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宝宝受到了两位爸爸的悉心照料, 从睁开眼睛开始看人, 到学会爬，在一大家子的期盼目光中，慢慢长大了。

　　陆老大和叶红玉往黎舟这边跑的更勤快了，而黎家兄弟两个从最初的新手爸爸的不适应期, 慢慢也开始变成了熟练工, 换尿布和喂奶，都做得有模有样。

　　不过让他们表现的机会并不多。

　　小宝宝虽然有两个，但是家里的长辈们却是有四位。

　　陆老大和叶红玉喜欢小孩儿，黎曼和霍青成也不遑多让，再加上时不时来探望的刁明山, 一大家人简直都把小孩儿疼到了骨子里, 瞧着他们躺在那吐个奶泡，大家都能乐呵呵看上半天。

　　黎舟在一旁观望, 视线一直停留在小宝宝身上。

　　黎江却转了眼睛, 拖着大哥出去小声跟他咬耳朵：“哥, 难得家里有人, 我们出去吧？”

　　黎舟视线都没转过来, 敷衍道：“怎么每天都想着出去？”

　　“今天白天肯定有人照顾啊, 而且他们俩也没哭没闹的，我们走吧，哥, 咱俩都好长时间没单独相处了……”黎江还在小声说话, 说的声音越来越低, 话也越来越撩人。

　　黎舟捂住他那张什么都往外说的嘴，小黎总无辜眨眨眼睛，看着大哥点头了，这才笑了。

　　黎舟觉得有了小孩之后，这位勉强长大了一点，但是他们两个人私下相处的时候其实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多了一样活动。

　　黎江把人带去酒店开房，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尽兴过了，他一边回味，一边又软着声音问道：“哥，你最喜欢谁？”

　　黎舟这会儿有些疲累正在闭目养神，但听到枕边人这么问，耳尖忍不住抖了下，这题他听过，他会答。

　　“……最喜欢你。”

　　抱着他的人果然心满意足，凑过来亲了好几下，低声笑个不住，“我也最喜欢大哥，不管家里多了谁都一样，哥，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能走会跑了，他们会离开我们自己生活，我陪你一起走下去，到老也不分开。”

　　这话黎舟第一次听的时候还有些感动，但是听多了，就觉得这是弟弟在宣告伴侣特权，只是用这样带一点尾音可怜兮兮的声音重复说着，他又觉得有些好笑。今天再次听到，就干脆握着对方的手放在嘴边，也学着弟弟之前做的那样不轻不重咬了一下，道：“不是你，又是谁？你得陪我一辈子。”

　　黎江低声笑起来，“好。”

　　等他们傍晚回去的时候，果然两个小宝宝都喂好了，也换了干净的一身小衣服，吃饱喝足睡得正香。

　　长辈们放轻了脚步走下来，正准备离开，黎曼甚至都没发现他俩下午不在，还在跟霍青成小声说着刚才小孙子和孙女儿有多可爱。也就是叶红玉瞧见了他们，轻声念叨了两声，让他们注意家里不能离了人，“孩子还小呢，多看看，以后跟你们亲。”

　　黎江点头应了，等长辈们走了，又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坐在沙发上道：“他们现在只知道吃奶，认得最清楚的就是奶瓶，哪儿认得我们。我真想妈妈把他们抱走去养上几年，等上幼儿园了再送回来。”

　　黎舟敲他额头一下，都气笑了：“怎么当爸爸的？”

　　黎江不满，握着他的手把人一起拽到沙发上一起抱住了，撒娇道：“我还是你弟弟呢，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偏心？”

　　黎舟干脆揉乱了他的头发。

　　黎江笑起来。

　　回去路上，黎曼心里也在感慨。

　　“以前都没感觉出来，现在多了两个孩子，就觉得家里热热闹闹的，有好多人了呢。”她和霍青成并肩走着，为了方便她来瞧小宝宝，霍青成买了一栋不远的房子，每天他们散个步就可以溜达过来一趟。黎曼一边走一边跟他道，“现在这样真好，回到家里还有爸爸在，闲了可以找红玉姐一起去买买衣服，等以后还有小舟他们和小宝宝，青成，你说等到以后，我是不是还能和爸爸一样，一直瞧着孩子们长大，这个家里再添人，等着以后的小孩儿喊我一声曾祖母呀……”

