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拽住关叶川的领子，目光带着狠意：“到底怎么回事？”

　　关叶川捂住头，眼睛都红了，腮帮子紧紧的鼓起，推开林晟后，蹲在地上，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高雅趴在关家大哥怀里，红肿了眼睛。

　　关叶尔拍了拍自己妻子，无声的安慰，只是眼底的疲惫的难过是掩饰不住的。

　　没有人回答林晟和何以晴的问题，众人都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

　　当手术室门打开的时候，关叶川第一个扑上去，其他人也赶紧围了过去，紧张的盯着带着口罩的医生。

　　“叶川，你先放开医生。”林晟拽住关叶川，他注意到手术室的灯还没灭，这就意味着手术还没有结束。

　　此时，最不能耽误时间。

　　果然，他们便听见医生问他们电视剧里面最常见的话。

　　“你们是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关叶川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眼中几乎可以瞪出鲜血。

　　其余人脸色也是惨白。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晟，他架住关叶川看着眼熟的医生问：“孙医生，里面的人是我的妹妹，您......。”

　　“同为医生，你知道这种情况，我也无能为力。”

　　孙医生在妇科这一行干了将近二十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不过每次心中总会感到难过。

　　她叹了一口气对着他们说道：“快点做决定吧，产妇和孩子并不都能等太久。”

　　关叶川拽住孙医生，目光绝望凄然，让孙医生忍不住扭过头。

　　“保大人。”

　　下一秒，冰凉的液体从他的眼中滑落，滴白色的地板上。

　　关家的两位大家长对视一样，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算是认同了关叶川的话。

　　孙医生点点头，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回到手术室。

　　何以晴心中一沉，喉咙如同被茄子堵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众人僵立在原地，气氛沉默的可怕，似乎下一秒便会爆发。

　　当急救室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外面的众人才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目光几句压迫性的看向再次出现的孙医生。

　　孙医生口罩后面的嘴角无力的勾起：“抱歉，产妇中途醒来了，丈夫可以进去看望一下。”

　　最主要的是，产妇知道自己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方的时候，面色苍白的选择了孩子。

　　这种情况，孙医生也见过不少，可是每次都让泪水沾湿了眼眶，同时痛恨自己的无力。

　　关叶川马马虎虎的套了无菌服，踉踉跄跄的走进急救室。

　　看着手术台上满身鲜血的郑清，关叶川脚下一软，差点跪在地上，还是旁边的医生助手无声的扶住了他。

　　“清清，清清。”关叶川哽咽不已，眼泪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郑清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沾湿了鬓角，满头冷汗。

　　此刻，她意识有些模糊，只有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在支撑着她。

　　“叶川。”郑清的声音很是无力虚弱。

　　“我在的，清清，我在。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知道你最棒了。”

　　郑清哭了，泪水无声无息的顺着眼角留下来，她说：“孩子。”

　　关叶川摇着头：“不，清清，我想要你活下来，清清，答应我，活下来，好不好？清清。”

　　“对不起。”

　　“清清。”关叶川再也忍不住，清隽的脸庞满是泪水和绝望。

　　“答应我，孩子，我们的孩子。”这句话，郑清说的断断续续，但是眼底的执拗却让关叶川在堵崩溃。

　　“不.....。”

　　“若是.....若是没了....孩子，我....没办...法......。”

　　关叶川攥着郑清的手，感觉郑清手上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失。

　　“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她。”关叶川抬头看着周围的医生，眼底的哀求让医生们垂下了眼眸。

　　“商量好了？”孙医生眼中带着怜悯和同情，但是语调却很平静。

　　“大人。”

　　“孩....子，叶...川，孩子。”郑清昏迷之际，目光涣散的说着。

　　“不好，产妇大出血，快，血袋。”一旁的医生额头满是冷汗的说着。

　　关叶川被赶出了急救室，整个人呆愣在一旁，似乎坠入了深渊，听不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

　　清清，我该怎么办？

　　关叶川面色狰狞的对着身后的墙壁一拳捶过去，手指关节碎裂的声音也不进他的心里。

　　“叶川，你说我们孩子叫什么？”不久前，郑清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问在一旁看图片设计的关叶川。

　　“你是我们家官最大的人，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就算是狗蛋狗剩这种名字，我也认了。”

　　“去你的，哪有你这么埋汰孩子的。”

　　关叶川哈哈一笑将书扔在一边，脸贴着郑清的肚皮说道：“你们说，狗剩狗蛋这俩名字，好不好啊？”

　　“啊！他们又踢我了。”郑清惊叫。

　　关叶川面色欣喜的用手轻轻的摸着郑清的肚子：“你看，他们也同意了。”

　　郑清反驳：“怎么可能，孩子一定是不满意你取的破名字。”

　　“我没有取他们的名字，我不是让你给他们取名字吗？你是最大的功臣。”

　　郑清抿唇微笑：“恩，等孩子们出生了，和爸妈他们一起商量一下吧！”

　　关叶川神色温柔：“好。”

　　好，清清，你坚持住，我们一起给孩子们取名字，好不好？

　　关叶川如同疯了一样，对着墙壁不断的击打，手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痛。

　　“叶川，叶川你不要这样！”关母哭着抱住关叶川。

　　关叶川：“啊！！”

　　此刻，寂静的走廊中，不断回响着关叶川的嘶吼。

　　绝望，不甘，和.....恐惧。

　　与此同时，手术室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

　　关叶川无力的跪在低声，俯身痛哭：“清清。”

　　郑清眨了眨眼，笑了，她的唇瓣毫无血色，满脸汗水，很是狼狈，但是她却笑了。

　　“叶....川.....。”

　　...........

　　黄色的火苗吞噬了地上的黄纸，黑色的灰烬随着风不断的飘转，落在众人的肩膀上。

　　天色暗沉，不久，雨倾盆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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