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顾嘉许生日那天。早早的, 言悦便起来捯饬自己, 活了十九年了, 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想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 甚至半个月前就已经在想今天该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顾嘉许的生日宴会上。
虽然她大大咧咧惯了, 向来没什么讲究, 但和顾嘉许这一年的相处,也多少知道顾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在B市有着怎样举足轻重的地位。她已经见过顾嘉许的爸爸和妈妈了,他们虽然出身高贵,但好像并没有什么门第偏见, 反而对她的态度很友好, 很温和。
只是, 今天是顾嘉许的二十岁生日宴会, 听嘉诚说, 好像今天的场面会会很隆重,貌似很多商业巨贾都会出席。当然这些和她都没什么关系, 最重要的是今天她会见到顾嘉许的爷爷。
自顾嘉许的爸妈离婚后, 他就跟着顾爷爷一起生活,虽然他对自己的父母亲态度冷淡爱理不理的,但对爷爷却是十分的亲近和敬重。今天是言悦第一次和顾爷爷见面, 她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给顾爷爷留下一个好印象。
可是, 言悦从来就不是一个爱美的女孩, 连化妆都不会。她想找室友帮忙, 在微信群里寻求帮助。可是,金虞回了老家,安默白也不在本市,她想找苏橙,可不知为什么,苏橙不回她的微信,打电话也不接。
言悦想,苏橙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看到微信一定会回复自己的。是的,现在的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最后,还是言欣玫看不下去了,找了科里的一个小护士帮着言悦搭配了衣服,还教给了她简单的化妆技巧。而言悦也非常用心的在学,买了一堆的化妆品。
这不,终于等到了顾嘉许生日这天,言悦兴奋得不到五点钟就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眨眨眼睛,笑一笑,再眨眨眼睛,再笑一笑。莫名的,心里就是很甜,很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傻乎乎的甜个什么劲儿。
笑着笑着,就不知不觉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言悦醒来的时候喊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不是这样的,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虽然说顾嘉许的生日宴会晚上八点才开始,但是她已经跟顾嘉许说好了,要早点去,他会带着她先去见顾爷爷。可是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她还没洗澡,还没换衣服,还没化妆,光是眉毛她都要化上半个小时的,完了完了完了!!!
言悦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就跑进了卫生间,以前便便最少都需要二十分钟,今天五分钟就搞定了。冲了个战斗澡,抹了把脸就冲了出去。她给顾嘉许定了一个生日蛋糕,说好九点钟就去取的。
等言悦火急火燎的冲出去后,保姆从厨房里出来,拿出手机打给章蕙。
“言悦刚出去了,嗯,好像是晚上要参加同学的生日宴会……好,我知道的。”
保姆往楼上看了看,捂着话筒小声说道:“章驰还在房间里,我刚才上去打扫卫生的时候看到,他还在捧着那个日记本看呢,好,我知道了。”
保姆挂断电话,把手机放进围裙,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再次进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言悦取了蛋糕回来。她把蛋糕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端起水杯猛灌了几口凉水。用手扇了扇风,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快一点了。还好,还不算太晚。她拍了几张蛋糕的照片发给了顾嘉许,然后回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换衣服化妆。
可是,言悦还是高估了她自己。化妆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等她穿着高跟鞋一扭一拐的下楼时,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究竟做了什么?
言悦扶着楼梯扶手,生怕一个不稳摔个狗吃屎。她还是不太会穿高跟鞋,虽然之前已经在家里练习过几次了,可是走起路来还是摇摇晃晃的。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十厘米的白色高跟鞋,再一次在心里骂安默白一百遍。什么叫鞋跟越高人越美,什么叫身高不够鞋跟来凑,什么叫男人都喜欢女人穿高跟鞋越高越喜欢。
她被洗脑了,现在自食恶果。
好不容易才下了楼,言悦捂着胸口重重的舒出口气。下个楼就累成了这样,等她到了顾嘉许的生日宴会,会不会直接累趴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看来,今天她一定会给顾爷爷留下一个十分深刻的印象。
“悦悦?”
言悦听到有人喊她,下意识的回头。
章驰一身正装,表情略微惊讶的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倒是让言悦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今天的她不同于以往。不自在的撩了下头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问他:“章驰叔叔您要出门吗?”
