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云雀收到了一枚指环。
指环的事云雀不感兴趣也不想理会,倒是那个男人的挑衅让云雀很想咬杀他。其后的几天,那个男人天天出现,云雀咬杀得很尽兴。
而当小婴儿告诉云雀,如果遵守规则参加战斗可以再让他见到六道骸的时候,云雀一顿,脑中闪现的却是那个女人吐血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消去脑中的图像,答应了小婴儿。
那场战斗对云雀来说很是无趣,对手不堪一击,他还没感受到战斗的快乐比赛就结束了。
然后云雀看到了那个女人寄住的身体。她看着他的时候,是完全的陌生。对此,云雀皱了皱眉头——不是那个女人。
第二天的大空战,云雀也去了。那个女人……还是没出现。
腕表上的毒确实不错,可是,这点毒云雀还不放在眼里。拿到指环解毒后,云雀决定去各个战斗地点。
这里是他的学校,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死在这里。
顺利地给山本武解毒后,云雀看向了体育馆的方向。那里,是那个女人现在用的身体的战斗场地吧。他想着,却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因为现在,他一心想要做的,只是咬杀那个胆敢玩刀破坏风纪的人。
撑着身体循声走向声音最响的方向,云雀看到了耍杂技的那个人。
可是,云雀突然感到右前方有一股灼热的视线。他皱了皱眉回望过去,看到了一双正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那种眼神——那个女人出现了。
云雀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了起来。他的心情突然就莫名地愉悦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只能用一片混乱来形容。然后,这场战斗彻底结束了。
“云雀君……”当云雀要转身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云雀离去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挑眉望着叫他的人——那个女人。不知为何,云雀突然对于她要说的话产生了隐隐的期待。
“云雀君,如果以前我有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你上回也算是出气了,以后我们和平相处怎样?”
“和平相处?……哼。”对于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云雀不置可否。
“……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来历?”云雀突然想知道那女人的来历,他已经等不及自己去发现了。有时候,云雀并不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
而那个女人接下来说的话,云雀听得却是有些糊涂。她说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说信不信由他。
从一开始,这女人就没一句真话,可是奇怪的是,这次,云雀却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心里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恐慌。她……会随时消失吗?
可是,云雀却在这个念头刚兴起的时候就将它压了下去。
看着她跟着那两只草食动物离开,云雀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每次他以为她要消失的时候,她都会出现,这么顽强,又怎么会真的消失?
这之后的一个月,云雀偶然见过那个叫库洛姆的人几次,可是没有一次是那个女人。说是要和平相处,却再也不出现又算什么?云雀有些不爽地想。
而很快,云雀就知道了原因。
又一次遇到库洛姆的时候,她皱着眉担忧地对问着云雀:“你知道小泉去哪了吗?她都一个月没出现了。”
云雀的心里划过不安,却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她:“不知道。”
后来,云雀回到了住处,独自在黑暗中的沙发上坐了很久。然后,他打电话给草壁,让他到黑曜调查一个叫……森泽泉的女孩的事。云雀记得那个女人一开始以库洛姆的身体来找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名字。
草壁调查回来,黑曜真的有一个叫森泽泉的八岁女孩,她现在是个植物人。
这,就是那个女人吧……
云雀就像是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独自去了黑曜这个他本不愿意再去的地方——去看那个名为森泽泉的女孩。
云雀很容易就找到了黑曜医院,找到了名为森泽泉的那个小女孩。云雀看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病床上,瘦削的小身体裹在宽大的床单之下,雪白的床单衬得她的脸色更显苍白。
那次,云雀只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回到并盛的云雀一直无妨从脑海中将那个娇小而又柔弱的身影抹去。也就是从那时起,云雀养成了每月都会去看那个女孩一次的习惯,虽然每次去也就待那么短短的几分钟。而这个习惯,一做就是十年。
对于云雀每月一次去黑曜,草壁却是满肚子的疑惑。云雀知道,但他却不准备将某些事告诉草壁,即使他是自己最为得力的下属。有些事,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云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医生说过,那个女孩醒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可是,有些时候,即使知道了结果,人还是会去做某些事的。只是因为无法接受那样的结局而已。
