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点也不虐20

　　在爱情里大彻大悟立地成佛的姚望, 怀着一颗悲伤但温柔的少男心, 见到了钟磊和他的山东男朋友。

　　这个来自祖国山东半岛的男生，比钟磊高半头，没有戴眼镜, 向后梳起的头发显然是精心打理过, 身材气质加了分, 比照片看起来, 意外的要帅上很多。

　　钟磊向姚望介绍了这男生，又向男生介绍他，说：“这是我弟弟。”

　　男生很客气：“弟弟好。”

　　谁是你弟弟？姚望下巴点了一点，很没礼貌。

　　他的少男心好脆弱，当场崩了, 开始对钟磊的男票吹毛求疵。

　　有黑眼圈，作息肯定不规律。

　　下巴还有颗痘，饮食大抵不健康。

　　外套里面的T恤也太紧身了, 这么骚包，多半渣男。

　　还一脸假笑。

　　这货不行！不行！！！

　　三人去吃饭，点完菜之后，山东男生表示要去下洗手间。

　　等人家走远, 姚望就用不大不小能被钟磊听到的音量说：“出来才多长时间, 就要上厕所，这么虚。”

　　钟磊玩手机, 没理他。

　　姚望气苦道：“我明天, 就走了。”

　　钟磊才抬头：“你电话里说了, 几点飞机？我送你去机场。”

　　姚望：“不用你送。”

　　钟磊：“你自己行吗？”

　　姚望：“不行。”

　　他自己也觉察出，他这是在对钟磊不讲理地撒娇，和以前无数次一样，还想钟磊也像以前一样给他回应。

　　但钟磊马上又不说话了。

　　姚望更加气苦，问：“他对你好吗？”

　　钟磊言简意赅地答：“很好。”

　　姚望把吐槽都忍了回去，说：“好，那就好。”

　　那男生回来，落座后很热情地和姚望搭话，问他国内的一些事，还与他分享这边学习和生活中的趣事。

　　姚望一开始还冷若冰霜不想理人，后面也招架不住这大哥的热情，两人还是有问有答地聊了起来。

　　尽管他带着偏见，也大致能感觉出来，这男生属于比较真诚的那类人，对学业很上心，生活简单，没什么奇怪的爱好，性格也还算不错。

　　……还、行。

　　男生比钟磊要高一级，钟磊结束交换学习回国时，他就正好毕业。

　　姚望问他：“你打算回国还是留在国外？”

　　男生：“还没想好，要考虑考虑。”

　　姚望：“磊……我哥到夏天就回去了，你们到时候要异地吗？”

　　男生眨了眨眼，转头看钟磊，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钟磊道：“到时候再看情况，还有好几个月，慢慢想。”

　　男生附和：“对对对，这才刚二月，不急。”

　　姚望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谈恋爱这么严肃的事，怎么还能到时候再说，过家家吗？

　　山东男生又补了一句：“反正我都听你哥哥的。我真的太爱他了。”

　　钟磊的脸有点红，道：“闭嘴吧，你今天话太多了。”

　　被训斥，那男生还是一脸幸福的笑。

　　姚望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应该满意，还是不满意。

　　钟磊问：“已经二月了吗？今天几号？”

　　山东男生回答了他日期。

　　钟磊恍然刚想起来的样子，对姚望笑道：“你要过生日了。”

　　男生：“真的？哪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钟磊也说：“生日快乐。”

　　姚望只得：“谢了。”

　　这一餐让他很不快乐。

　　结束以后，姚望和他俩道别：“再见。明天也不用去送我。”

　　山东男生：“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有机会再见，我就先走了。”

　　姚望：“？？？”

　　只见这男生去开了一辆旧福特，走了……走了？

　　姚望：“？？？？？？”

　　钟磊：“还看什么？我送你回去。”

　　姚望条件反射嘴硬：“我不用你送。”

　　钟磊：“你不是自己不行吗？”

　　姚望：“……不是，他怎么自己就走了？”

　　钟磊：“怎么？你还想带他回去，让他陪你睡吗？”

　　姚望：“……”

　　他从昨天就发现了，钟磊现在变得很毒舌。

　　果然是心里没他了，就专挑让他不高兴的话说。

　　钟磊在Uber上叫了车，说：“要等几分钟。”

