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师觉得好累。

　　他姓雷，霹雳雷霆的雷。

　　他现在的心情特别复杂, 抓狂得都想把姓氏给改了。

　　干脆叫累先生好了。

　　他深觉这两万多的减肥方案不划算, 宠物中心和他本人亏得不要太多。

　　实在是, 这猫太聪明了！

　　先是玩激光笔。一开始，橘猫还兴致勃勃，上树爬墙玩得嗨起。但是等度过了十几分钟的兴趣时间，它就腻了。

　　斜斜地扒在树干上不愿意起来, 怎么扯它都不愿意走，一双爪子把树皮勾得死紧。

　　这时候培训师再怎么在它面前耍弄激光笔, 都吸引不了它的注意。这位培训师辨识能力特别好, 轻易就从这只胖橘的脸上看出了嫌弃。

　　培训师: ……

　　好，嫌吧。

　　培训师让顾菊菊休息了一会儿, 但没过多久，他就从隔壁的工具箱里取出了逗猫利器：整整十多只的仿真蝴蝶！

　　顾怀殷偶然间抬起了头，顿时目瞪口呆, 下巴都快掉了下去。

　　What the fuck！？

　　这是什么黑科技？

　　杀鸡焉用牛刀, 逗个猫还用上高科技, 顾怀殷肃然起敬, 宠物中心职业精神的认识又上了一个台阶。

　　佩服佩服。

　　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过去同培训师交流。当他问到这些仿真蝴蝶的原理时, 培训师:“这个其实不贵，原理很简单。”

　　拿着一个仿真蝴蝶, 解释它的结构。

　　这个培训师明显对仿真蝴蝶很有研究, 对仿真蝴蝶的内部结构非常清楚, 解释也极为到位。

　　顾怀殷道:“没想到现在竟有这么奇巧的玩具。”

　　培训师也感叹道:“是啊，在接触这个玩具之前，也没想到科技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说是返璞归真也不为过。”

　　成本低廉，对蝴蝶飞行情态的模拟程度高，实是逗猫神器的不二选择。

　　顾怀殷觉得这个玩具很有趣味性，遂购买了几只，准备带回去。顾菊菊无聊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给他玩。

　　但是！

　　顾菊菊，不愧是顾菊菊。

　　没玩够半小时又对这个玩具失去了兴趣。

　　顾菊菊嫌弃地“喵”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抬起一只大橘鸡腿，做起了猫咪瑜伽。

　　顾怀殷&培训师:……

　　行吧，能玩够20多分钟已经算是顾菊菊赏脸了。

　　若是一般的猫咪，对这些游戏总是百玩不厌的。

　　或许是智商高，眼界也开阔。顾菊菊玩透了这些游戏之后，就再懒得多看他们一眼了。

　　激光笔再怎么有趣，也不过是投了个小光点在地面上。仿真蝴蝶再怎么不同寻常，也就同外面的野蝴蝶没啥两样。

　　顾菊菊是只喜好新鲜事物的喵，喜新厌旧是它的座右铭。至少在今天之内，它不愿意在触碰这两样游戏。

　　培训师没办法，只能先带着顾菊菊去美容室，让按摩师给这只胖橘按个十多分钟的摸，舒缓神经。

　　然后，换个新玩法，再战！

　　最后的结果是，累倒培训师，造福一只喵。

　　菊陛下玩得心满意足。

　　—————————————

　　一直到今天的培训项目结束，顾怀殷也基本完成了手中文件的审阅工作。

　　顾菊菊跟着培训师去美容室，做最后的喵身按摩服务，缓解因长时间剧烈运动而紧绷的肌……额，肥肉。

　　顾菊菊在按摩师小姐姐的纤纤素手下享受得昏昏欲睡，像极了醉卧美人膝的昏君。

　　忽然，顾菊菊的喵身一顿，回头对小姐姐“喵呜”叫唤了一声。

　　按摩师不明其意，顾菊菊又转头对顾怀殷喵喵叫。

　　顾怀殷听音辨意，道:“它说，你摸到它的敏感区了，别摸那里。”

　　说完还伸出手指，指着猫背接近猫尾巴处的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

　　按摩师小姐姐:……

　　好一只矜持的猫。

　　顾怀殷闭口不言，撇了撇嘴，对这猫表示不屑。

　　平日在家里，他和唐小仙给胖橘做按摩的时候，这猫可从未忌讳这个部位，每每被摸到，皆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态。

