儿,男人这才茫然地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他在酒吧,喝翻了个退役兵。

  和别人从威士忌喝到白兰地,从白兰地喝到德国黑啤,活生生地把人家给喝翻了,就因为他管他的邻居叫了声“岁岁”。

  薄老师被自己雷到了。

  他上一次对酒精这么有干劲,好像要追溯到二十四岁甚至更早以前。

  闷哼一声,撑着快要炸裂的头,他忽然深刻意识到自己这个“为人师表””我是你爹”的角色有点演得过于投入了些——

  相比起“太平洋警察”,他就像个“太平洋阿爸”,别人管他的邻居称呼亲密了些,他也能觉得不高兴。

  ……神经病啊!

  深刻自我检讨了一番,男人这才进了浴室习洗漱。

  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他家的门被砸的框框响,他下意识走过去,手放在门把手上了才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头看了眼系在腰间的浴巾——

  停顿了下,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冲门外叫了声“等下”,他回房穿上了浴袍,确认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外面的徐酒岁顶着黑眼圈,气势汹汹都瞪着他。

  薄一昭:“……”

  大清早的。

  一开门就看到这张想看到又不太想看到的脸。

  在徐酒岁来得及开口之前,薄一昭先用凉凉的声音打断她:“来塞钱么,我不是说了从门缝下面塞就行,敲什么门?不是不想看见我么?”

  被抢了台词的徐酒岁:“……”

  愣了三秒,她瞪圆了眼,像一只惊怒的猫:“这位先生,您不会是昨晚喝酒喝到失忆症了吧,当初把我赶出门的人是您,不想看到我的也是您,现在您在这生哪门子的——”

  气。

  “我不是赔礼道歉了吗?”

  “什么时候?谁?哪?”

  “前两天,餐桌边?”

  喜酒岁举起自己还包着创可贴的右手:“您说这个吗?”

  她手里还端着一杯牛奶,乳白色的液体因为她的动作在杯子里危险晃动,却一滴都未洒出来。

  “多少天了还包着,伤口不想好了?”

  薄一昭伸手要去捉她的手指,徐酒岁把自己的手连带牛奶杯背到身后,不让他碰。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瞪着他,“想喜欢你又不让,不搭理你又贴上来。”

  “徐酒岁,你的世界不是黑就是白么?”

  男人垂下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淡了些,一听到她说“喜欢你”,就想到昨晚那个姜宵说的“小炮仗”,脸色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你这样闹腾能追着什么好男人?”

  “……”

  徐酒岁惊了——

  他这是暗示他自己是好男人所以她追不着吗?脸呢?

  大概是小姑娘脸上的质疑太明显,薄一昭有些无力地抹了把脸,他没见过她这么油盐不进的:“我们就当普通邻居,我可以把你当妹妹……”

  “要当我哥一个洗碗机不成,你可能要送套整体厨房。”她冷漠地打断他。

  “徐酒岁,别贫嘴。”薄一昭也用严肃且冷漠的声音警告她,“喜欢我能有什么好的……”

  成熟稳重,帅气多金。

  出手就是一万八的洗碗机,实锤后面四个字。

  “没事,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你把你的妹妹卡,好人卡,好邻居卡整理下顺丰快递一起给我吧。”

  她彻底懒得和他讲道理了,脸一扭——

  “让我进去,手都举酸了。”

  薄一昭一愣,这才低头去看她的另外一只手。

  虽然语气凶恶,表情也充满仇恨,她的手里却很可爱地,除了右手端着一杯热腾腾的牛奶之外,左手还端了一碟三明治——

  薄一昭目光在她手里扫了一圈,让开了些,她轻车熟路弯腰呲溜一下进了屋,放下手里的早餐,她转过头看着,指着早餐凶巴巴道:“二十块!”

  看着那热气腾腾的早餐,不小心脑补了她清早起床上蹿下跳地找借口来敲他家门的样子……从昨晚憋到今早的郁气愣是被她搅散了,男人嗤笑一声,倚在门边看着她:“我还以为你大清早是来塞钱的,原来是送餐?”

  “今天周末,”徐酒岁磨了磨牙,“银行不开门。”

  所以呢,ATM也罢工了吗?

  “行,”男人点点头,没有揭穿她,“中午想吃麻婆豆腐,晚上想吃豆腐鲫鱼汤。”

  “……”

  徐酒岁露出个无语凝噎的表情。

  然后这一天中午,薄一昭坐在隔壁邻居家的餐桌边,吃到了麻婆豆腐。

  既然已经温水煮青蛙,他决定当一只快乐的温泉青蛙,反抗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双腿一蹬眼一闭,享受。

  ……

  可惜薄一昭这只披着咸鱼皮的青蛙没能当太久。

  晚上,他正用筷子,盯着徐酒岁寒冰三尺的目光慢吞吞地挑鲫鱼刺,这时候。徐井年的手机亮了下。

  徐井年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放下手机,又看了眼薄一昭。

  薄一昭头也不抬地把一鱼肚子肉拨到徐酒岁眼皮子底下:“怎么了?”

  徐井年:“……”

  徐酒岁夹过那块鱼肉,飞快地塞进嘴巴里。

  徐井年:“李倩问我,现在能不能联系到薄老师。”

  徐酒岁腮帮子鼓着拼命吞饭,闻言眼珠子转了一圈:“李倩是谁?”

  李倩是谁?

  这是个好问题。

  一个曾经拥有过薄老师微信的女人?

  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当年在走廊上的“君子之约”,薄一昭和徐井年双双陷入沉默。

  徐酒岁“哦”了声:“弟弟不想养了,洗碗机也白嫖吧,不就是叫外卖么,种类又多花样繁杂,能吃一个月不带重样……”

  徐井年:“我的一个同学。”

  薄一昭默默地看着他。

  徐酒岁抬起头:“大周末的找老师干什么?问题?”

  徐井年摇摇头,这时候他手机又响了,伸脖子看了眼,这一眼看得他直接跳了起来——

  李倩发来了一张高空俯视图。

  并附赠一句话:我在艺术楼素描教室,让薄老师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徐井年:“????????”

  徐井年:“老师!!!她要跳楼!!!!”

  薄一昭一脸默然放下筷子。

  徐酒岁伸脑袋看了眼那图片,冷笑一声:“素描教室在三楼,跳下去能摔死谁啊,你告诉她薄老师恐高,看见她的图被吓晕过去了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现在自己都在等救护车……”

  薄一昭站起来:“我去一趟。”

  徐酒岁拧头,皱眉看着他。

  三秒后,徐酒岁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脸上放空了一会儿。

  六秒后,徐酒岁跟着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地表示,她也去。

  不是怕女学生真的从素描教室跳下去成就几十年后的校园怪谈,而是她忽然想起——

  她毕业那年画的石膏素描头像《米开朗基罗》,作为“最近七年内无人超越擂主作”,就挂在那个该死的教室的优秀作品展示墙,最中央。

  ……作品下面龙飞凤舞有她徐酒岁的签名,无比硕大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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