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不安静的一夜。

　　聚餐本来应该是欢乐的，最后却是不欢而散。

　　所有的狂战队员，没有一个开心的。

　　因为猪肝一人，让全队的人几乎都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李建斌和程如雪早早的就离开了。

　　他们已经不想去看猪肝会被队里的人如何对待了。

　　大队长办公室内，程如雪和李建斌相对而坐，纪允文则是中规中矩的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今日不同与往日，还是老实乖巧些的好。

　　今天他要是还不看个眉眼高低，容易被收拾。

　　他脸色严肃，正襟危坐的样子让李建斌看了一眼，从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后，就懒得搭理他了。

　　程如雪目光灼灼的看了李建斌好几分钟，才悠悠开口，“那份申请怎么回事。”

　　李建斌正在抽烟，闻言弹了弹烟灰，一脸的若无其事，“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回事。我也不是圣人，我也是有脾气的人。猪肝的做法，我也是真的挺伤心和生气的。既然如此，我怎么可能还让他好受？”

　　程如雪眸子闪了下后，沉默了。

　　李建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的表露出，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那份被他当众撕掉的文件，她压根一点都不知道。

　　这根本就不可能，队里的人事变动，只要李建斌在大队长位置上一日，就不会瞒她一分。

　　队里的大小事务，李建斌都没事和她念叨，问她的主意。

　　对于队里突然设立什么指导员事的事情，他们以前是探讨过，不过最后还是扔到了一边，没有再去提。

　　这会他却突然拿出这么一份文件，用意已经很明朗了，他就是不想要猪肝好受。

　　他是大队长，这样的一份申请和任命书，对他来说，只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

　　但是对于猪肝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猪肝曾心心念念的，不过就是不想做个普通的队员，不过是想要站在比普通队员高一些的位置上。

　　为此，他不惜背叛狂战，不惜背叛他多年的战友兄弟，只为了一个未知的人未来。

　　而这纸任命，会让猪肝的比在开始决定好了时，痛苦一万倍。

　　“杀人容易，让人心痛苦煎熬不易。今日你的这一手，除非猪肝以后的路一片坦途，未来光明可期。否则他这一生，都会在悔恨遗憾痛苦中无法自拔。”

　　沉默许久后，程如雪淡淡说道。

　　李建斌眼珠转了转，看了她平静的神色一眼，“你舍不得了？”

　　没等程如雪说话，他又自顾自的道：“舍不得也对，毕竟猪肝也是你带着成长起来的。这些年来，你对他和竹竿还有另外几个家伙，明显就多看重一些，和对别的队员不太一样。这会我一出手，可能就让他从此废掉，你觉得心疼也是正常的。”

　　她又重情，对于自己看重的人，也都是护短的厉害。

　　对着那几个曾经和她风里雨里过来的家伙，她一贯也是比较纵容和看的不同。

　　就连说话来往，都比别的队员来的更加随意和亲昵。

　　“并没有。”出乎李建斌意料的，程如雪并没有他想的那样，是舍不得猪肝。

　　她的这个回答，不光李建斌有点讶异，就连纪允文的目光也都投了过去，眼中带着点惊奇。

　　这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她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得厉害和绝情，做事却都是留有余地，也用她自己的方式为那几个老队员忍让过。

　　见两双眸子目光中，都带着些新奇，程如雪苦笑一声，“我只是想，任何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做的决定负责。其实，要是猪肝不走。也许，今日的任命真的有可能成真。毕竟如今狂战一切都步入正轨了，需要指导员，也需要队里的高层来分担队里的运转了。光靠着我和斌哥你，真的有些支撑不过来。”

　　“这些，你也是清楚的不是吗？否则，你又何必和我讨论人事上的事情呢。既然涉及到了这个话题，就证明是有这个心思的。而猪肝这么些年表现出来的能力，也真的适合这个位置。至少，我在心里做人事模拟时，是真的这么考虑设想过得。只是可惜……他已经等不下去了。他已经被他自己的嫉妒和不甘心，蒙蔽了他的眼睛。”

　　这话让李建斌沉沉叹了一声气，“这么想的，又何尝是你一个。我也是在心里合计过的，从今天之前来看，猪肝的确是合适指导员这个职位。他擅长和队员沟通，耐性也是足够的。性子也严谨圆滑，还对队里的情况门清，他是真的合适。我是想过，过了这几日。也和你探讨一下，然后往上递交个申请的。却不想……”

　　他说着，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深深的遗憾，“所以今日，的确是我故意让他难受的，但从某一方面来说。这纸任命，真的有很大的可能会变成真的。”

　　纪允文觉得，他们两个如今这种话题，貌似不太合适他在场。

　　他在狂战，可还是一个粉嫩粉嫩的小新人啊！

　　这种人事变动变迁，都不是他这个层次能参与进去的。

　　他还是做好一个布景板吧！

　　原本想要就猪肝的事情，参与两句，发表一下他个人心思的想法，也瞬间没了踪影。

　　“操，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天天的，没个安生。”程如雪终究还是破功，无法维持平静。狠狠踹了李建斌办公桌一脚后，骂了一句。

　　李建斌其实也挺想骂人的，只是他看了一眼纪允文，又将骂人的心思按了下去。

　　要是这里就他和程如雪，他骂也就骂了。

　　关键是这里还有个纪允文，他还是要保持大队长风度和仪态的，不能让这家伙看笑话。

　　程如雪在他办公室又待了好一会之后，才带着满心的不愉走了。

　　纪允文是为她来的，她走自然就跟着走了。

　　徒留李建斌一人在办公室里，心里各种不是滋味。

　　大队长办公室的灯亮了一夜，程如雪也一夜没有回去宿舍。

　　她和纪允文在训练场上待了整整一夜。

　　从漫天繁星到繁星隐去，天边出现鱼肚白，然后红霞映满了训练场。

　　迎着朝霞的光芒，程如雪靠在纪允文的肩膀上轻声道：“新的一天开始了，有些人的人生，也要开启新的旅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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