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人，连对我这样的女人都可以这么宽容大量。”叶子楠这话说着，即是对君莫奈的感谢，更多的却充满了对自己的自嘲。

　　君莫奈看着这样的叶子楠心里充满了心疼。曾经他捧在手心里好好爱护着的女孩，到了君奕臣的手上，君奕臣却把她伤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楠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初没有君奕臣的话，你会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嫁给我，做我的妻子我们……”这是君莫奈一直以来在心里最想要知道的问题，如果叶子楠没有认识君奕臣的话，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君莫奈的假设还没有说完，叶子楠却马上说了一句：“不会！”那么没有温度的声音，将君莫奈的心都浇凉了，这么的决绝没有一点儿的犹豫。

　　“楠楠，我要听实话，这是你欠我的，如今我只要你一句实话而已，你跟我说实话！”君莫奈不死心地说着。

　　他知道现在的叶子楠一心就只想要让她放下，君莫奈心里还存着一点点的侥幸，希望这这是叶子楠为了逼他放下的话而已，并不是叶子楠的真心话。

　　“莫奈，你应该知道的人生重来都没有假设更不可能从来。我叶子楠做事情从来不后悔，当初离开你不后悔，后来跟他在一起也不后悔。

　　即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即使到最后遍体鳞伤我也从来没有后悔的。就算知道现在会发生的一切，我当初也会选择离开你的，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跟你在一起是依赖，是习惯，你觉得这样的感觉可以维持我们走一辈子吗？”叶子楠知道就像君莫奈说的那样，她欠君莫奈的太多了，现在君莫奈只不过问她要一个问题的答案而已，如果连这个答案她都要说谎的话，那她也太过分了。

　　哪怕是当初没有君奕臣的出现，叶子楠也终究会明白，没有爱情，她不能跟君莫奈长长久久地走下去，那样不止是在欺骗君莫奈同样的也是在欺骗他自己，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就这样捆绑着君莫奈一生跟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君莫奈艰难地从嘴里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几个字却好像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看着叶子楠好久，却终究都没有再说什么了。从旁边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君莫奈看着叶子楠憔悴的脸，叶子楠已经不再是那个在能够靠在她怀里的女孩了。

　　“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当初因为你跟叔叔在一起了，害得我离开了，你觉得愧疚吗？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情，就当你把欠我的都还了，我们之间两不相欠。”君莫奈看着叶子楠的脸，眼里的哀伤怎么也抹不去。

　　叶子楠虽然不知道现在这样一无所有的自己还可以帮君莫奈做什么，但是只要君莫奈有需要，只要她做得到，她一定会愿意的。

　　“好！”叶子楠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你把眼睛闭上……”叶子楠虽然不知道君莫奈要做什么但是还是乖乖地将眼睛闭上了。

　　周围的一切变得异常的安静，只听见君莫奈的低沉又带着微微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刚上大一那年，你的生日，我送你回宿舍，在宿舍楼下，我让你把眼睛闭上的时候，做了什么。”

　　记忆被君莫奈的一句话拉到了深处，叶子楠想起来了，大一那年的生日，君莫奈陪了她一天，自从爸爸离开以后，她就没有好好地过过生日了，她很快乐，晚上君莫奈将她送回了宿舍。

　　她跟君莫奈之前甚至连吻都没有吻过，叶子楠一直都是个蛮保守的人，君莫奈也不愿意强迫她，所以一直都是点到为止的拉拉手，亲亲脸颊而已，那天晚上君莫奈也像现在这样，让她把眼睛闭上了，接着就吻了她的额头。

　　叶子楠这样想着额头上突然一阵柔软的温柔，还来不及思考，叶子楠的眼泪却冷不丁地从眼眶里落了下来。脑子里的就是那年夏天，在那个充满了繁星的夜空下，耳边响着的是知了的叫声，有个男孩，爱柔地吻了她的额头，然后在她的耳边说着。

　　“楠楠，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我爱你……”

　　叶子楠觉得她的耳边痒痒的一阵的温热，还有一滴温热的液体在她的脸颊上，叶子楠清楚，那不是他的眼泪。“楠楠，愿你此生清欢无伤……”

　　旁边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叶子楠知道君莫奈走了，但是她的眼睛却久久地没有睁开，只是眼泪汹涌地往外流淌着。

　　那一滴君莫奈刚才在她的耳边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流在她脸颊上的眼泪，跟叶子楠自己的眼泪混在了一起，落到了洁白的床单上，悼念着他们曾经纯洁快乐……

　　莫文彦晚上回到医院的时候，看着叶子楠满眼的通红，连眼睛周围都是肿的，也没有多问叶子楠什么，还是像往常一样照顾叶子楠。就算叶子楠不爱君莫奈，在叶子楠的心里君莫奈也一直都有着很重要的位置。

　　“这是昨天晚上，你让我帮你打印的东西，按照你的意思，一共打印了十份，全都在这里了。”莫文彦说着将黄褐色的文件袋放到了叶子楠的手上。

　　叶子楠即使没有照镜子，现在眼睛里的酸涩也在告诉她，她刚才哭得有多么严重，莫文彦肯定是看得出来的，但是莫文彦一向都很尊重自己，如果自己不愿意说的话，他也不会再过多地追问什么。

　　她很感谢这样尊重他的莫文彦，跟君莫奈之前的事情她确实是只想放在心底，不愿意再提起了。叶子楠将莫文彦放在她手上的文件袋打开了，看着上面的标题大字“离婚协议书”心里还是有一种突然坠落的感觉。

　　莫文彦将西装口袋里的笔抽了起来，“签字吧，你签完了字，我让人送去给君奕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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