章驰眸中的惊讶渐渐被一种错愕和震撼所取代。此时此刻的言悦,一身粉色的小佯装,脚下踩着白色的高跟鞋,显得一双腿又细又长。她好像瘦了一些,也更白了,相较于一年前他和言欣玫结婚的时候,她的变化非常大。
可是,唯一不变的,就是言悦的笑容。乐观,开朗,像阳光一样绽放着无限的希望。
那是他最向往的。
被章驰这样看着,言悦更加不自在了。不自知的往后退了两小步,微微垂着眼眸,避开了章驰笔直而执着的注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章驰叔叔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尤其是现在,毫不遮掩的注视,直白得有点露.骨的眼神,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出于女性天生的自我保护意识,言悦率先打破了此时诡异的静默:“章驰叔叔,您不是要出去吗?”说完,还自动退开,给他让了路。
章驰终于回过神来,最近一段时间他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追寻言悦的身影,几次都行为失态。好在她只是把他当长辈,并没有多想。章驰重重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后,眼神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晚上不必等我吃饭了。”
言悦依旧低着头:“嗯,我也要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了,而且妈妈今天加班,会晚点回来。”
“嗯。”章驰应了一声,张嘴欲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言悦,脊背僵直的出了门。
言悦看着门关上,方才塌下肩膀。虽然以前她和章驰叔叔也不算亲近,但毕竟不是亲生父女,有距离感是正常的。可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只有她和章驰叔叔两个人,她就会浑身不自在,这种感觉是以前没有的。
言悦心里没来由的有点慌。就像以前一样急了就会挠头发,不小心把刚才精心梳的丸子头弄乱了,一缕头发垂下。她赶紧把头发别到耳后,不经意间看到现在都已经六点多了。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言悦赶紧拿上蛋糕,艰难又匆忙的离开了家。
而这时,一直躲着偷听的保姆也出来了,照例打电话给章蕙,报告言悦和章驰的对话和行踪。
“小蕙啊,章驰刚出门了。嗯,穿得挺正式的,好,我知道了,等他回来我就打电话给你。”
顾嘉许的生日宴会确实是非常隆重,前来的宾客不仅有商业巨贾,还有一些政要人员。顾嘉许的妈妈钟荔是红三代出身,两个哥哥从政,在重要的部门身居高位。虽然钟荔和顾澜离婚多年,但他们却是离婚不离家。每年顾家举办的大小宴会,总会见到钟荔的身影。或许可以这么说,比起放荡不禁向往自由的顾澜,钟荔为顾家付出的更多,而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顾澜虽然绯闻不断,却没有一个能取代钟荔的位置。很久之前顾老爷子就放话出去,顾家的媳妇只有钟荔一人。
本来这次的生日宴会顾老爷子是交给了顾嘉诚的,可最后还是由钟荔接手了。据说,她推掉了手头所有的工作,特地从巴黎赶回来的。
而顾嘉许和钟荔的关系也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缓和了许多。
可是,母子亲情并不能抚慰顾公子此时此刻的坏心情。宴会已经开始了,可言悦还没来。不仅没来,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低气压。
顾嘉许也不管今天他是主角,一个人躲在角落里耍少爷脾气。钟荔已经来看过他一次了,可因为她在修复和顾嘉许的关系,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先去忙着招待来宾,让顾嘉诚来劝劝这个长不大的顾小少爷。
顾嘉诚大概知道顾嘉许在闹什么脾气。他环视一眼宴会厅,果然没发现言悦的身影。自从五一顾嘉许跟言悦去了一趟乡下,回来后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虽然以前嘉许也不排斥言悦,但也说不上有多信任和依赖。可是现在呢,言悦一天不跟他联系,他就跟丢了魂似的。平均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却还是还硬扛着不去主动联系人家。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嘉许是个这么幼稚还傲娇的人呢。
嘉诚无奈的笑了笑,和身边的人打了声招呼,过去找顾嘉许。
他拍怕顾嘉许的肩膀,顾嘉许转身。看见是他,一脸哀怨。
“……”嘉诚很受伤,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
顾嘉许看向宴会厅入口,然后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现在几点了?”
嘉诚看了看手表:“快九点了。”
顾少爷更不高兴了。
嘉诚有点好笑,但念着今天是他的生日,忍着没笑出声来。安慰他说:“也许言悦有事耽搁了呢,放心吧,她肯定会来的。”
顾嘉许生气的时候总是有点孩子气:“我知道,只是原本今天想带她去见爷爷的,可现在爷爷肯定很忙,等她来了,哪里还有时间。”
嘉诚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嘉许竟然要让言悦见顾爷爷。他兀自沉默了一下,然后神色严肃的问顾嘉许:“嘉许,你想好了吗?”