　　没曾想出了门，竟懂得了矜持，在外人面前注意起形象来了。

　　看来，这猫智力训练的收效比预想中的还要好。

　　————————

　　待一整套的按摩流程做完，手机上的时间走到了12点。到饭点了，顾怀殷上前，抓住睡得七仰八叉的顾菊菊，大力摇晃。

　　顾怀殷边摇边喊:“崽啊，你快醒来！”

　　顾菊菊权当是摇篮曲，继续睡。

　　顾怀殷沉默片刻，加大力度摇晃它，振频同奶茶店小哥的手摇奶茶有得一拼。

　　顾菊菊被他爸爸摇到眩晕，难受得“喵”了一声，睁开了大黑眼睛。

　　刚要坐起来，忽觉天旋地转，顾菊菊又倒了下去。

　　这一倒还挺重，背部重重撞在了美容床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按摩师和顾怀殷都替它疼。

　　所幸脂肪肥厚，点儿事都没有。顾菊菊缓过劲来，又是一坨好喵。

　　一坨有起床气的喵。

　　顾菊菊狠狠拍开顾怀殷抓它的手，翻过身去继续睡，耳朵气狠狠地飞起。

　　顾怀殷又花了好一阵子才哄回了生气的猫宝宝。

　　一人一猫去餐饮区吃午饭。

　　宠物中心的餐饮区菜品丰富，有许多针对宠物量身定制的现做食品，花样繁多，顾菊菊每次过来宠物中心都会来这里进食。

　　俨然成了顾菊菊最喜欢光顾的场所之一。

　　这里为顾客们提供了人宠共进午餐的非凡体验。

　　宠物们的菜品营养充足，按宠物的身体健康状况分出了不同的区域，不同的对宠物的都会以样品和说明牌的形式展现给顾客。

　　顾菊菊就挨个的看看闻闻，喜欢哪一个就伸出爪子一指。

　　陛下的旨意一下达，顾·移动ATM机·怀殷就殷勤的上去点菜。

　　经过此处的铲屎官们，有恰巧看到的，目瞪口呆。

　　深深折服在顾菊菊的jio下。

　　这餐厅里的顾客，大多是宠物控，因此有一个共同喜好：瞪大眼睛四处瞅，现场调戏别人家的宠物。

　　顾怀殷担心被认出来，惹出麻烦，点完了菜就催促着顾菊菊快跑，两人迅速溜进包间。

　　虽则如此，用餐后从包间里出来，顾怀殷和顾菊菊还是被一群拿着“凶器”的铲屎官围了个水泄不通。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铲屎官大作战》的影响力度极大，顾怀殷的脸和顾菊菊的身材毛色和举止，都极有辨识度。意识到宠物中心的餐饮区来了两个明星，就自动自发地守在包间外蹲点。

　　其中一个在报社做记者的铲屎官抖机灵，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橘猫，立地成佛！”

　　被她男朋友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去！台词念错了！”

　　顾怀殷：……

　　铲屎官众：……

　　————————————

　　给粉丝们一一签了名按了爪，顾怀殷和顾公公的爪子都泛酸泛疼。

　　顾怀殷警告地对虎视眈眈看着他的顾菊菊道：“爸爸手也疼，别想让我帮你揉。”

　　顾菊菊转身就跑去美容师找按摩师小姐姐揉爪子，这是卖萌卖乖得来的额外服务，免费尊享，为爸爸省了一笔开支。

　　顾怀殷：……

　　行吧。

　　—————————————————

　　顾怀殷和陈明要在今天下午一同面试助理人员。

　　经过一轮筛选，陈明择出了数位求职者，约了下午的面试。

　　为节省开支，面试的地点选在城邦传媒的公司大楼，陈明申请了一个小面试间。

　　今天中午的遭遇，令顾怀殷对请助理产生了迫切的需求。面试者的简历他已经粗粗看过，大体上还算满意。

　　他的助理是通过陈明公开招聘招收的，虽说举贤不避亲，但他和唐小仙两边都没有合适的亲戚人选。

　　托《铲屎官大作战》的福，此次招聘的求职者不少，筛选过后也仍然有7名求职者可供两人选择。

　　这几位进入面试阶段的助理人选中，有2名曾在其他小艺人的身边当过助理，有一定的工作经验；有3名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正在找工作，对艺人助理这一行业拥有浓厚的兴趣；还有2名是顾怀殷的粉丝，从顾怀殷刚出道时就参加了应援团，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艺人的助理并不好当，工作琐碎，能力要求广泛，工资却普遍低下。在许多应届的高材生看来，除非能成为一线明星的助理，否则宁愿进入小企业工作，也绝不接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所以应聘助理的多为大专和B类本科生。