十年是个漫长的时间跨度,即使是二如云雀也有成长的时候。某种情感在他心里慢慢积淀成形,曾经迷茫的感觉逐渐清晰起来。其结果就是,云雀使用强硬的手段将女孩的舅舅舅妈送到了国外。没了这两个人,那个女人醒来后,能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了。
那个女人醒来的时候,云雀正在意大利办事。而云雀从意大利回到并盛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她醒的第五天了。
什么都没多想,云雀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赶回了自己的住处。而到家门的那刻,明明有钥匙的云雀却犯起了迟疑。然后,他按响了门铃。
房门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云雀可以听到里面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房门打开的瞬间,一个陌生的女声窜入了他的耳朵:“草壁……”
对于听到的第一个名字居然是草壁这件事,云雀感到异常地不爽,而这股不爽令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这个对他来说很陌生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却是很熟悉的女人。毕竟,这张脸他已经看了十年,从稚嫩的八岁女孩看到了美丽的十八岁少女。
然后,对面的女人说话了:“云雀君,你回来了。”她的笑容温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瞬间击中云雀沉寂了十年的心。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想将眼前这个女人拥入怀中的冲动。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说平淡得就像是一杯白开水,哦不,其实更像是农夫山泉有点甜的山泉水,平淡中带着淡淡的甘甜。可惜即使是这样的日子,却也在某个电话过后不得不与之say goodbye了。
那个电话是云雀的左右手草壁打来的,却正好打断了云雀正在进行的某件事。这令云雀很不爽,但随后草壁所说的话却让云雀皱起了眉头。有事找他的不是草壁,而是泽田纲吉。
后来的事,不过就是一场千方百计想骗过密鲁菲奥雷的计策所引发的。除了入江正一和泽田纲吉自己,云雀是唯三知道泽田假死的人。从搬到自己的基地,到处理一系列善后的事,云雀忙得顾不着他家中的那个女人,只能叫草壁去照顾她。
但对于云雀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回避呢?因为三人的计划里,是要让过去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而这个计划,本身就是个巨大的赌局,赌注就是众人的性命。那时,是个极其危险的时期。云雀不想把自己看了十年的女人交给别人保护,即便是十年前的自己也不行。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即使是云雀也是无法任性妄为的。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云雀选择了眼不见为净。虽然事实上那段时间,云雀确实是在忙着操练十年前的泽田纲吉。
但是,逃避不是云雀的个性,所以在迷茫了一段时间之后,云雀决定将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送到国外,她舅舅家,免受这里战斗的波及。
“对云雀君来说,我到底算什么呢?”在告知他的决定后,那个女人最后问出的这句话,却让云雀一愣。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切的不同只是因为十年的习惯。但或许,也只是因为他不愿意去想而已。
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当草壁回来告诉云雀人被密鲁菲奥雷抓走后,云雀一拐子将草壁抽飞。握紧的手松松紧紧多次,却最终放下了拐子。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他不能过于任性。况且,密鲁菲奥雷里有入江正一在,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样想的云雀,也就加紧训练泽田纲吉,每每把他打到不能动弹才会罢休。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迁怒?
而当突袭的日子到来的时候,云雀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与平静。但即将发生的事却让云雀有些矛盾。
这次的进攻中,他,会与十年前的自己对换。
突袭很顺利,至少云雀这方的阻碍全都不堪一击,前进时一路畅通。因此,当那个女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是不知所措。
“嗨,云雀君,好巧。”她的笑一如往常,却让云雀心里一窒,竟是说不出的难受。如果她说出埋怨他的话,或许云雀会好受些。但她没有。她那样笑着,就好像两人只是在繁华的闹市偶遇,然后,就会彼此擦身而过,再也碰不到。
这样的感觉让云雀愈加难受,他不由自主地提步走向她,步伐沉重而坚定。
“云雀君,可以告诉我出口在哪里吗?我找不到路了。”她笑得更加灿烂,脸上仿佛聚集了全部的阳光,却让云雀的心一瞬间坠入严寒的冰窟,连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即便他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认为他是可以依靠的吗?曾经的她,那样热烈地看着他,仿佛他就是她所有的阳光,那样深深地依赖着他。但如今,那样的依恋就要远去了?
