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倒计时要结束, 谢汐连忙退出梦境。
也是佩服,正经给他塞块糖,他还嫌是假糖,非要吐出来, 果然这家伙就该吃……谢汐斟酌了一下——刀子太硬、苦瓜太苦,想了半天可算想到个好东西,就吃榴莲吧!
吃完了还可以用榴莲皮砸脑袋,让自己清醒下!
谢汐怕被大斜看到自己,出了梦境后就去外头等了会儿。
因为安眠剂的关系, 醒来的江斜恍惚一下后又睡着了。
谢汐让叉烧包先去看了看。
小猫咪汇报道:“报告爸爸!爸爸已经睡着了!”
谢汐揉揉它脑袋,奖励它一瓶体力药。
说来他这次还带了一堆东西, 可惜这个世界并不难, 目前为止什么都没用上,只是拿来给小猫咪当零嘴吃。
叉烧包喵呜一声, 用小爪子抱住体力药,吸溜吸溜得喝起来。
使用入梦术对叉烧包也是有消耗的, 能补充点就尽量补充些, 反正谢汐不缺。
再度进到屋里, 谢汐先观察了一会儿。
江斜睡着了, 仍旧是不踏实的。
谢汐的心又软得像棉花糖了。
大斜得多自责多愧疚多不肯放过自己,才会觉得一切美好都是虚假的梦。
看来那段被擦除的记忆带给他的刺激比想象中还要大, 这家伙对错失的过去是真的无法释怀。
谢汐也能体谅, 设身处地一想, 自己也想不开。
就好比明明中了头等奖, 可惜却把中奖彩票当成废纸撕碎扔了。
即便找回了彩票,也是面目全非,和大奖再无缘分了。
能想开才怪了。
谢汐等了会儿,见他眼珠动了动,觉得他八成又在做梦,便发动了入梦术。
运气不错,发动成功了,谢汐再度进入到大斜的梦中。
谢汐睁开眼时感觉到了事后的酸软和疲倦。
……好像是同一个梦。
大斜这是被魇住了吗?被困在最痛苦的时刻,始终无法走出。
这反倒让谢汐坚定了将他从噩梦中拽出来的决心,这太难受了,被噩梦缠身的滋味。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谢汐不敢胡来了,要好好扮演自己的理性身份,顺理成章地安抚杯弓蛇影的江大斜。
谢汐准备下床时,江斜进来了,仍旧是刚洗完澡的模样,胸口还若隐若现的。
这次谢汐运气好,进来就是事后,没陪着他做chun梦,不过看到他这样就……
谢汐严肃地告诉自己:我是个理性。
咳,理性不就应该……住脑!
江斜道:“早饭好了。”
台词是一样的,但谢汐的回答就不一样了,他没说什么,努力下床,忍着酸软的腿努力走向餐厅:“好的。”
赖在床上是没法一起吃的,也不敢再让某人抱着了,只能自己拖着可怜巴巴的两条腿去找饭吃了。
谢汐忍不住想:你自个儿坑自己也就算了,还得拖着我一起受罪!
谢汐不求助,理性的江斜也不帮忙,幸好没走几步腿就有知觉了,要不谢汐得气死。
好好的糖不吃,非得搞事情!
两人面对面坐下,安静得很。
这也符合两人即将分手的局面,一个是为了长久相处而保持距离,一个是被冷待后的胡思乱想。
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坐在餐桌前吃饭就只能是味同嚼蜡。
好在谢汐并不饿,凑合吃了几口后就不吃了。
江斜看了眼他,问道:“不合胃口?”
谢汐道:“还好,不怎么饿。”
江斜就不说什么了。
谢汐也不敢多说,这梦别扭的,能别这么为难自己嘛!
谢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的不吓醒他的切入点。
倒是江斜先开口了,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想问又不想问,可最终还是问了:“你前天晚上去哪儿了?”
谢汐哪知道这梦里的自己昨晚去哪儿了!
见他不出声,江斜又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这浓浓的欲盖弥彰的味道,谢汐不敢大意,根据理性的喜好,给出了合理答案:“在工作。”
理性对于伴侣是绝对的忠诚,正常情况下不离婚绝不出轨,当然也可以向伴侣提出申请,反正不会偷吃。
再结合擦除记忆里谢汐的状态,应该是去“热爱”工作了。
江斜的神态没有舒缓,只慢腾腾回道:“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谢汐应道:“嗯。”
这就又没有话题了。
谢汐其实是有一百种方式哄他开心,可常规手段只会吓醒这家伙,不得不慎重行事。
过了会儿,江斜又道:“今天下班,我等你一起回家。”
谢汐看了他一眼,拿不准这个要求该不该答应。
应该问题不大吧,谢汐试探道:“我……”可能会晚一些这六个字还没说出口,杯弓蛇影的某位就状似不经意说道,“你忙的话就算了。”
谢汐:“……”好吧,你觉得我忙,那我就只能忙起来了。
两人一起去了国防部,一起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一般情况下,做梦人不在,谢汐这边就是一闪即过的,比如工作这种事,就是咻的一下工作完了。
然而这个梦不同寻常,谢汐还真正八经地工作了八个小时,连一点儿快进都没有!