　　霍青成低声笑她，“怎么才瞧见小宝贝一眼就想了这么多，你现在就想着要做曾祖母了？”

　　黎曼笑道：“你不想？”

　　霍青成让她挽着自己手臂，慢慢陪她走：“想，我以前从来都没敢想过，还能有一天过上梦里的日子，曼曼，我觉得现在真幸福。”

　　黎曼笑了一声，道：“我也是，有你在真好。”

　　霍青成和黎曼成婚数年，但是听到她这句话，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心里火热。他第一次瞧见两个小宝宝的时候，莫名有些感到热泪盈眶，是那种看了新的小生命带来的震撼一样，又像是感觉自己的一生汇入到了某一个江流，一同前行。

　　“曼曼，你看，今天的月色真好。”

　　黎曼抬头，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中，清辉洒落，树梢被微风吹动，沙沙作响，恬静如同一幅画作，又像是一首害羞而未能吟诵出口的诗。

　　她挽着霍青成的手臂，歪头靠在他肩上轻声笑了。

　　****

　　两个小宝宝慢慢开始长大了。

　　也到了起名字的时候，两边家长都鼓足了劲儿一口气起了十七八个，陆老大主动退出这次比赛，他只管起小名，他觉得自己肯定没其他人起的名字有文化，所以选了一个竞争力比较小的。

　　其他人也写了不少，尤其是霍青成，精挑细选拿来三四个名字，据说他私下翻了无数古籍，取了几十个名字，挑了最好的过来。

　　黎曼和叶红玉也起了两个，她们还让黎舟他们兄弟两个也起了。

　　最后还是黎舟拍板决定，把纸条都用丝线挂在上面，让两个小孩儿自己抓，抓中了谁的就用哪个，反正大家取的名字都很好。

　　两个小宝宝伸手蹬腿地忙活半天，最后抓了属于他们两个的名字。

　　小男孩儿最先选中，牢牢抓住了一张淡蓝色的纸条，打开来之后上面写着：陆锦安。

　　两边人都商量好了，一边一个跟两家姓，也是全靠运气来抓，小孩儿抓到的这个名字是霍青成起的，他瞧见了很高兴，陆老大两口子别的没看到，一瞧见那个“安”字立刻笑得合不拢嘴，陆老大更是不住夸道：“这个好，老霍这名字起的有水平！这名字好听！”

　　霍青成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笑道：“还好，还好，陆哥给起个小名？”

　　陆老大道：“就叫安安，这名字喊着我心里就舒坦！”他转头去看黎舟，笑着道：“儿子，你们瞧怎么样？”

　　黎舟其实在第一眼瞧见的时候心里也想到了那个小名，点头道：“我跟爸想的一样。”

　　黎江跟着道：“就叫安安。”

　　陆老大更高兴了，满心期待的看另一个小宝宝。

　　小女孩儿比男孩要淘气，刚才抓的时候就一把揪中了四五个，最后还是大人们在一旁逗着哄着才松开了大部分，只留了一个在小手里，正攥着那个纸条咯咯笑着。

　　那张小纸条是白色的，彩色的纸是长辈们准备的，白色的是黎家兄弟两个写的，黎曼轻轻从小宝宝手里拿过来的时候笑道：“还真是贴心小棉袄呢，知道要爸爸给起的名字是不是？”

　　霍青成凑过去看，之前他们写的名字都带着姓氏，如果这个也写着陆姓的名字，小孩儿就要重新抓，他也带着好奇。

　　纸条打开之后，是黎江的笔迹，笔锋锐利但字却写的温柔，上面只写了两个字：知愿。

　　黎江看了一眼，笑道：“我当时不知道是谁抓到，想着等在后面，要是他们其中一个抓中了，就叫这个名字，跟我和大哥谁姓都行。”他说着，又低头去看那个躺在那动着小手开始自娱自乐的小宝宝，完全不知愁的年纪正抓着一根粉色的衣带往自己嘴里送，黎江半路拦下来，手指轻轻戳了她脸颊一下笑道：“知愿，快点长大，要听话，知道吗？”

