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三)
见阮思澄临阵脱逃, 邵君理一把把人捉回来:“Google什么Google……”
“不……”阮思澄的脑瓜抬起,“支持一下你老东家难道不好吗。”
“我老东家应当不缺一次搜索。”
“不……”
邵君理哄:“我早已经Google过了,没事儿。”
“真的吗?”阮思澄把颈子撂下,闭上眼睛,颤着睫毛, “那, 那来吧。”
邵君理吻她的眉心。
然而, 他每……点儿,阮思澄的双手十指就紧紧掐住他的胳膊, 他温柔地重新安抚。
不过, 即使这样,还是没过太长时间便有一些举步维艰。
邵君理叹:“算了吧,一点点来。”
“不行……”阮思澄把眼睛睁开, 骨子里的倔劲上来,“不行……!”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只要想干什么事儿, 就必须干成它不可, 否则能把自己气死,十分奇葩。
邵君理说:“乖, 别倔。”
“不……”阮思澄急,生怕进度条退回去,“邵总, 君理, 来呀。”
听到这话, 邵君理的大脑一麻, 凑过舌尖,顺着对方下巴下方轻刷上去,阮思澄的身子一软。
再出问题时,阮思澄想起攻略,两只眼睛亮晶晶的:“那个,有‘专家’说,要是实在太困难了,女方可以咳嗽咳嗽。这样,随着身上打开,男方可以……”
邵君理:“…………”
“试试,试试。”阮思澄说,“我呢,一共咳嗽五下,看看效果,再来第二波。”
邵君理:“…………”
“好了。”阮思澄把颈子抬起,“咳……啊!”
邵君理说:“行了。”
“……”
“别毁氛围。”
“……”
才只一下!这个禽兽!
邵君理吻她的嘴唇。
接着,阮思澄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满满当当。
三年以前,从扬清用于人类肿瘤筛查的AI医疗产品的发布会直播中,她第一次知道对方。接着,在第×届云京人工智能峰会上,她头一回见到对方。当时,她听完了他的演讲,举手问了一个问题。再后来,钱纳、贝恒说邵君理是他们的投资爸爸。
那些时候,绝想不到,她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乖乖地躺在这里。
他们转为十指相扣,邵君理亲她的眉心。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阮思澄又渐渐动心。
到了最后,一个个吻暴雨似的落在她的前额、鼻梁、嘴唇、下巴。
阮思澄看着他,知道她的这个男人强壮、强大、精明、有智慧,站在整个世界之巅。而她,作为他的女人,同时有征服和被征服的心理感受,她让他心甘情愿,他也让她心甘情愿。
某个时刻到来之时,世界仿佛爆炸一般。
这与之前被……时那种感受完全不同。之前,是局部的、更尖锐的,在特定的范围以内,十分表层,十分外在。而此时,却是扩散的、迟钝的,在更广阔的区域流淌,笼罩一片。而且,它从内发出,向外扩展,到整块骨头,到整个半身,甚至是到全身。与这相比,之前刺激直截了当,不够满盈,不够深沉。
结束以后,阮思澄把自己放平,皮肤、肌肉、骨骼都有一种奇特的刺痛感。
她心想:这老禽兽真不是人!
一直怀疑投资爸爸又细又短还一分钟!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觉得只要堪堪“正常”,有9厘米长,2.5厘米宽,有一分钟,不存在医学上的问题,她就可以平静接受!心理的坎过了就行,生理上面将就将就……谁让自己爱他呢?
结果……这老禽兽真不是人!
不过,虽然过程无比漫长,最后终于是成功了!
她在29岁这一年,唔……
当然这些没啥所谓。有喜欢的人,成年了就行,没有喜欢的人,多大岁数都不愿意。
邵君理把自己两手从她腰下一一穿过,阮思澄则乖乖儿地配合对方搂住自己。他用耳朵蹭蹭她的,剧烈心跳还未平复。
阮思澄又再次有了心理上的满足感,问:“还……还来吗?”
“不了,”邵君理又吻了吻她,“不要过分。”
“嗯……”
“去洗澡吧。”
“嗯……”
邵君理给阮思澄把浴衣披上、扣子系好,又给她把头发梳顺,用一条长毛巾包了,拍拍她,让她走了。
阮思澄挺不好意思,在浴室里磨蹭许久,穿好睡衣出来时两边脸颊红扑扑的,如同一个初生婴儿,像是在羞涩,又像是在喜悦。
她散开发,两下爬进主卧里的温暖被窝,见邵君理已经睡了,便在旁边轻轻躺下,关上灯,发现已经两点多了。
现在真的是好晚了。
她侧着身,刚合上眼睛,便感觉有一条有力的胳膊从她身后搂住她腰,与此同时,他低沉的声音传来:“阮阮,搬来?”
