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颤抖不已，手狠狠握成拳，指甲狠狠嵌入手心。

　　嘴唇也在哆嗦，眼中带着浓烈的恨意和泪意。

　　她强迫着自己收回目光，换了个地方看向别处。

　　饶是如此，那个男人也似是有些发觉，警觉地往周围看了好几眼。

　　看了一圈，大概是没有发现到异常，这才又走到另外一边，将车开走了。

　　程如雪瞬间失了力气，蹲在了地上。

　　居然会是那个人。

　　曹家！曹家！

　　她半响动弹不了，脑中掀起的又何止滔天巨浪那么简单。

　　又过了好一会，纪允文才跑了过来。

　　见到她靠着角落，怔怔的蹲在那里，眼中带着一抹意外。

　　却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轻轻的走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在握住的那一霎，冰凉的温度让他心中一惊。

　　“如雪，你怎么了？”

　　程如雪抬起头，脸上已经是泪水流了满脸，“语文，我见到当年的那个狙击手了。”

　　当年？哪个？

　　纪允文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下一秒却追问道：“是害死大哥那个人狙击手？”

　　“是，没错的。我死也不会忘记的，我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却记得他耳边的刺青。那晚火光冲天，我只看到了侧脸和耳朵。我不会认错的，就是那个人，就是他！”

　　程如雪神色带着几分激动，眼中都是彻骨的恨意。

　　“那你……”纪允文差点问出在她怎么没追出去。

　　后来一想，在这时候这时候问这话实在是不妥当。

　　他虽然没有问出口，程如雪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低下头，眼中一片痛楚，“我不光是程如钧的妹妹，我还是华夏特种兵。我是军人，不能盲目的独自行动。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情绪，就破坏上面针对C集团的一系列布置。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我除了隐忍之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纪允文心蓦地一痛，伸手抱住了她。

　　“不要自责，我们还有机会，至少我们知道他在哪里了不是吗？也知道他是谁了，他跑不了的，一定跑不了的。我们会为大哥报仇的，一定会的。”

　　他声音坚定，眼中也是一片毅然。

　　那个人他刚才也是见到了的，这会已经将这人牢牢的刻在脑海中了。

　　等到了任务时，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哪怕不是为了程如雪，也是为了那个曾经对他释放过善意的程如钧。

　　程如雪没有说话，只是动作不变的又蹲了许久。

　　纪允文没有打扰她，知道她这是在调节她自己的情绪。

　　两人也不顾来来往往的人异样的眼神，仿佛自成一个小世界，隔绝了所有。

　　又过了好一会，程如雪才站了起来，神情也不复刚才的激动，变得平静又从容。

　　她用手错了搓脸，将那点泪痕都抹掉。

　　又问了纪允文一句，“我眼睛红吗？”

　　纪允文摇摇头，“并不。”

　　“那就好。”她淡淡的微勾了下唇角，主动握住纪允文的手，“走，我们去找徐子阳。”

　　“好。”

　　两人十指交握着朝着滚梯走去，程如雪心情恢复的差不多了，主动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没下来吧？”

　　纪允文点点头，“嗯，我在二楼发现有扇玻璃正好能看到门口，就站在那里没下来。”

　　“哦，应变能力不错。”

　　“过奖过奖。”

　　两人看似如常的对着话，去了上午去过的咖啡厅。

　　她们一进去，服务员就认出了程如雪，眼中一闪主动道：“女士，我们限量版咖啡已经是有了。您请去雅间，咖啡马上就来。”

　　程如雪神色淡然，跟着服务员去了一边的一个小房间。

　　到了门口，服务员只是一笑，并不进去。

　　程如雪也不管她，直接不客气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徐子阳已经坐在里面了。

　　程如雪拉着纪允文坐下，冷冷的看着徐子阳，“你到底和曹家是什么关系。”

　　她不耐烦和他打言语机锋了，只想单刀直入。

　　徐子阳手中正端着一杯咖啡，闻言没有回答她的话，先悠悠的说了句，“如雪，你来晚了。”

　　“八点左右，七点五十九是左，八点五十九是右，哪里晚了。你也别废话了，我没那个时间和心情。你要是真的是想要赎罪，那就回答我想知道的。”

　　程如雪一脸的不耐，目光中似是有幽光在闪烁。

　　徐子阳却是浅浅一笑，“怎么每次见你，火气都这么大。如雪，你是要做大事的人，首先就要沉住气才是。”

　　“你再叽叽歪歪，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先没气。”程如雪皱着眉，语气不善。

　　徐子阳摇摇头，看上去心情不错，并不以为意。

　　他的目光在程如雪身上晃了一圈后，落到了纪允文身上，“这位是谁？”

　　说着，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带着几分饶有兴趣的问道：“男朋友？”

　　纪允文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他和这人不认识，也知道他是害得曾经黄金一代差点都死光的人。

　　要不是这里场合不对，这人这会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年轻人，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杀意。你很想要杀了我吧？不过可惜，你不能动手是不是？”

　　徐子阳笑了下，气定神闲的说道。

　　他话刚落下，纪允文猛然起身，一把就捏住了他的脖子。

　　程如雪视若未见，一身不吭。

　　纪允文缓缓加大手劲，眼神冷厉，“如雪问你话就好好回话，别东拉西扯的。我不是不能动手，而是如雪觉得你还有点用。否则……我是不管那些的。”

　　他眼中杀气丝毫不加以掩饰，手渐渐的握紧。

　　徐子阳本还能保持淡定，甚至笑容都没散去。

　　可当脖子上的大手力气加大，呼吸渐渐都费力时，他终于无法维持淡定了。

　　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弄死他，只是因为有些顾忌程如雪。

　　要是程如雪真的不阻止的话，他真的有可能不放手。

　　“好了语文，他还有点用处，别真的掐死了。”见徐子阳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红，呼吸都困难，眼睛都要开始翻白眼了。

　　程如雪才清淡的说了一声。

　　她的话落下，纪允文就一把松开了手，“哼，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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