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天话里都是无奈和心痛，也有后悔。

　　要早知道小林子只是为了这个而烦心，他们早就专门开始给他补课了。

　　那么也就不会如同眼下这般，小林子可能都要留不下的局面了。

　　也怪他们，没有太关心小林子。

　　问他时，他不说他们也就算了。

　　如果要是他们当时能够多问几句，态度在强硬一些，是不是也会好一些？就算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却也应该总比眼下这般境地强吧？

　　李云海也直叹气，“林子你，你是真的让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们和语文一样，都是你的朋友，是你的兄弟。你为什么有事情就不能和我们说？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们坦白？”

　　小林子眸子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目光，他将头底下看着脚尖，“我……我就是找谁也没用，我就不是这块料，哪怕你们为我付出再多，也是没用的， 我就是学不会。我……我早就想好了，这次过不去，我就回去呗。反正能来一次，能认识你们，还能学到这么多东西，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我这次，真的来的很是值得。”

　　他故作开心的说着，眼泪却顺着脸庞划下，眼中的黯然也都让人看着都难受。

　　“好，很好。原来你早就就想好了，却一直没和我，或者任何一人说。那你早说啊，早说的话，你他妈来这一遭是为了什么？我他妈辛辛苦苦给你总结是为了什么？”

　　纪允文眼中满满都充斥着怒火，他一把薅住小林子的脖领子，“难道你忘了，我当时和你说过什么？我说过，你不会都要来问我。我就算是在忙，再累，我也会给你辅导。我给你弄了那么多重点，你以为很简单吗？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我在教你时候，也不是没想过考考你，却怕你多心，以为我不信任你而作罢了。现在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给你的信任的，小林子，你真的是好的很！”

　　小林子难过的不行，话音都在颤抖，“对不起……允文，对不起，我……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我真的是学不会。我努力了，我真的努力了，可我就是不会，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多少次夜里不睡，就看你给写的那些东西，画过的那些重点。”

　　“但我就是看不会，你能理解我那种绝望吗？留下的希望就在我的手中，我却没法握住它，只能让它溜走。我也恨我自己，我也觉得我没用至极，我也对不起你们所有人对我的关心和用心。我是真的……真的不会……呜呜呜……”

　　小林子说道最后，在也控制不住的掩面哭泣起来。

　　纪允文看着他那个样子，只能无力的将手放开。

　　“你不会……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你要是说了，我还可以给你想办法啊！你要是早点说，我还能给你想想办法。可你到最后都没说，现在弄成这样，林子你说应该怎么办？你吃了那么多的苦，流了那么多的汗，按照你的实力明明可以留下。最后却败在了这上面，要被打回原部队。你……你就差了那么一步，你的手都可以摸到成功的大门了，你……你到底想的都是什么啊！”

　　纪允文话中都是满满的痛心，也带着难受和心酸。

　　这一路走来，废了这么大力气，吃了那么多的苦，都不曾觉得无力。

　　却在此时此刻，浑身都被无力感充斥着。

　　到底该怪谁？怪小林子吗？

　　他已经够用功了，也足够用心了，这样的结果也是他最不想要的。

　　不能怪，也不该怪。

　　那么，这件事就谁也不怪了吗？

　　纪允文苦笑着，在也没有力气去说一句话了。

　　小林子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大哭出声。

　　“是我没用……我没用……我当初该好好上学的，我不该这么早辍学的，我不该……”

　　他的眼泪顺着指缝中流下，落在地上打湿了训练场上的沙子。

　　也让李云海和郑天天心酸不已，尤其是郑天天，眼中也带了湿润。

　　他蹲下身子，轻轻拍着小林子的后背，看着这个往日最爱笑，心也很好的人哭的不成样子，他也哽咽起来。

　　李云海也缓缓蹲下身子，和郑天天一坐一右的拍着他的后背。

　　纪允文头看向另外一边，心如同烧开的水在沸腾，却是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来。

　　程如雪看着这一幕，只能轻轻叹息，“可惜了……”

　　纪允文身子一僵，看向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程如雪迎着他的眸子，心中也不好受，却还是摇了摇头。

　　“考的这些东西，可以不甚精通，可以理解的不太到位，却不能一点不会。虽然我不大重视这个，却不能否认，这就是选拔考核中特别重要的一部分。最起码的底线，也是要及格我才能好说话一些。像是小林子这样的答卷，肯定是不行的。这让我想要争取，都没办法给争取。”

　　她也想为小林子做些什么，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这个离开。

　　但答卷在她的手里，她知道小林子的水准在哪里。

　　这份案卷对于小林子来说，他几乎都看不懂，那么让她该怎么去说？

　　纪允文点点头，轻声道：“我懂了……”

　　程如雪叹了口气，“小林子的综合都是很不错的，可以说是中上的水平，却没想到会在理论方面差成这样子。语文，你该早和我说的。”

　　纪允文闻言眼中闪过几分难过和后悔，他带着几分无力的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想要和你说的，想要你帮他一把。可我后来看你那么忙，队里的事情就够你操心不过来的了。我就想着，那我就亲自来吧。反正我将重点划出来，在一点点将给他听。他应该也是可以恶补进去的，我没想到……没想到……”

　　他说道最后，已经是难过的说不下去了。

　　当时他们的说的话还在耳边，如今小林子却要永远止步于此了。

　　当兵，当好兵，当最好的兵。

　　这话一直记在他的心里，他原本以为小林子会和从入伍起一样，和他一路前行。

　　他们一起做最好，最强的兵。

　　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要早知道会是这样，我当时就该求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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