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整容成明星脸的那些吗？网上就有个网红啊, 照着XXX整的, 几乎一模一样，想火嘛。不过, 这种就是最低端的网红啦，整的一模一样没有自己的特色，怎么可能火啦。”

　　“我的意思是, 她不是想火, 不想做网红也不想做明星，也不是照着有名的人整的，这种人什么心理？”

　　“……嫉妒？想变成她？”林思渺说自己可以理解整容的人, “我也觉得自己鼻子塌, 没山根。你鼻子就很挺, 很秀气，正面侧面都好看。我也想要跟你一样好看的鼻子, 但是不会想要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你好看，图什么？让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双胞胎吗？”

　　快下体育课的时候, 两人从体育馆出去，几个正在训练的体育生看见了辛小真, 冲她吹口哨，她忽略了过去，牵着林思渺去体育老师那里集合。

　　晚上是学校的晚会, 辛小真本来没多大兴趣, 林思渺硬是把她拖着去了, 她买了一书包的零食，分给了辛小真一半。

　　看到一半，辛小真出去上厕所，学校体育馆的卫生间在今天变成了换衣间，人满为患，还有许多外校的，为了看他们学校的节目专程借了校服溜进来。

　　她只得从体育馆出去，朝教学楼方向走。

　　全校师生都聚集在了体育馆，音响声大得让人耳鸣，像开演唱会。教学楼的灯全都是关闭状态，一栋栋的建筑物黑黝黝地屹立着，她走过去，看见一对身高差挺大的小情侣，女孩子踮着脚在亲男孩子。

　　哪怕看不清，也能感觉到那份青春期的甜蜜。两人好像看见了有人经过，特别惊慌失措，男生把女生挡在了身后。

　　辛小真便装作没看见，快步走开了。

　　若不是事情太多，她也想谈个恋爱了，但周围的男孩子全都太青涩了，她不怎么吃那一口。

　　辛小真觉得体育馆太吵，找了个安静的座椅坐下，正好接到了赵晋城的电话。

　　他说二哥赵伯言为了那天的事发了几天的脾气，给赵纯找了不少的麻烦，开车带他出去看比赛，结果过了一会儿自己开车走了，留着赵纯一个人，身上没钱没手机，弄到半夜才回家。

　　赵晋城说：“老二那个人，表面总是散漫，可只要事情关乎你，就算是亲侄子也要生气。”

　　“纯纯给我打电话也没有说这件事，可能是觉得太丢脸了。”辛小真有些心疼赵纯，同时心底还有种无法言明的晦涩，二哥就是这种性格，他总是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

　　大哥也是如此，她的家人，总是拿她当小时候那样去保护，就像赵晋城不肯告诉她那些事一样。

　　辛小真没忍住，说自己查了阮暄的事：“我这里有她的资料，我还发现……大哥，我……”

　　她脑子乱乱的，顿了几秒：“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她为什么要照着我的脸去……整容？”

　　听见她问起这个，赵晋城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也没有问她是怎么去查的，只宽慰了她几句，说这件事他会查，让辛小真不要想太多：“你就此打住，不是什么大事。”

　　辛小真实在不能不想多，她直觉告诉她，有问题：“邮轮派对上，我出事之前看见过她，她来了我的派对，有没有可能，是她……”

　　尽管她想不出动机来，无怨无仇的，害自己做什么？她记得自己对四哥这个经纪人，还挺客气的。

　　赵晋城道：“出现在你派对上的每一个人，我都查过，甲板监控被人为损害，这才是我一直怀疑的原因，其他的地方，除了船舱房间以外，全都布满了监控。你上甲板的时候，她人在房间，走廊的监控记录她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以凶手不是她……”辛小真自己心里都没谱，到底是被人推下去，还是自己不小心。

　　这件事太困扰她了，她溺亡的时候，因为已经产生了幻觉，所以没有太大的痛苦，因为没有多少记忆，只是做梦的时候难免会梦见黑黝黝的海水淹没了她。

　　“我吃了加了料的东西，不知道是蛋糕还是酒，我回房间的时候吃的蛋糕，蛋糕是早上送来的甜点，我回房间后觉得饿了，就开了酒，吃了点蛋糕。谁给我的？监控里能看见吗？”

　　“食物是从厨房出来的，所有厨房员工都查了，没有发现问题。”

　　仍是没有讨论出结果，但辛小真认为赵晋城一定还隐瞒了自己什么，大哥总是这样，他认为会对家人造成不利的事，他就不会说。

　　赵晋城说是：“他人暂时留在美国，能得到更好的照料。大哥人不在你身边，没法保护你，我拜托了霍逍来接送你，你不要到处乱跑，不要吃那些外卖，都是地沟油，吃多了会……”