顾嘉许看他:“想好什么?”
顾嘉诚眉心微蹙:“你说要带言悦去见顾爷爷,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吗?如果你只是把言悦当朋友,当同学,那完全就没有必要。”
顾嘉许闻言,当即反驳:“当然不只是朋友和同学了。”
“那是什么?”
顾嘉许一时哑然。是啊,他为什么坚持带言悦去见爷爷呢?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好像越来越依赖她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每天都会和她发微信,她的每一条消息必回,莫名的会想要见她。喜欢看她笑,开心的,兴奋的,讨好的,撒娇的,只要她笑,他就会情不自禁的跟着一起笑。
跟她呆在一起,他可以不必说话,因为她话很多,会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没了。起初他会想,为什么这个女孩会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后来,他喜欢上了听她说话的感觉。很轻松,不用担心她会觉得他冷淡,也不用去附和她,因为她懂他,她迁就他,无条件的包容他的坏脾气。
周围的人都说他变了,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他改变了很多。而这种改变,是他们最想看到的。嘉诚和爷爷都很欣慰,开心,他还看到妈妈偷偷的哭了一次,只因为他主动跟她说话了。
而他知道,这些改变都是因为言悦。是她改变了他,让他对这个世界不再冷漠。
顾嘉许满脑子都是言悦,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
嘉诚看在眼里,忽然就有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所以,你想明白了吗?”
顾嘉许看向他,眼神是迷茫的。可是这种迷茫不同于往,是那种拨云就能见日的,很浅很淡的一层云雾。因为从未有过,所以还未觉察。但其实,早就深藏心底。
嘉诚笑,点醒他:“还记得言悦为什么会接近你吗?她在追你啊,从一开始,到现在,从未停止过。她喜欢你,或许刚开始是因为你的外表,可仅仅是外表是不足以让一个人如此坚持的。中间你们也有过矛盾,可她没有放弃。她用自己的一颗真心,温暖你那一颗自我封闭的心,而她也做到了我们都没做到的事情。你的改变,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顿了下,看着顾嘉许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其实,与其说言悦改变了你,不如说你愿意为了她改变自己。嘉许你想过没有,那么多人试图改变你都没能成功,为什么言悦就成功了呢。”
顾嘉许动了动嘴唇,心里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嘉诚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说道:“嘉许,或许我并没有资格教你怎么谈恋爱。但是我必须跟你说,喜欢一个人主动不丢人,失去才是最伤人的。”
所以,你不要像我一样,等到失去了,才去后悔当初为什么那么多的顾虑,为什么不主动一点,为什么不去挽留。
顾嘉许微微垂眸,似乎是听懂了,似乎又是没懂的样子。他沉默着,沉默着。忽然,唇角扯动,慢慢上扬。
也许这一瞬间,便是花开了吧。
顾嘉许看着顾嘉诚,忽然就意气风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要和她呆在一起,原来我喜欢她啊,这种感觉真好。”
顾嘉诚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听顾嘉许压低声音问了他一句。
“嘉诚,你真的和袁亦然上.床了吗?”
嘉诚不知道话题怎么就忽然转到了那里。有些赫然的撇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很难接受吗?”
顾嘉许竟然嗯了一声:“有点,毕竟我才刚接吻不久。”
“……”你接吻关我什么事!
顾嘉许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下,问他:“接吻的时候用伸舌头吗?”
顾嘉诚有点想结束这个对话:“……看你个人意愿。”
“你伸了吗?”