　　一线明星财大气粗，除了给固定的工资外，经常会发放红包和其他的福利。有的明星甚至出手豪迈，会为助理们支付房屋首付，亦或是赠送豪车。相对的，竞争也极为激烈，其报考比例堪比S市公务员考试，没有同一线明星的情缘关系，也没有相当拿得出手的助理经验，很难被录取。

　　如此，许多大学毕业生则会选择二线乃至三线的艺人。他们都是冲着明星而应聘的助理，希求得到更多接近明星的机会，那退而求其次，跟着自家的艺人，在片场上总能遇到大明星。

　　同样的，大学毕业生也是许多小艺人的首选，他们的收入不够可观，花费巨大，支付给大学毕业生的薪资仅有一两年助理经验者的一半，甚至更低。

　　一方希望节约成本，一方渴求接触明星，双方一拍即合。

　　顾怀殷对助理的要求，只在于工作上。他的领地意识较强，不喜让外人插入他和唐小仙、顾菊菊的家庭，即使是一名生活助手。就连他请的家政，每日也只做3个小时的基础清洁工作，其余事项都是由唐小仙和他自己来完成。

　　既如此，也难以闹出绯闻，助理的性别，在他这里不会有太大影响——当然，能选择同性最好。

　　一开始顾怀殷更属意于选用应援团的那两名粉丝之一。

　　但面试的效果却不尽人意，这两名粉丝的主观意识太强，言语间隐隐带着狂热。有一位甚至是女友粉，在她出口说出对顾怀殷女友的不满时，顾怀殷和陈明就在心里给她打了个大叉。

　　这种人容易惹事，理智不足，再强的能力也没辙。

　　另外两名拥有助理经验的应聘者，顾怀殷是满意的。然而他们开出来的期望工资偏高，虽说仍在合理范围内，但以顾怀殷的收入水平和对未来的规划，支付薪水会带来相当大的压力。

　　先后面试过了这两名具备经验者，趁着整理资料的空隙，陈明对顾怀殷道:“戴眼镜的那个，不大妥当。”

　　顾怀殷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陈明道:“这两个有经验的，都在圈内，很容易调查，我查过他们的履历，那名戴眼镜的应聘者已经工作好有数年了，他有转职经纪人的意向，说不定没过一年，等他积累够了人脉，就会离开。”

　　到那时，又要重新聘用助理，陈明认为很不划算。

　　那名戴眼镜的男子，是目前为止所有应聘者中最出色一位。顾怀殷可惜之余，奇道:“既然想转职经纪人，那他就应该选二线前列乃至一线的艺人呀，怎么来我这里应聘？”

　　陈明道:“因为你更合适啊，你看看你的排期，这一年之内，几乎都有同郑影帝合作。郑影帝的出了名的人脉广，有他在的地方总有许多大人物出现。人脉贵精不贵多，他只需要很紧影帝就可以了。跟着你，他不愁找不到机会去跟人打交道。”

　　顾怀殷:……

　　心情复杂。

　　——————————————————————

　　三名应届毕业生被安排在了面试流程的最后。

　　毕业生的经验显然是不足的，青涩又紧张，看得顾怀殷都为他们捏了把汗。

　　但是给人的总体感官着实不错。

　　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对待事业的激情尚未被社会消磨，活力四射，劲头足，免除了工作敷衍之虞。

　　当然，毕业生有一大致命的缺点，就是流动性强，不稳定。

　　陈明的经验老道，他认为顾怀殷这个阶段最适合选用的就是这些毕业生。不会可以慢慢教，培养感情，这在未来或许将成为一个非常得力的助手。

　　顾怀殷虚心受教。

　　刚出道的时候，他也是有助理的。当时公司为他配备了一名稍有经验的助理人员，只因他当时的名气蒸蒸日上，公司对他的前途一片看好。

　　但自从拒绝了楚子宜的潜规则后，他被冷藏了许久，那名助理眼见他再难以翻身，自觉跟着他没有前途，辞职而去。

　　他没有挑选助理的经验，对于如何选择助理，明显是陈明更有话语权。

　　——————————

　　最后一名面试者进来的时候，陈明和顾怀殷眼前一亮。

　　无他，这名面试者的气质非常出彩，言语表达能力出色。这样的人实不应该来应聘一位小明星的助理。

　　陈明直接问了出来。

　　这名面试者道:“我的职业理想是成为一名经纪人，但我的毕业专业与此无关，我从助理做起，待到做出经验再考虑转职。”