云雀忽然觉得愤怒起来。那是一种一直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愤怒。然后,任性又占了上风。明明知道这里有多么危险,应该让她尽快离开的云雀,一言不发地不顾她的意愿牵住她的手,向基地更深处前进。
一路沉默着,直到云雀感受到了前方的力量波动,他才停下。然后,他回头警告那个被他牵了一路的女人:“你不要乱走,在这里等着。”
战斗开始得令人无暇他顾,也中止得迅速。而随着手上指环的碎裂,云雀明白,时候到了。
时候到了。
云雀却忽然顿住,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下去。接下来,十年前的自己就会出现在这里,而他,却会被传送到入江的装置里,直到打败白兰,十年前的所有人回到过去,他才会再出现。
恰在此时,身后的女人出声打断了他的犹豫。
听着她的话在他身后如小溪般静静地淌过,他的心跳开始不规律起来。然后,当某一句话被其主人似乎耗尽全力才说出口时,云雀的心跳一顿,继而快速地欢跳起来。
“云雀恭弥,我喜欢你。”
云雀从没想过,转身这一个动作会是如此地艰难。明明知道不该将后背露给敌人,但云雀似乎可以肯定敌人不会借机偷袭,所以他就这么做了。或许,他也不能肯定对方不会偷袭,但他宁愿冒着被偷袭的危险,也要转身。
然后他看到了她那满脸的期待与羞涩。
那样的期待,最后会变成失望吗?会的吧,因为他马上就要从她面前消失了。而就是这样短暂的犹豫,让眼前人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下来。
她忽然就笑出了声,说了声打扰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而她这一走,大概就真的要走出他的生命了。
可是,云雀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的。因为,他已经错了一次。这次,怎么都不能再错过。他大踏步地追上,一把抱住即将摔倒的她。
而后,她明明很高兴却假装毫不在意地淡然说谢谢的表情让他觉得有趣极了。然后,云雀就顺从自己的心意,堵上了她此时绝对是煞风景的聒噪,不顾她的挣扎。这就是云雀,只听从自己的内心,只按着自己的嗜好行事。
“等我回来。”这是一句承诺。即便现在的情况看起来不容乐观,但云雀就是有这么一种自信,他相信自己是能回来的。或许,这可以称为狂妄吧。
他这样的狂妄是有理由的,最后他确实也回来了。
只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却没有看到应该迎接他到来的人。这让云雀很不悦。然后他问草壁,草壁却是默然不语,脸上的悲哀和怜悯,连他都能明显地感受到。
“恭先生,泉小姐已经……”草壁小心地说着,将云雀与十年前的自己调换之后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其实,归结起来,也不过就一句话。
那个女人已经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而这次的消失,却不是十年前的那种,而是确确实实的死亡。死亡,对云雀来说,是个很遥远的词。他原以为,就算十年前的自己不如现在一样强大,一个女人总能保护的了。可是他错了,而这个错误的代价,让他承受不了。
甚至,那个女人连身体都在爆炸中支离破碎,让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无法见到。
以后的日子,对云雀来说是黑白两色的。偶尔,他会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发愣,恍惚间总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间或回头对他一笑。这个时候,云雀就会露出极少在外人面前展露的笑,温暖又怀念。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极度的深寒,一点一点渗入他的骨髓,让他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能感到蚀骨的痛楚。
所以,对于他手底下的人呈上来的关于在黑曜中心发现时空裂缝的报告,云雀一开始是毫不在意的。然而,研究报告不断的上交,终于让云雀注意到了。
黑曜中心,那是那个女人一开始出现的地方。
于是,云雀开始仔细研究起报告,甚至亲自去了现场。那天,离那个女人出现,恰好相隔了整整十一年。而穿越的发生,是那样地突然,云雀甚至到穿越的第二天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通过了时空裂缝,到了另一个世界。
与那个女人一样,他是灵魂穿越,身体只是个18岁的高中生。当他无意间看到有一部漫画名叫《家庭教师reborn》,而里面的正是一个个他所熟悉的面孔和事件的时候,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知道那么多事。而这里,正是她所在的世界。
说不定,她是回到了这个世界。带着这样的想法,云雀忽然想起在他家的那几日,她曾提到过她所读的学校,万幸的是,虽然云雀当时完全不在意,却仍旧是记住了。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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