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

　　游说她卖身赚钱并给她介绍客人的老鸨红姑和江凤茹认识。

　　“别说用钱封你那张随便喷粪的臭嘴，就是用厕所里用过的手纸堵都便宜你。”江小月咬牙一笑，“想知道我是继续卖还是被人包养了？好，我告诉你，咱们去晚照厅说，把你敲诈勒索跟我要封口费的事一并说出来。”

　　她一把扯住江凤茹的手，狠狠往外拉，江凤茹要甩开她，反而摔倒在地。

　　“你是我奶奶的女儿没几个人知道，人们更愿意相信你是韩潇的小舅妈。当着众人把话说开，让大家都听听，我丢人不算什么，看看韩潇能不能上明天的娱乐头条。让韩潇丢了脸，你婆婆、你大姑子不把你搓磨死才怪。”

　　“你你你……”

　　“你敢跟我装蒜，我就拉韩潇下水，我和奶奶惹不起你，看看顾家人怎么收拾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小时候就不怕你们，现在更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顾颖最在乎韩潇，而江凤茹最怕顾颖。

　　“江小月，你连脸面名声都不在乎吗？”

　　江凤茹和顾家人真真是一路货色。

　　“我不在乎又怎么样？”

　　江小月见江凤茹起来了，又把她推倒在地，咬牙冷笑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看看你跟顾家人做的这些事，你们真是无敌了。”

　　“你爸买你妈用了我三千块钱，父债子还，我跟你要不应该吗？这些年顾家没少给你和你奶奶吃的穿的，人家哪儿对不起你？你就是忘恩负义。”

　　“我和奶奶在外面漂了六七年，你管过一点儿吗？听说矿上给了一万二的抚恤金，你和顾家人跑来抢走了一万，说我爸当时借了你三千块，连本带利正好。

　　抢走一万块钱你们觉得亏心了，才把生了虫子的米面、没人要的破旧衣服给我们捎回来。这也叫恩？这也算亲戚？那咱们让众人听听，看人家怎么说。我爸不欠你的，我更不欠你的，想要十万块封口，看看你有没有那造化。”

　　生了虫子的米面她吃了，没人要的破旧衣服她也穿了。再不好的东西人家给了、她也收了，就是一份情意。若没有后来发生的事，她也不想跟顾家撕破脸。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穷了还叫嚣气节，那只能说还没穷到让想求生的人绝望的份儿上。

　　江小月揪住江凤茹的衣领，冷哼道：“我警告你，别把我惹急了，否则有你好看。你知道红姑现在为什么不敢回邢北吗？当时，她给我介绍的老头子我放了鸽子。我自己碰上年轻英俊又有钱的了，陪睡了一晚赚了我十万块。

　　这是我奶奶的救命钱，她居然威胁我要分一半。我三言两语就利用我金主家里的势力把她的后台老大送进了大牢，这辈子别想再出来，让她有家不敢回。”

　　“臭丫头，你装得老实，心也太狠了，就不怕有人看到你的真面目。”

　　“谁爱看谁看，我就是这样的。”她一把推倒江凤茹，转身往外走。

　　唐屹潮靠在安全通道的木门上，脚踩着垃圾桶，正大口大口吸烟。江小月看到他，眼泪涮得一下就流了满脸，她怔了一下，就从他身边的安全通道离开了。

　　从小到大，她记不清跟人吵过多少次嘴、打过多少次架。无论让人欺负得多惨，她都咬紧牙关，泪珠不掉。可看到唐屹潮，眼泪不经大脑支配就流出来了。

　　他什么时候来的这里？听到了多少？应该想起她是谁了吧？

　　想起来也好，她就不用再悬着心了，这件事她和他迟早都要面对。

　　江小月的脚步声远去，江凤茹也垂头丧气离开，唐屹潮重重摁灭烟头。本想出来躲清静，却听到了这番对话，精彩之余，引他沉思。

　　此时，他的心象被什么东西箍住，都要窒息了。

　　邢北的江小月，是她吗？是她！

　　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看来是秦向该死了。

　　他拨通电话，直接问：“邢北那晚的女孩是叫江小月吧？”

　　电话那头的秦向愣了，咳嗽一声，才问：“怎么又想起那件事了？”

　　“太闲了没事做，随便想想。”

　　秦向和唐屹潮是大学同学，大学时一起创业，他是唐屹潮的助理，现在海纳传媒任总经理。他了解唐屹潮，越是这种散漫无所谓的语气，越是触了心肺。

　　“出什么事了？她好像叫江小月，她……”

　　“还要跟我说她死了吗？当时你跟我说人没抢救过来，我信了。”

　　那晚，她瘦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脸色青白，血顺着她的两腿往下流。他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第一次面对死亡临近，恐惧前所未有、无以复加。

　　年轻而弱小的生命因他而亡，虽说善后做得很好，他每每想起都很愧疚。

　　秦向不敢再隐瞒，忙说：“那是王诗华的意思，当时的情况很糟糕，我也懵。”

　　“你还跟我说有人威胁你、要把这件事捅出去，让我偿命。你就动用了家里的关系抓了几个黑道上的混子，不知道是被人利用了吧？”

　　他第二天回了帝都，江小月转到省院之后的事都是秦向和王诗华处理的。

　　江小月早就认出了他，早到什么时候，他不得而知。她和他在帝都第一次见面就扑倒在他脚下，想来是她在试探。认出他，却不动声色，这女孩心机太深了。

　　“秦向，欺瞒我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不是不是，我现在美国，一会儿要开发布会，回去再说行吗？”

　　唐屹潮冷哼一声，挂了电话，他越想越气闷，抡起手机扔了出去。秦楚来找他，看到手机凌空飞来，落地碎响，吓了一跳。

　　“给我查一个人。”

　　“查谁？”

　　“江小月，她周一来试过镜，我要她全部资料，越细越好。”

　　秦楚看到王诗华匆匆走来，松了口气，“好，我先去给您换台手机。”

　　“舞会开始了，都等你呢，进去吧！”王诗华慢步走近，笑得越发僵硬，“秦向刚给我打了电话，说你心情不好，让我来宽慰你。”

　　唐屹潮打量王诗华一番，冷冷嗤笑，“表姐，你越来越LOW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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