　　姚望郁闷归郁闷，还是疑惑：“你们俩没住在一起吗？”

　　钟磊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他的体会不够深刻，还问：“为什么不住一起？”

　　钟磊不耐烦道：“你管得真够多的。他的住家比较贵，我住不起，明白了吗？”

　　姚望：“差多少？我给……我借给你。”

　　钟磊：“干什么？我住哪儿你也管？”

　　姚望：“我是你弟弟，关心关心你不行吗？”

　　钟磊冷笑：“哦，下一步，是不是又要关心，我们一周几次，什么姿势？需要我拍下来给你检阅检阅吗？弟弟？”

　　姚望错愕地看着他，被吓到了。

　　钟磊本来说得兴起，看他这样，索然无味地住了嘴，换了正经语气道：“早想和你说了，人和人之间相处，要有分寸，不是什么都能问，什么都该管的。”

　　Uber叫的车到了，是位黑人司机。

　　两人坐进后排，都没说话，车里音响唱着乡村音乐。

　　车行驶了好大一会儿。

　　姚望：“一周几次？”

　　钟磊有点走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睁得很大。

　　姚望木着一张脸，说：“几次都行。但是不要乱拍东西，万一泄露出去，就麻烦了。”

　　钟磊：“……知道，没有拍。”

　　姚望：“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不要生病，不要……不要让别人欺负你。”

　　钟磊：“……”

　　姚望：“没分寸就没分寸吧，我也就最后说这一次了，你要听进去，我真的是为你好，我……”

　　他说不下去，把脸扭到一旁，冲着车窗外，不想让钟磊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所幸很快就到了他住的旅馆。

　　下车前，他做好了表情管理，对钟磊说：“明天我自己能去机场，你忙你的正事，不用管我。”

　　他推开车门，最后说道：“磊磊，再见。”

　　再见了，磊磊。

　　下车后脚踩在大地上的几秒里，他整个人都是晕的。

　　他听到身后车门关上的声音，机械地回头去看。

　　钟磊也下了车，朝他说：“提前帮你过生日吧。”

　　这间旅馆的一层花园里，有泳池，还有个露天bar。

　　来自全球各地的十几位陌生旅客们，正在泳池边开一个临时派对，新进来的客人也都被吸引了过去，很热闹，但也不是太吵。

　　姚望和钟磊没有过去，在花园这边找位子，那边派对的客人把能搬得动的椅子都搬了过去，只剩下唯一一张两人位的沙发搬不动。

　　他俩只好并排坐在了那张沙发上。

　　姚望叫服务生来，要了一杯酒，和一罐可乐。

　　钟磊：“瞧不起谁？我不要可乐。”

　　姚望：“是我要喝可乐，酒是你的。”

　　钟磊：“……”

　　姚望：“明天一大早要赶飞机，不想喝酒。”

　　又问：“我还没见过你喝酒，你会很容易醉吗？”

　　钟磊：“不会。失望吗？”

　　姚望：“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

　　钟磊：“是么，还以为你想灌醉我。”

　　姚望惊奇道：“灌醉你，我有什么好处？”

　　钟磊：“……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姚望：“？？？”

　　等服务生送来了酒和可乐，姚望才回过味来。

　　钟磊是……那个意思吗？！

　　他又不是太确定，不懂就问：“你是？想被我灌醉吗？”

　　钟磊：“不想。”

　　姚望：“我怎么觉得你想？”

　　钟磊：“你怎么就觉得我想了？”

　　姚望：“……”

　　要说吗？卧槽，真的要说出来吗？

　　他来美国，不就是因为想说，才来的吗？

　　但是……

　　姚望：“你们到底一周几次？”

　　钟磊：“……”

　　姚望：“他行吗他？我是真觉得他虚，你们学工科的天天泡在实验室里，LA光照这么强，你比在国内还更白了，你白没关系，你是个受。他也白得像发面馒头一样，有力气干……干那个吗？”

　　他这纯熟诋毁，那山东男生不算黑，但是白的很健康，也不胖，和发面馒头一点都不像。

　　钟磊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半晌才道：“你是希望他有力气，还是希望他没力气？”

　　姚望：“那还用说？”

　　钟磊低声：“我不知道。”

　　姚望：“当然是希望他有力气，不然你不就旱死了。”

