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必兰又故意讥讽：“是吗？是第三天回门的还是第六天回门的，我怎么没看到。”

　　“第六天回门的。你早上出去的早，没看到也是正常的。”周常燕又即刻反击，“别说我家了，你女儿嫁过去之后，怎么样？”

　　“王兆富对我家果果可好了，我家果果说，在家里王兆富可疼她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倒杯水都不让她倒，怕她动了胎气……”吴必兰说起话来又开始口无遮拦。

　　“啥？你家果果那么快就怀孕了？”周常燕又说。

　　“没有，没有……”吴必兰发现又说漏了，急忙把话题转移，“杨大海跟晓薇的感情好吧。”

　　周常燕瞥了吴必兰一眼，心想，蒋果果才嫁过去几天，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怀孕，如果怀孕的话，那肯定是结婚之前就怀上的。

　　王兆富之前一直吵着闹着要娶我们家晓薇，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他们家果果，这事情看起来好像很复杂。

　　吴必兰说漏了两次，虽然又把话圆回去了，估计，蒋果果真是怀孕了。

　　“你在想什么？”吴必兰见周常燕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又问，“是不是杨大海对你们家晓薇不好？”

　　“哎哟，没有的事，杨大海对我们家晓薇可好了。我家晓薇脾气不好，这你是知道的。嫁过去之后，脾气也不怎么好，杨大海把她捧上天，杨大海没有回来的时候，家里所有的家务都是孙贵莲做，杨大海回来就是杨大海做。”

　　周常燕说着又想起张晓瑞，“这不，杨大海回来了，怕晓薇姐弟两见不到，晓薇经常回娘家又不太好，干脆直接把晓瑞接过去，住在杨大海家，把他当成亲兄弟看。我上次去他们家，杨小蕾还埋怨她哥哥，说她哥哥对我们家晓瑞比对她还好。”

　　“是吗，是吗？怎么会那么说？”吴必兰心中很疑惑，她本想说，我听说是张晓薇不认你们这个爸妈才把张晓瑞带过去的，张晓薇不认，张晓瑞也不认。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是邻居，这样说很不好。

　　“杨大海发工资了，我家晓瑞要念书，杨大海二话不说，说要帮晓瑞交学费。我们老两口真是心里感激。”周常燕并不太清楚，只是上次去看张晓瑞的时候，偶尔听到几句。她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知道得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知道的，加上自己的想象，把故事说完全。

　　“杨大海还给我们家晓薇买衣服，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家晓薇穿的那喜服叫什么……”周常燕想了一会说，“噢，婚纱。说是从上海订的，可贵了，我看着像是仙女穿的一样。”

　　说起张晓薇结婚时候的衣服，村里老老少少都很羡慕，即便是吴必兰这样已经嫁过人的，也幻想着能穿上这样一套衣服。

　　吴必兰听不下去了，听着就扎心：“王兆富跟我们家提亲的时候，也说了许多好听的话。赵桂花拿着东西过来的时候，还特意说了句，这些东西比去张晓薇家提亲的东西好，让我别多心。”

　　吴必兰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周常燕，她故意说给周常燕说，这话说完又急忙说，“周大婶，你别生气，你看我这嘴，什么都乱说，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周常燕不屑一笑，心中暗想，故意说给我听的，还要让我不要往心里去？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杨大海家附近，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吴必兰很疑惑：“咦，那个人看上去好像我家果果。”

　　周常燕也顺势看过去：“好像是的。”

　　这个时候即便不是，她也会说是。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用什么理由好让吴必兰陪自己去杨大海家，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一个好理由，现在，她不用说，吴必兰必定会去。

　　*

　　村里人，每家有一个约定俗成的习惯，每家每户打开门就表示他们家已经起来了。张晓薇起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打开门，让阳光透进来。

　　她刚打开门一回头，蒋果果坐在堂屋里，“哎哟，吓我一跳，你怎么起来了。”

　　在门还没打开的时候，光线比较暗，如果不注意，根本看不清楚那里坐了一个人。

　　张晓薇一夜都在想蒋果果和王兆富的事，想着早上起来应该怎么跟蒋果果说。

　　蒋果果目光完全没有神，痴痴傻傻地坐着，张晓薇吓了一跳，问：“果果，你没事吧？”

　　蒋果果心中“咯噔”了一下，“晓薇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着又哭了起来。

　　“你先告诉我怎么了？”张晓薇又安慰一番，蒋果果，总算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蒋果果破口大骂：“晓薇姐，你说，这个张寡妇是不是不要脸，认兄妹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以后，不管我说什么，村里的人都不会相信了。”

　　此时，吴必兰和周常燕正在外面听，吴必兰本要进去，没想到却听到蒋果果说王兆富的事。

　　周常燕拉着吴必兰，让她把事情听完再进去。周常燕心里暗暗窃喜，刚才不是还说王兆富对她女儿有多好，这下露馅了吧。

　　“什么？”吴必兰实在听不下去了，冲进去，“果果，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张晓薇一个劲地在安慰蒋果果，蒋果果也只顾着哭，丝毫没有注意吴必兰和周常燕就在门口。她们这样冲进来，吓了蒋果果一跳。

　　“妈……”蒋果果怔怔地看着吴必兰，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流。

　　“你别光哭，你跟我好好说说，你刚才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张晓薇说：“吴大婶，你不要逼果果了，果果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很不好受，她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

　　“这样说，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吴必兰又说。

　　“吴大婶，果果昨天住在我家，没回去，就是怕你们担心。”

　　“哼，哪里有这样的事，我这就找他们家说理去！”吴必兰说着，拉着蒋果果的手，“走。”

　　周常燕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急忙说：“走，我们也去看看！”

　　张晓薇迟疑着要不要去，还没有想明白，就被周常燕拉走了。

　　杨大海听到声音，走出来，追出门去，只看到张晓薇和周常燕，吴必兰和蒋果果，一家的身影。

　　孙贵莲听到外面有大动静也走出来。

　　“坏了，要出事！”杨大海来不及说什么，“妈，你好好在家，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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