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欢就知道他们来京城肯定要见秦亿涵，只是没有想到秦亿涵会将地点约在一家茶楼。

　　“秦亿涵那人，兴趣比较典雅。”沈知晏笑着对许长欢道，“他不光喜欢茶道，还喜欢古代文学，还喜欢书法，是个雅人。”

　　许长欢挑眉：“倒是没看出来。”

　　“你以为军人都一定要五大三粗天天举着枪除此之外什么都不会吗？”

　　尤其是秦亿涵这样的世家子弟，那会的东西可就多了。

　　“我倒是没那么想，只是秦亿涵那人外表看不出文艺气质来。”

　　沈知晏闻言，笑意更深：“我除了是军人之外还是个商人呢，你能看出来吗？我外表有铜臭味吗？”

　　“……没有。”

　　这怎么能一样嘛……

　　沈知晏选定的地点是京城很有名的一家茶楼，但是人却不怎么多。整座茶楼都是古色古香的装扮，二楼和三楼是雅间，朝向马路这边有露台和栏杆，彼时秦亿涵正趴在栏杆上，见到他们下车之后还冲着他们吹了个口哨。

　　沈知晏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和许长欢一起上楼。

　　秦亿涵没有穿军装，所以显得也就不那么正式了。

　　“坐坐坐。”秦亿涵招呼着他们坐下，然后亲自端起茶壶给他们倒茶。

　　“这茶我可煮了一上午了，味道绝对不错。”

　　听沈知晏介绍，秦亿涵比较喜欢这方面，所以可能深谙此道，那煮出来的茶必然也和一般的不一样。

　　只不过……

　　许长欢算是个门外汉，她尝不出来。她只能尝出茶的味道，却尝不出好坏。

　　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么想来她倒是有点儿暴殄天物了。

　　“怎么，听说那天你们还给人弄局子里去了？”秦亿涵开口调笑。

　　“一点儿小误会。”沈知晏也笑，“你这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京城这么大点儿地，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沈知晏觉得这话倒是没什么毛病。

　　“话说昨天晚上江子清还去找我了。我和他以前有点儿交情，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和你的关系，让我替他向你求个情。”

　　沈知晏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抿了一口茶。

　　“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也吞吞吐吐不好意思说，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沈知晏三言两语将事情讲了一遍，秦亿涵摇了摇头。

　　果然主要还是因为美色。

　　“所以他已经去找过你们了是吧？”还送了一大堆京城美食？

　　这赔礼道歉的方式果然也是够奇特的。

　　“其实我建议还是不要和他那边闹得太难看，他们家是做重工的，国家扶持，他们家也和不少人家有联系，如果真要动起来的话，怕是不好动。”

　　“我清楚，我没打算对他怎么样。”沈知晏倒是没将江子清放在眼里，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既然人家都好声好气赔礼道歉了，他们也没必要抓着不放。

　　秦亿涵想了想，又道：“其实江子清这边倒是可以当做一个人脉来发展，总比被吕志杰拉拢到那边要好得多。”

　　“他们的关系难道不是已经很好了吗？”这话是许长欢问的，“他的生日宴吕志杰还去了来着。”

　　“去了是去了，这不关系好。可能是吕志杰非要去的？据我所知道，吕志杰来了京城之后，和江子清只联系了两次，这个频率，应该是还没有拉拢上的。”

　　多一个朋友却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得多。

　　沈知晏闻言点头：“我知道了。”

　　“你在京城这边没有发展计划，我清楚。我也很明白你不打算卷入京城这边的纷争之中，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多放点儿注意力在吕志杰身上，以防他之后给你来个措手不及。”秦亿涵好声道，“而且他还去找过我们家老爷子，只不过没有见到罢了。”

　　吕志杰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手都伸到秦家老爷子这边了？不夸张地说，秦家可以算是京城这个圈子军政方面的近顶层了，这吕志杰的手是真的长。

　　“我们家老爷子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吕志杰找他是为了什么，所以直接没见，我家老爷子不是很待见他。”秦亿涵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起来，“我家老爷子还是待见你多一点。”

　　沈知晏觉得自己真的是荣幸了，能入了秦家老爷子的法眼，是真的不容易。

　　“我还想着找个什么时候去拜见一下你家老爷子呢。你看看什么时候方便，给我安排安排？”

　　秦亿涵点头：“我去给你问问。”

　　他家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还是挺忙的。

　　“还有你堂兄，我也想见见。”

　　秦亿涵点头，一脸认真：“不过我告诉你，见我堂兄最好有点儿心理准备，我堂兄的态度未必很好。”

　　沈知晏一头雾水：“怎么？我没招惹过你堂兄啊。”

　　“你不是和顾经年关系很好吗？”

　　“这怎么了？”

　　“我堂兄和顾经年的关系很复杂，在我看来不是很好。”

　　沈知晏恍然，他知道了。

　　他倒是把那个事情给忘记了。

　　秦亿涵的堂兄，秦逸扬，和顾经年的关系……说是情敌可能更合适一些？因为他曾经很喜欢顾经年现在的妻子，用“曾经”这个词是因为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但是看秦亿涵这语气，十有八九还是没放下的。

　　他和顾经年关系好，明显是顾经年那边的人，要是秦逸扬看他不顺眼的话……

　　那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我有信心让你堂兄不厌恶我。”沈知晏觉得自己这点人格魅力还是有的。

　　秦亿涵笑着点头：“我也觉得。”

　　而且堂兄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许长欢默默喝着茶，静静听着二人说话，心里思量着这层关系。

　　沈知晏和秦亿涵平时联系得比较多，所以见了面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需要谈的事情。

　　气氛很轻松。

　　而且秦亿涵明显比上次在东南见到他的时候要健谈了，可能是因为现在在京城，算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没那么拘谨了？

　　“对了，许小姐，那位莫小姐最近怎么样？和男朋友关系怎么样？”

　　“还好，可以说感情在极速升温了。”

　　秦亿涵点点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如果许长欢没有记错的话，他也是不看好魏涛的。

　　可能这就是男性和女性的区别，许长欢身边知道莫静好和魏涛关系的异性，好像都不怎么看好他们。

　　就连沈知晏，本来是“还好”的态度，现在对魏涛的评价也在逐渐下降。

　　问他为什么，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就说直觉。

　　不是很懂。“莫小姐人还是比较有意思的，希望她能幸福。”

　　一个人如果遭受过什么重大打击的话，对心智的伤害很大，性格也可能完全改变。

　　但是他们不希望莫静好改变，因为她现在这个天真烂漫的性子，真的很棒。

　　秦亿涵坐久了，站起来活动身体，却正好看到了下边的人。

　　“知晏，于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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