　　要听懂爸爸的话。

　　听懂爸爸的愿望，一生平安，永无烦恼。

　　小宝宝冲着爸爸吐了一个奶泡泡，又咯咯笑起来，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可爱极了。

　　黎知愿的小名很好起，之前大家就开始喊开了，因为她活泼爱动，但是小孩儿手上力气没轻重容易把自己弄伤，有时候会把她包裹起来，小孩儿就生闷气似的努力把自己团起来，脸上的小表情也是一团似的，气鼓鼓。不管是家里长辈还是黎舟他们，都爱逗她，叫她“团团”。

　　黎团团这个名字，叫的频率比大名可高多了。

　　家里人多，跟小宝宝说话的时间也多，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慢慢也开始从张嘴吐泡泡，变成咿咿呀呀跟着学说话了。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一岁左右的时候，两个小孩学会了走路。

　　开始会走之后，忙坏了两家的大人，生怕安安和团团两个小不点磕碰到了，家里的家具都包了软角，连地毯都跟着加厚了。而且不止是黎舟他们的住处这样，就连陆老大和叶红玉家里也是，霍青成有样学样，回去也跟着他们学，把家具边角都包了起来。

　　两个小宝宝是龙凤胎，略大一点的是哥哥安安，小一点的是妹妹团团。

　　小锦安皮肤雪白，文静乖巧，穿着一身小衣服一天都弄不脏，坐在那跟画上出来的小王子一样，笑起来的时候也带着腼腆，学规矩很快，受了夸奖的时候还会有些不好意思。有时候陆老大故意大声夸奖他，小孩儿就会把头埋到黎舟怀里，歪着小脑袋听爷爷夸自己，大眼睛里带着点不好意思，黎舟戳戳他脸颊，小孩儿就跟着一起笑了。

　　小锦安最喜欢的是黎舟，也最粘黎舟，其次是黎江，最近陆老大带他时间长，小孩儿就把爷爷排到第二的位置了，隐隐有超过小爸爸的趋势。

　　黎团团眉眼倒是像黎江，生得格外漂亮，而且性格也比哥哥要霸道一点点，也会讨人欢心。小姑娘最会撒娇，惹祸了每次都知道软着声音喊人，她叫上两声“爸爸”，然后伸手去拽黎舟的衣角，黎舟就不怎么生气了。

　　但是这招用在黎江身上却不怎么好使，黎江对小姑娘那些招数烂熟于心，那都是他小时候玩够的把戏，瞧见她装哭也能坐在那瞧上十分钟，等小姑娘哭累了，该吃青菜吃青菜，该睡午觉睡午觉，一点都不惯着她。

　　两个小家伙很亲，彼此之间不打不闹，偶尔就是争夺个玩具。

　　但是很快大人们就发现，其实也算不上争玩具，全程都是小锦安发现“宝藏”，然后黎团团兴致勃勃过去分享哥哥的“宝藏”。有时候会是一个青蛙玩偶，有些时候会是一本新画册，两小只也算不上争抢，锦安一直都是小绅士，什么都让着妹妹，没什么占有欲，至于那些玩具妹妹拿到手里也不怎么玩儿，摆弄两下就丢开了，反倒是哥哥手里有什么，她都要去瞧瞧，哪怕是她刚刚丢在一旁的玩偶被小锦安重新捡起来，她也会又眼巴巴重新凑过去看。

　　黎舟看了一会，皱眉道：“以后玩具还是买一样的吧，我怕他们会打架。”

　　黎江拎着小姑娘的衣领，让她离远了一点，很快小姑娘就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样，踢腿要回来，大老远伸出手去要抱。

　　黎江自己在家的时候不怕她这招，但是今天大哥在，他有些心虚，不敢真让她哭了，就又把她抱起来放了回去。等在那的小锦安抬头瞧着妹妹，黎团团刚落地，很快就爬过去和哥哥一起玩儿积木了。

　　黎江看着他们，笑了一声道：“没用，团团要的不是玩具，她是在抢哥哥的注意力。”

　　黎舟仔细观察之下，果然和黎江说的一样。

　　黎江又道：“慢慢教吧，黎团团最近太霸道，上回还差点把锦安的书给撕了，幸亏是亲哥哥，也不知道生气。”

　　黎舟想了想，道：“还是买两份吧。”小锦安很宝贝他那些书，黎舟可不想瞧见两只一起哇哇大哭的样子，黎团团这两天学会了装哭技能，用的频率有些多，他现在瞧见小姑娘撇嘴都有些怕了。