　　听他唠叨了半天，才挂断电话。

　　回体育馆，表演还在继续，辛小真看了一会儿表演，实在是没有心思，刚才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头还有些疼，就对看表演也看得有些无聊的林思渺说：“思渺，我看有些同学已经走了，我也先回家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儿离开？”

　　这正中林思渺下怀，她立马背着书包站起身：“走，小真，我们一块儿出去。”

　　林思渺是骑自行车回家，辛小真陪她走出学校，林思渺问她：“小真，今天没人来接你吗？”

　　她摇头：“我打车回家，你先走吧。”

　　通常情况下，要么是赵纯来接她，要么是霍逍，但这会儿正是一年当中最忙碌的时候，她没什么事情哪里好意思要求别人来接自己？更何况她是个成年人了，国内治安好，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危险，自己独自回家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学校门口被学生家长接送学生的车包围了，出租车反而没有多少，林思渺左右看了看，说：“你是走这边吧？我也走这边，不过我的车载不了人，我陪你走到路口打车吧。”

　　“嗯！”辛小真笑着点头，接着又问她想不想吃点什么，林思渺一听就说想：“我想吃烤火腿肠。”

　　两人在路边小店买了几串烤串，边走边吃，林思渺吃得满嘴是油，还要和辛小真分享今天听来的学校里的八卦，说着说着话，她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辛小真问：“怎么了？”

　　林思渺迟疑地摇头：“没什么，就是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辛小真便回头看了一眼，但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可能是我的错觉。”林思渺说，“走吧走吧，前面有出租车，我们去那里等车。”

　　元旦节要放假三天，辛小真没有做任何的计划，如果赵纯在国内，还可以带侄子出去玩，但赵纯并不在，她也没有太多的朋友，只是想到了霍逍，但对方又是个忙人，辛小真想了又想，还是没好意思问他有没有时间。

　　空下来的时候，她就总是去想他。

　　放假第一天是睡过去的，把之前缺的觉全都补回来了，第二天林思渺约她出去看了电影，这姑娘大概平时整天学习，被学业压迫得厉害，出门居然还背着书包和复习提纲，她甚至还告诉辛小真：“我跟我妈说出来和同学一起学习，她才允许我出来的……她眼里只有我的成绩。”

　　辛小真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自己早就过了读书的年纪，突然让她回到这个年纪，又是和以前学生时代完全的环境，以她的心境很难真正去代入一个备考女高中生，自己一个不上进的，怎么去安慰她？

　　紧跟着，林思渺就轻松地笑了一下，还顺手拿了一颗糖给她：“不过我也清楚，我学习并不是白费力气，以后的我会感谢现在的自己，你说对不对？”

　　辛小真用力点头：“一定会的！”至少以她的眼光来看，小姑娘是会有大出息的人。

　　林思渺的勤奋，多少也让她感到羞愧，自己一个成年人竟然还不及小妹妹努力。

　　两人在快餐店坐了一会儿才分开各自回家，辛小真坐车到了小区门口，随即一辆车也在小区外停下。

　　她刚开始没有意识到什么，但她是学过反侦察知识的，进了小区后，辛小真忽然就感觉到了那股视线。

　　——有人在跟着她！

　　她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不是真的，拿出手机，她略微加快步伐走进了单元门，按下电梯后并未进去，而是躲进了楼梯缝隙电箱的位置。

　　她身材娇小，蹲在里面不容易被看见。

　　刚一蹲下，就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走到单元楼下，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没有进来，辛小真看他非常面生，一看便知道不是住户。

　　对方果然没有门卡钥匙，在单元楼外徘徊了一会儿，用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如果她感觉没有错，如果是真的被人跟踪了，有很大可能性就是这个人。

　　只是稍作思考，辛小真便果断拿出手机给小区保安打了电话，说出自己的怀疑：“我看见一个人，好像有点奇怪，他不是这里的住户……小偷？不知道，我不确定，他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穿黑色羽绒服，等会儿如果这个人出去，你们能不能问一下情况？”

　　她刚入住的时候，就为了以防万一先拿到了保安队的号码，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们小区虽然管理严格，但偶尔还是会出现尾随进入的情况。