　　一边听着他的陈述，陈明低头再次查看他的简历，看到姓名的时候一顿。

　　陈明心中一动，问道:“你的祖籍可在京城？”

　　得到确认后，陈明道:“可是大齐明氏？”

　　这位面试者再次应是。

　　顾怀殷和陈明不由得啧啧称奇。

　　世家子弟可不多见，然这两年来，他们却接触到了不少。

　　眼前这位，更是大齐王朝的皇室后裔。

　　简直就是堪比熊猫的活国宝。

　　陈明立刻笑道:“很荣幸见到你。”

　　对方显然招架不住陈明的热情，抓抓头发，小声道:“我没什么大不了的，学习成绩也差，远不如小仙姐。”

　　顾怀殷瞪大了眼睛:“你认识小仙？”

　　淮城唐氏数百人口，即便是跟唐家世代相交的明氏，也不能把人认全。在应聘者中出现一名认识唐小仙的，这运气……

　　对方道:“小仙姐的堂姑是我的婶婶。”

　　这关系……真够错综复杂的。

　　知道对方是明氏族人，陈明和顾怀殷也就释然了。

　　自宣统女帝宣布退位，大齐王朝不复存在。

　　大齐皇室对华夏的贡献甚巨，也牺牲甚巨。尤其是世界大战期间，以宣统女帝为首，带领国人战胜侵略者，襄助其余国家共同抗战，为世界反战运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宣布退位之前，宣统女帝在国内的声望已几近于神，实无覆巢之忧。却断然放弃了世袭的皇位，更拒绝了君主立宪制的设立。

　　然则大齐明氏已不仅仅代表着天家皇族，更是华夏人民的精神象征。

　　为了表彰明氏对国家的巨大贡献，也为了表明新政府对宣统新政的继承与发展，国家效仿英国，每年都会拨出一笔虽远比不上英国皇室，但也相当可观的经费给明氏家族。

　　明氏族人，从不需要为钱财所恼。

　　也就只有无忧无虑这样的生活，才能毫无牵挂地遵从自己的兴趣择业。也因此，才能培养出一批顶尖的文化、科研人员。明氏族人成材率高，心无旁骛的工作环境，造就了大批的大师级人物。

　　而这位应聘者，也显然是纯为了自身兴趣而来。

　　一如明镜台女士，不为生计所苦，才能一心一意钻研演技，终成蝉联两届WNL影后的影坛奇迹。

　　既是如此，请他做助理或许能保证两三年的任期——顾怀殷和陈明的期望值也就两三年了。

　　这么一对比，这位明氏族的反而比其他几位面试者更具有稳定性。更兼与唐小仙有关联，品性如何更容易打听到。

　　陈明来了兴趣，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来考察他的能力。

　　结果令陈明非常满意，理解能力佳，计算机操作水平优秀，摄影技巧掌握到位，图P得够6。

　　兼之思维清晰，还会一两手的防身功夫。

　　简直是居家旅行商务防身的利器。

　　陈明&顾怀殷:……

　　屈才，真是太屈才了。

　　陈明忍不住道:“你这样的条件，直接进传媒公司从实习经纪人开始也是绰绰有余的。”

　　没必要累死累活做助理。

　　这位明氏族人单名一个“宪”字，他道:“实习助理要从打杂开始，在应聘这个岗位之前，我仔细阅读过怀殷哥的工作要求和往年接剧的情况。怀殷哥的杂事少，通告不多（顾怀殷膝盖中了一箭），但从未见怀殷哥接过烂剧本（顾怀殷多云转晴）。如此看来，在我熟悉事务前，工作必不至于太忙。”

　　他着重道:“我是不喜欢太过繁忙的工作。”

　　话虽直白，但见真诚。

　　他看得出顾怀殷和陈明对他的满意度很高，既然如此，与其说一堆毫无说服力的话语哄骗他们，不如实话实说。

　　顾怀殷需要助理做的事，也不会太多，这要求合情合理。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出，但顾怀殷和陈明都心知肚明。

　　跟随顾怀殷，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充足自己的知识，考取经纪人执业资格，甚至能通过他和陈明的关系参加城邦传媒的经纪人培训，这比成为实习经纪人，也不差了。

　　算盘打的贼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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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争取今天能完成万字更新！

　　感谢大家长期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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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个，关于选助理的纯属牵强附会，蠢作者一个外行人也不懂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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