　　钟磊：“……”

　　他端了那杯酒，一饮而尽，立刻咳嗽起来。

　　姚望忙轻拍他背，道：“你会不会喝？这是烈性酒！”

　　钟磊边咳边道：“哪有你会？跑到美国来泡酒吧，国内不够纸醉金迷，满足不了你了是吗？”

　　姚望：“？？？我什么时候泡酒吧了？什么时候纸醉金迷了？”

　　他说着就明白了，道：“你以为我昨天干什么了？我就是去海滩干坐了一会儿，自己喝了几杯，什么纸醉金迷都出来！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很纯的好不好！”

　　钟磊又剧烈咳嗽起来。

　　姚望：“哪像你，才来几天就谈恋爱，还……都那个过了。”

　　钟磊咳嗽渐止，说：“对，我不纯了，要判刑吗？”

　　这话玩笑话明摆着还是句气话。

　　姚望还真敢答：“那倒不必。”

　　钟磊：“……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姚望：“该我问你，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钟磊问的是他来美国干什么，他问的是钟磊跟他进这间旅馆是要干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陷入了奇异的沉默。

　　姚望比先前明白了一点，钟磊对他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对他还是有感觉。

　　可是钟磊已经有了男朋友，还“一周几次”过了。

　　这让姚望感到很难过。

　　他又问了一遍：“你们究竟一周几次？”

　　钟磊：“……”

　　钟磊：“我就多余理你。我走了。”

　　他要起身走人，被姚望一把拉住。

　　钟磊：“还要干什么？”

　　姚望：“磊磊。”

　　钟磊：“一周三次，满意吗？”

　　姚望拉着他的手骤然收紧。

　　钟磊：“放手，我要回去了。”

　　姚望盯着他，心口泣血，问了出来：“磊磊，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了？”

　　钟磊一怔，反问道：“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坦荡了，姚望傻了眼，道：“我爸说……”

　　钟磊一脸荒唐：“你爸说你就信？是你爸替考你才考上人大的吗？”

　　姚望：“……”

　　晴天霹雳！老姚瞎说！

　　磊磊……钟磊根本就没喜欢过他？

　　他一时呆若木鸡。

　　钟磊大约都不忍心了，面露同情，道：“生日快乐。”

　　姚望心想，老子造了什么孽，过生日要这么丢脸，痛都要痛死了，还快乐个鸡毛。

　　钟磊：“……你是要哭了吗？”

　　姚望马上松开拉他的手，把脸扭一边去，说：“没哭！”

　　钟磊：“刚才回来路上，你是不是已经哭过一次了？”

　　姚望：“说了没哭！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不是要走，赶紧走！”

　　他要忍不住眼泪了！马上就忍不住了！

　　钟磊偏还把手搭在他肩上想让他把头转过去，道：“真没哭吗？让我看看。”

　　姚望：“……”

　　他破罐破摔地回过头，满脸是泪地说：“给给给，看看看，好好看！”

　　钟磊：“……”

　　姚望哭着哭着把堵塞的脑子给哭通了……不对，磊磊怎么可能没喜欢过他？

　　“你真没喜欢过我？”他问钟磊。

　　钟磊：“没有。”

　　姚望：“那你还给我打飞机？”

　　钟磊：“我……我练手，不行吗？”

　　姚望：“行。”

　　钟磊还没明白，被姚望一下按倒在沙发上，大惊道：“干什么？！”

　　姚望：“我也练手。”

　　钟磊：“……你别！”

　　服务生听到动静要过来查看，姚望大声用英文阻止对方靠近，说他和钟磊是热恋中的情侣。

　　但服务生还不信，毕竟刚才大叫的是另一位男生。

　　姚望很烦恼，低头看被他压倒的钟磊，感觉这事要结束了。

　　钟磊抬起手臂，他以为钟磊是要推开他，却被圈住了脖颈。

　　他当场愣住，钟磊稍稍欠起身来，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服务生笑着说“sorry”，立刻走开了。

　　沙发上的两个男孩几乎脸贴着脸，姚望能感觉到钟磊脸颊的热度。

　　轻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花园另一侧的泳池派对还在继续。

　　钟磊不自然地垂下手，开口：“你……”

　　剩下的话，被姚望覆上来的唇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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