“……”
“……嗯。”
“哦。”
“……”
幸好有人过来打断了他们诡异的对话,否则真的不知道顾嘉许还会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
只是,令嘉诚没想到的是,打断他们的竟然是这个女孩。
苏橙,言悦的室友。不过,今天的她和平时不太一样,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袭黑色鱼尾裙,妆容精致美艳。
而她身边,则是B市著名的律师,苏秉栾。
“您好,苏律师。”
苏秉栾和嘉城握手,然后看向他身边的顾嘉许,笑声爽朗:“想必这位就是顾老的孙子吧,今天的寿星佬。”
顾嘉许微微颔首:“您好。”
苏秉栾连连点头:“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拉过苏橙:“对了,这是小女苏橙,听说你们是同学,今天我就把她带来了。你们年轻人一起说说话,我这个老古董就不掺和了。”说完,也不等顾嘉许两人说什么,径自走了。
顾嘉诚见多了这样的事情,面上毫无异样。只是他没想到,苏橙竟然是大律师苏秉栾的女儿,这个苏律师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苏秉栾走后,苏橙难免有点不自在。她撩了下头发,捂着微露的胸口,抬头看向顾嘉许,柔声说道:“顾嘉许,生日快乐。”
顾嘉许面容淡漠,表情寡淡。他本想走开的,但念着她是言悦的同学,还是对她点了点头:“谢谢。”
而这句谢谢,则是对苏橙大大的鼓励。她心跳飞快,看向顾嘉许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爱慕。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顾嘉许:“这是我……”
“抱歉。”
自苏橙父女出现后,顾嘉许虽然在和他们说话,但目光一直是看着宴会厅门口的。而此时,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了。
他没了敷衍苏橙的心思 ,擦过她径直向言悦走去。
苏橙微怔,跟着转过身。当她看见站在宴会厅的人时,一颗心像是浸泡在了灌满陈醋的寒冰之中。
顾嘉诚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神情微敛,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被人打断。一个公司的元老走了过来,硬拉着他说公司的事情。
而就在这时,苏橙鬼使神差的尾随着顾嘉许和言悦而去。
言悦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宴会厅,出示了请帖才由专人带领她进入。站在宴会门口,却有点不敢进去了。想过会很豪华隆重,但没想到会这么的豪华隆重。
她赶紧低头看看自己,有没有哪里脏了。很好,裙子溅了泥点子,高跟鞋……她今天就不该穿高跟鞋,还是白色的。
正当言悦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到顾嘉许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言悦有点心虚,毕竟她是真的来晚了。不好意思的冲顾嘉许吐吐舌头,解释她之所以来晚的原因:“我真的有提早出门的,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么不好打车,好不容易打到了还堵车,而且……我不太会穿高跟鞋。”路上还摔了一次,蛋糕都摔坏了。
顾嘉许看着她狼狈的样子,蹙眉。上前拉住她的手,轻声斥责:“摔倒了是吗?你穿什么高跟鞋,还这么高,有没有摔到哪里?”
“我……”
“六哥?”
言悦顿住,扭过头和顾嘉许一起看了过去。
一个高挑的女孩走了过来,似乎是不太确定,冲顾嘉许喊了一声。
顾嘉许蹙着的眉松开了,拉着言悦走向女孩:“嫣然来了,三哥呢?”
被唤做嫣然的女孩高挑,靓丽,五官绝美,是个难得的美人儿。而她的目光,此时此刻却黏在了顾嘉许和言悦交握的手上,久久没有离开。
顾嘉许似乎未所察觉,再次问了一遍:“三哥没和你一起过来吗?”
宋嫣然回神,虽然在回答顾嘉许的问题,但目光若有似无的瞟向言悦:“小舅舅可能过不来了,他在美国参加选拔赛。”
顾嘉许有点失望,但他知道申宸有多喜欢打篮球,能进NBA是他毕生的愿望。对宋嫣然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先进去吧,二哥四哥五哥都来了,等会儿小七也会来。”
“那你呢?”
顾嘉许紧了紧言悦的手,还举高给她看:“你看她这个样子,恐怕不太方便进去,我先带她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就过去找你们。”
不等宋嫣然说话,便拉着言悦离开了。
言悦被拉着走,回头看向宋嫣然,却见她还在看着自己,眼神复杂。
顾嘉许带着言悦去了后面的泳池。今天的宴会场地是三哥提供的,她也是第一次来,所以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之前听三哥说话,泳池这边是不对外开放的,等宾客离开后,他们要在这里给他庆生。
泳池这边都布置好了,并不比宴会厅里差多少,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顾嘉许拉着言悦坐下,自己则蹲在看她的高跟鞋。认识言悦一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穿高跟鞋,虽然挺好看的,但真的很不安全。
“脚疼吗?”
言悦现在满脑子都是宋嫣然,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是个女的都会有危机感的。她低头看着顾嘉许盯着她的脚丫子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语气酸溜溜的:“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啊?”
顾嘉许抬头:“哪个女孩?”
还有哪个?难道女孩很多吗?!
“就是那个很好看你问她三哥什么时候来的那个?”
“哦,嫣然啊。”
“是谁?”
“我三哥的外甥女啊。”
“……”言悦想起来了,刚才宋嫣然是说了句小舅舅。
顾嘉许见言悦不说话了,又低头看她的脚:“脚没事吧?”
