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霉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地说，“如果这个东西真要研制出来，那可绝对不是一般的技术突破，而是翻天覆地的技术变革，单是想想这其中的工作量，我就觉得头皮发麻。”

　　“工作量肯定特别大，所以我就出去给未来城挖了一块大墙角回来。”

　　提起在华科院信息技术研究所挖墙脚的事，苏禾自己都觉得有些搞笑，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将两个不受重视的课题力保了下来。

　　苏禾同张青霉说，“如果想要将肿瘤研究做出成果来，那计算机技术必须取得突破，我说的是硬件技术，现在的计算机还远远不够好，除此之外，定量、定性测定病人体征的仪器也需要重新研发，这是清大医学系在建系初期就做好的规划，还得有专门的团队去做超密集样本数据的收集与调查，用更多的数据来约束计算机模型，使计算机模拟出来的模型更贴近真实情况……”

　　“这些工作量虽然大，但是分配给咱们系那么多教授、副教授、讲师，还有在读的研究生去做，实际上进度也不算太赶，不出意外的话，赶在八二年后半年结题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张青霉此刻才明白清大医学系为什么非但不要求那些教授、副教授们带着课题来，而是强制要求所有教职工人员都不能带着未完成的课题报道，感情是苏禾已经给所有人安排好了活儿，生怕那些人带着自己的课题进来分心分神、浪费时间呢！

　　“别人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就你厉害，走一步看一百步，我算是真服气了……你同我说说，打算分给我什么课题？我该备的课已经都备好了，而且清大医学系马上才能迎来第一批学生，需要我上的课程不多，你赶紧将分配给我的课题告诉我，我也好提前做做准备，等到开学的时候，上手肯定会容易许多。”

　　苏禾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见时间还早，这才同张青霉说，“其实具体分配到每个人头上的研究课题还没定，不过对于你，我心里是有大致规划的，两个课题方向，你选一个，剩下的留给我。”

　　苏禾提笔在纸上‘唰唰唰’地写下两行字。

　　第一行是‘生物化学标定人体内的反应过程以及特征标志’。

　　第二行是‘生物基因工程解密——以核糖核苷酸以及脱氧核糖核酸为例’。

　　张青霉看第一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多难，当她看着苏禾写完第二行的时候，脸瞬间就黑了，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我选第一个课题，第二个课题就是火坑，不对，是天坑！当时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我们隔壁学校就有一个科学团队研究生物基因工程，那团队一共九个人，疯了七个，还有两个一辈子都没研究出东西来，整日活得痛不欲生。”

　　苏禾：“……”

　　张青霉刚做出决定来就后悔了，她用怀疑的目光将苏禾扫视了很多遍，疑虑重重地说，“你提出两个课题，肯定难度差不多，生物基因工程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难于上青天，第一个课题呢？难道是我没看出来你的险恶用心？”

　　“什么叫险恶用心？”苏禾翻了一个白眼，道：“这两个课题确实很难，不是同一种类型的难，但如果做出来，绝对能抱走诺贝尔医学奖。”

　　“第一个课题‘生物化学标定人体内的反应过程以及特征标志’是典型的大课题，需要你不断采集不同的样本，将人从出生到衰老再到死亡的过程中，身体内所有的分泌物变化全都分析测试出来，建立一条正常谱作为参照线，再将不同病人体内的分泌物变化测试出来，绘制出异常谱曲线，往后病人的病因病灶测试直接对比‘正——异常谱’就好了，虽说不能根据‘正——异常谱’的区别贸然得出诊断结果，但好歹可以给医生们一个验证诊断的材料。”

　　“再往远了看，我们完全可以根据病人体内分泌物的异常察觉到病人体内的变化，在发病之前就预测到病情，在发病过程中随时精细确定病情的程度……甚至还可以根据分泌物数量、成分的变化来对症下药。”

　　苏禾往嘴里囫囵塞了几颗大葡萄，继续说道：“青霉姐，这个课题可不是小课题，你既然接了，那就做好长久研究下去的准备。肿瘤研究只是这个课题的开端，往后会有各种各样的疑难杂症需要你提出学术观点来解决，不过做这个课题也有明显的优点，那就是应用性强，容易出成果，也容易暴富。”

　　张青霉还以为自己听岔了，她明显愣住，“啥？做科研怎么还容易暴富呢？既然踏上科研工作这条路，难道不应该做好安贫乐道过一辈子的准备吗？”

　　苏禾对张青霉的这种观点十分不齿，她反驳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还有几个人愿意搞科研？你好好做，你只要研究出一些成果来，就可以交给咱们系里那些专门搞医疗设备研发的老师们去发明对应的设备，设备研发出来后，每销售一台，你和搞设备研发的老师就能拿到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如果根据你所提出的理论而研发出来的设备能够卖往各大医院，甚至远销海外，你们这辈子都不用愁没钱花的问题！”

　　“啊？才百分之二十？苏禾，你这也太抠了吧！怎么着不得分给我百分之五十？”

　　苏禾嗤笑，“做什么黄粱美梦呢？未来城想要做大，想要扶持更多有意义的项目，必须有足够的科研经费，这些钱从哪儿来？”

　　“那些设备研发过程中不得买各种各样的耗材，谁又能保证一次性就将实验做完做好？就拿你即将接受的科研项目来说，谁知道你需要研究多长时间，投入多少经费才能出成果？”

　　“未来城给你投资科研经费，按道理你研究出来的所有东西都是归未来城所有，名誉权除外，现在分给你百分之二十，已经十分不错了，你在国外的研究机构待过，你应该知道最高的分红才有多少。”

　　张青霉被苏禾说的红了脸，她自然知道国外的行情，最高不过百分之十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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