　　辛小真又有些怕自己这样会打草惊蛇，可也不敢出门，于是先回了家里，锁了门。

　　结果没过多久，小区保安给她来了电话。

　　半小时后，辛小真，保安队队长，还有两个门卫，抓着一直挣扎、还在大骂的穿黑羽绒服的男人走进派出所，一屁股坐在民事纠纷的办公处。

　　保安队长特别热心，对报案记录的警员一口气说清楚来龙去脉：“我是XXXX小区的保安大队长，这个人进来的时候，说是来找朋友，报了房号就放他进来了。”

　　“后来我们接到电话举报，看见他出来就问了几句，我们问他来这儿找什么朋友，住哪里，几单元几楼几号，就发现他在撒谎，他根本不认识什么住户，这我们一想，里面儿肯定有问题啊！就看见他的相机，我们一翻，就发现……”

　　那戴黑帽子的男人听到这里立刻站起来大喊：“你们没有权利翻我相机！是犯法的，犯法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不允许大声喧哗！”警员呵斥了一句，问那男人：“有偷拍这回事吗？”

　　“没有！”那男人显然知道一些法律知识，一口咬定，“他们乱翻我相机，是违法的！”

　　警员扭头问：“你们犯了他的相机？”

　　保安：“不能翻吗？”

　　警员说未经允许不能，算是侵害隐私，然后就问：“在他的相机里发现了什么？”

　　“发现……发现他是个变-态啊！偷拍了好多张住我们小区一女学生的照片，就，就她，她是我们小区住户，也是她打电话说有个奇怪的人，警察同志，不信你们看他相机，你们看他是不是变态！”

　　警员收了相机，又看向辛小真，询问她的名字、年龄和住址电话身份证-号码等基本信息。

　　折腾了好半天，最后确认了偷拍的事实，那男人承认说就是看她好看，才跟着的，这种事毕竟不是什么刑事案件，警员也没有刨根问底地调查，就问她愿不愿意私了，她摇头，可最后也只是根据司法程序，处罚偷拍者五天的拘留，加上罚款和检讨书。

　　辛小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哪怕不喜欢这个结果也只能接受，从警局出去，十几辆警车停了下来，从车上陆续下来了十几个穿着暴露、化着大浓妆的漂亮女孩，另一批警车里，下来了一大堆男性，有的只身着内裤，衣服都没穿好。

　　“我都说了，我不是去嫖的，我是去监视人的，我正打算报警，你们就来了！我是冤枉的，我一个都没碰啊，我又不想得病……”

　　“你小子别说话，手抱头，蹲下。”

　　“警察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为了……”左菀万万想不到，自己算计人，反而把自个儿算进去，还被抓了。他正大喊着自己的冤屈，忽然注意到了从警局出来的女孩子，哪怕他近视，可辛小真的那身气质和模样，他隔着一百米都能一眼认出。

　　左菀一下站起，甚至忘了自己的处境，只想着打招呼：“小真！小真！”

　　喊了两声，被警察一声训斥，左菀才忽然忆起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抓，所以飞快地蹲了下来，懊恼又丢脸。他抱头缩着，生怕自己被辛小真发现了，万一误会了就不好了，可是却又忍不住去抬头去看她，小真怎么在警察局？她出了什么事？她跟谁呢？

　　辛小真听见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往声源处望去，一目了然——应该是按摩店被抄了。

　　左菀见辛小真望过来，也不知道是该躲藏还是露出一个笑脸，他出事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舅出面摆平，他爸不乐意管他。

　　正当他担心辛小真又觉得自己这事儿丢脸的时候，警察把他们赶了进去：“都站起来，老实点。”嘴里还在感叹：“五十岁的嫖，十八岁的也嫖，一帮操蛋的玩意儿……”

　　左菀心里委屈，他裤子都没脱，也没那个意思，但不敢出声反驳，他把自己的脸遮住，结果还是被辛小真给看见了。

　　辛小真看他一身大衣长裤的打扮，耳钉也没戴，头发乱糟糟的，手抱着头，一副颓到极致的模样，也很意外：“左菀，你怎么了？”

　　左菀从她身边走过，也没装作不认识，忍不住抬头看一眼辛小真，又低下头：“我……我没干坏事，小真妹妹，你别误会啊……”

　　只来得及说这么两句，左菀就被后面的人推着进了警局。

　　辛小真看见他进去了，也不好离开警局，左菀怎么说也是她朋友，而且还是赵纯的铁哥们，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不闻不问。

　　于是她转身就进了警局。

　　但左菀正被扣着教育，也没办法跟辛小真说话，只是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看着她，像极了被冤枉，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

　　辛小真在旁边听见，原来是派出所接到了举报电话，说有家按摩店做违法生意，有人聚众吸、毒，于是出动了大量的警力，结果去了，发现没人吸那东西，就是一帮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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