“疼!”误会解除,可以尽情撒娇了。
“很疼吗?”顾嘉许抬头看她。
言悦煞有其事的点头,倒也不是完全撒娇,真的是很疼,尤其是现在坐下,感觉脚底板火辣辣的。
顾嘉许蹙眉,脱下她的高跟鞋,放到一边。捧着她的脚丫,细细的查看了一番。
言悦脸红了,想笑但又不敢笑,心里止不住的冒甜泡泡。但一想到给顾嘉许订的蛋糕摔坏了,而且走的时候太匆忙礼物都忘了带,心里有点愧疚。
“顾嘉许对不起啊,本来我想早点来的,可还是来晚了,而且给你买的蛋糕也被我摔坏了,生日礼物也忘记带了,你爷爷也没见到,我好失败啊……”
“嗯,是挺失败的。”
言悦羞愧的低下头。
然后,她的脸蛋就被顾嘉许捧住了。他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单膝跪地,墨色的眸子闪着堪比天上繁星的亮光,凝视着她。
“没关系啊,你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
言悦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顾嘉许说喜欢。
“你,你刚才说什么?”
顾嘉许的眼神从没有像此时这样温柔过,捧着她的面颊,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粉色的味道。他没回答言悦,而是轻声问她:“你还记得曾经你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这个世界上最少有三个人喜欢我。”
言悦怔怔的点头:“记得。”
顾嘉许引导着她:“你是怎么说的呢?”
言悦不自觉咽下口水,眼中顾嘉许的样子都不真实了起来:“我说,我呀,我呀,我呀。”
顾嘉许笑,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唇对着唇,距离微浅。两人气息相对,慢慢融合着。
笑够了,他说:“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言悦喜欢顾嘉许,言悦喜欢顾嘉许,言悦喜欢顾嘉许。”
好像是这样没错,但是你笑什么呢。
“那你说啊。”顾嘉许有点等不及了。
言悦还在傻傻问他:“说什么?”
“说你最常跟我说的话。”
言悦好像听懂了,她的脸蛋更红了。
躲开顾嘉许的眼睛,羞涩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女孩一羞涩,就容易扭捏。
“我才不呢,反正说了你也不会答应我的。”
谁知道顾嘉许却捏着她的下巴,郑重其事的凝着她:“这次你说了,我就答应你。”
言悦说不出话了,只感觉心跳快得要超脱控制。
砰砰砰。
砰砰砰……
“顾嘉许,我……”
“等等,先让我做一件事。”
“你……”
言悦所有的话,都被顾嘉许堵在了嘴巴里。而这一次,顾嘉许亲得很认真。认真的允吸,认真的舔舐,认真的伸出了舌头进她的嘴巴里。
很久,很久。
直到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纠缠。
顾嘉许刚结束深吻,眼里还柔着一泉春色,可表情却是不耐烦的。
顾澜抱歉的冲他耸耸肩膀,但笑容却一点也看不出哪里不好意思:“抱歉啊,老爷子叫你进去,我犹豫了很久才不得不出声打断的。”
“……”言悦羞得恨不得跳进泳池,犹豫了很久,那叔叔你是看了多久啊!
顾嘉许倒没多少被偷窥的难为情,他对言悦说道:“爷爷叫我呢,我先……”
言悦打断他:“你快去快去,我,我先走了!”
顾嘉许拉住她:“走去哪?”
言悦还是羞得不行,都不敢看他了:“我,我,我还是先回家吧。”
顾嘉许本想带着她一起去见爷爷的,但看着她此刻羞得不敢抬头的模样,还有嘴巴被他亲得又红又肿的,确实也不太适合出去见人。算了,反正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急在这一时。
顾嘉许轻啄了下她的面颊,温柔说道:“那好,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等这里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本来言悦就还没从那个深吻中缓过神来,这下又被顾嘉许亲了脸颊,还是在他爸爸面前,整个人都要自燃了。
可是,她所有的羞涩和尴尬都在顾嘉许接下来的动作里,彻底融化了。
顾嘉许拿起一边的高跟鞋,托起她的脚,小心翼翼的给她套上。一点也不嫌弃,好像她的脚丫是什么珍贵的宝贝似的。
而这一幕,让躲在暗处偷看的苏橙,彻底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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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着这一章写六千字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写了三分之二就八千了。剩下的明天更吧,看在今天这久违的肥章上,送上你们爱的么么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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