为什么呢?
明明江斜不在这里。
谢汐思考一阵子后得出结论,某人肯定在暗中观察。
能不能有点出息!暗搓搓地看着做什么?难道这样盯着人就跑不了了?
天真!
江斜偷偷看他一天,他不得不装模作样地热爱了一天工作。
谁能想?
在现实中工作也就算了,去梦里还要工作,谢汐十分确定自己不是理性了。
他、一、点、都、不、爱、工作!
甚至还想打死这个逼他工作的大混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谢汐发现还没有要快进的迹象,说明某人还在盯着他。
谢汐一脸黑线,觉得自己不止要认真工作,还他妈得加班!
好气哦,想离开这个破梦了!
江斜先沉不住气了,他一副碰巧的模样走到谢汐这儿:“还没忙完?”口气像个普通同事。
要不是被监视了一天,谢汐都要当真了呢!
谢汐起身道:“好了。”
江斜谨慎问:“一起回家?”
谢汐正要应下,一个真同事招呼道:“小谢,这里有个文件,你帮我过一下。”
谢汐:“……”
江斜神态淡定:“你忙,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走了,走了,了……
谢汐差点儿想把人给拉回来揍一顿:忙你个大鬼头,加班这么久了,还让我加班!这到底是你的噩梦还是我的噩梦!
更要命的是,谢汐仍旧法快进,这说明做梦那人还在默默看着他。
假装走了,实则暗中观察。
谢汐能怎样?
自己的神经病恋人,还不得自己哄?
他耐着性子处理事,忙完后理所当然的起身,头都不回(生怕还有工作)地上了飞行器。
连路上这段时间都没有快进,这说明江斜还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看着他。
谢汐喝了口红茶后冷静了。
他不禁想到,现实中是不是也这样?
在谢汐试图疏远江斜的时候,江斜是不是也这样每日看着他,不敢打扰也不敢亲近,任由理性的冰冷侵蚀炽热的内心,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主动提出了分手。
梦里只不过一天。
现实中江斜整整熬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他就是这样自我折磨吗?
谢汐的心又是一阵火燎燎得疼。
回到家后,已经是凌晨两点钟,谢汐疲倦得不行,倒床就睡。
江斜小心地靠上来,仔细将他护在怀里,睡得很不踏实。
谢汐感觉得到,可惜他做不了什么,不该快进的地方被无情快进了,等他睁开眼时已经是新的一天。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两天,谢汐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突破口。
到底该怎样打开江斜的心结呢?主动示好不行,直白地说爱估计会直接吓醒……
所以还有什么办法来改变这个糟糕的梦?
终于在一个午后有了转机。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谢汐看到J同志时,知道这解铃人到位了!
咦,这解铃人和系铃人不是同一人?
系铃人是大斜,解铃人是J,大家都是江斜,没毛病。
谢汐出来时,J快步迎了上来。
正如在J的梦里,大斜为国捐躯;在大斜的梦里,J也是疯疯癫癫。
在黑自己这件事上,江斜们是不遗余力的。
J情绪激动道:“小汐,我终于找到你了。”
谢汐:“……”人设崩得太厉害,有点出戏!
考虑到大斜肯定在围观,谢汐沉住气问:“你是?”
J道:“你忘了吗?我是你第一轮的伴侣。”
谢汐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有点儿管不住了,他连忙揪出重点,说道:“这位先生你是一位感性吧?我是理性,我们怎么会是伴侣?”
J道:“为什么不行?即便你是理性,你也是爱我的。”
这也太尬了!崩成这样,真正的J看了估计恨不得自己“为国捐躯”,好歹还死的光荣呢!
谢汐憋着笑一本正经道:“请不要这样说,新的一轮就是新的生活,更何况我已经有伴侣了。”
J呆住,一脸震惊。
谢汐忍不住想问问大斜了:你下手真狠,怎么就舍得让自己这张脸做出这样智障表情!
J道:“小汐,你第一轮是合众国首席大法官,你可以去看看自己的记忆,你会发现你是爱我的。”
谢汐眼睛一亮,知道重要线索火热出炉了,他顺势道:“我是一个理性,我……”
这时江斜出来了,他神色冷淡,沉声道:“这位先生,轮回后就是新生,请不要纠缠我的爱人。”
一瞬间,风度气质高下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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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汐:呵呵,真帅,自己把自己给比成泥了呢。
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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