　　小锦安坐在那安静玩儿着积木，他对自己的“宝物”很喜欢，但是显然更喜欢妹妹，递了最喜欢的一块红色积木给妹妹。

　　黎团团大概是被哥哥认真搭积木的气氛感染了，这会儿也不捣乱，小心翼翼把那块红色积木放在最上面，小肉手抓着积木，小脸上表情严肃，像是在做一件大事。

　　但是小姑娘控制力显然不如哥哥熟练，最后一下还是不小心弄翻了，堆得很高的积木块哗啦啦滚落下来，小姑娘眼里瞬间蒙了一层水雾，紧跟着大颗大颗眼泪滚落下来，抽抽搭搭地嘴里不住喊着“爸爸”，委屈极了。大概是双生子的感应，她一哭，一旁的小锦安也焦灼极了，一边抱着妹妹一边也在仰头寻找家长的帮助，看向黎舟红了眼圈，大声道：“爸爸，爸爸来！”

　　黎江过去把小姑娘抱起来，轻轻拍她的后背耐心哄着，而黎舟则弯腰捡起了小孩的积木，坐在那把小锦安抱在怀里，轻声问他：“要拼什么样的？”

　　“要一个大房子，像小爸爸盖的那么大。”

　　黎舟笑了一声，道：“好。”

　　一旁的黎江也在哄女儿，虽然耐心足够，但是话里却带着懒洋洋的语调：“行了，行了，不哭了，谁让你刚才逞强了？”

　　黎舟咳了一声。

　　黎江立刻改了话，哄道：“下次让爸爸帮你扶着，保管一下就搭好。”

　　小姑娘在他怀里哭着只听到最后一句，跟着学道：“要，要扶。”

　　“这就对了，下次咱们团团就学聪明了，现在看爸爸给你们搭房子啊？”

　　小姑娘趴在他背上吧嗒吧嗒掉眼泪，一边哭一边看黎舟爸爸给他们搭积木，等瞧见那个积木搭建的“大房子”弄好了，早就忘了刚才为什么哭了，扭着从小爸爸怀里出来，高高兴兴去玩儿了。

　　黎江凑过去，小声道：“哥，要是刚才陆叔他们在，瞧见团团哭肯定心疼坏了。说不准还会留下，哄上好半天呢！”

　　黎舟没听出来，点头道：“是。”

　　黎江眼睛转了下，道：“其实刚才我录像了，你说我发给陆叔他们好不好？”

　　黎舟这才转头去瞧他，不解道：“你录团团哭的视频做什么？”

　　黎江笑道：“发群里啊，反正陆叔他们今天晚上也要过来，现在肯定来的更早，我猜都在路上了。”他凑过去一点，跟大哥咬耳朵，“我们今天出去住吧？在家里不方便……”

　　不方便的，也只有那一件事了。

　　两个小孩现在是最粘人的时候，一直不能分房睡，除非家里长辈们过来陪同，他们才能松懈一下。

　　黎舟不觉得什么，他并不重.欲，但是小黎总显然不是这样的。

　　黎江一半的心思在事业上，剩下一半的心思都在大哥身上，黎团团刚才站在积木前面哇哇大哭的视频很快就被发到了群里，几位长辈瞧见了立刻连发几条信息问怎么了，黎江回答了一下，果不其然，陆老大是第一个回来的，路上甚至还买了一盒新积木。

　　两个小孩儿跟陆老大也亲近，黎团团最爱撒娇，抱着陆老大的脖子喊爷爷，陆老大伸手就把两小只一起抱起来，带着一起去堆积木了。

　　黎江在旁边绕来绕去，装模作样道：“陆叔，我陪您一起？”

　　陆老大摆摆手，赶他道：“不用，我这一天都没瞧见他们俩了，让我们爷孙好好亲近一下，你和你大哥也去忙你们的。”

　　黎江就又走回黎舟身边，笑着道：“哥，陆叔说了，咱们现在就走？”

　　黎舟：“……”

　　他怎么听着，他爸那意思是让他们去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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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很多天后，又想偷懒的小黎总“不小心”碰倒了小姑娘的积木。

　　黎团团哭得超大声！

　　黎江：计划通。

　　一边录视频一边哄女儿，顺便发到家庭群里去，完美=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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