“不,远。”阮思澄直接拒绝,“我挺喜欢我的狗窝。以后可以周五过来,周日回去。我星期六会去公司,不过不用8点就到。”云京市中央别墅区离思恒深度太远了。
“你啊……”
“每天工作15个小时,平时觉都不够睡呢。实在不想在交通上耽误时间。”
“好吧。”邵君理退让了,开始琢磨在公司的周围地区买个平层。
可思恒还在扩张,下一步要搬到哪儿谁也无法预测出来。
“邵总,君理。”大约沉默了四五秒,阮思澄又突然开口,“我一直想,等到这天真正来临,我一定要说些情话。”
“哦?真新鲜。”邵君理知道,阮思澄一向理性。
阮思澄轻闭着眼睛:“可自己又想不出来。于是,我在Google、贴吧、豆瓣、知乎、微博、Facebook上到处搜,看看人家讲的情话,想偷过来用一用。”
邵君理含笑:“然后呢。”
“然后啊,觉得那些都好一般,没有一句配得上您。”这是她的真心话。她读那些旖旎情话,却感庸俗而又肤浅,与他不搭。
邵君理问:“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看到了一句留言,叫:我想知道,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能让你们到处为他找情话,想让他高兴?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顿顿,又道:“我看没人搭理这人,觉得他太可怜了,就回复说……我男朋友super无敌好,在遇到他以前,我不知道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棒的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能变成一个这么棒的人。他给了我好多好多,从各个意义上,不管是成长,是见识,是思想,是事业,还是生活。比起伴侣,他更像是信仰一类的东西,带着我从一个阶段直接到了另一个阶段。有他的这一生,与没有他的这一生,是大相径庭的。我是一个学理工的,但我希望有下辈子,然后还跟他在一起。”
邵君理只静静听着。
“然后他回:看,不需要搜什么情话,把这一段给他就好。”
在寂静中,阮思澄的说话声音又轻又软,分外撩人。这个小区没有任何光污染或噪声污染,阮思澄经常忘记自己是在云京市区。
“阮阮……”邵君理把人翻过来,自己覆上去,含了含她的嘴唇。
…………
阮思澄本以为,两人关系更加亲密,会进入到如胶似漆的“蜜月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
谁知不是!
她在公司要忙疯了!都没时间见男朋友!
原因无它,通过产品演示大会快速引起关注以后,初颜那个阳光科技正式进驻大医院了!
不过,人家说了,“为了保证服务质量,一期先进30家医院”。
因为阳光高端技术,无数医院在求合作!推着挤着地求合作!
而每一家进驻医院在使用了产品后都啧啧称奇、赞不绝口。
几个思恒的小伙伴在引进了阳光后都欲言又止地表示说,阳光ER真的强大,可以用于几十种病,且准确率十分惊人,堪比一个顶级医生!对AI医疗的贡献当真可说是革-命性的!
只有两点可以诟病,一是阳光对技术的保护到了变态程度,对医院CIO(首席信息官)也拒绝透露工作原理和数据来源,让各医院有所忧虑并且不敢贸然行动。CEO初颜的意思就是:要么你把产品拿走,要么我跟别人合作,想打听技术,是没门的。在这样的不确定下,有些医院选择放弃,但也有些医院愿意承担风险,在“30家”的名额限制和极出色的测试结果之下选择引进。
据说,阳光科技对代码的加密也狠,基本一切都要传输至服务器,在云端完成。而思恒急诊的部分功能早就已经脱离网络。
另外就是,有时候,阳光ER诊断时间比预计长。不过这个也能理解,毕竟覆盖范围广泛。
而在资本的市场上,阳光科技受到热捧。
尤其是在某个知名的企业家成为独董以后。
许多公司都会设置独立董事,思恒医疗也有两个,上市公司则是必须拥有独立董事。他们不是公司股东,也不担任公司职务,没有任何业务联系,可对公司事务做出独立判断。
阳光科技新加入的这个独董是实业家。他创立了某饮料品牌,曾经当过中国首富,几个月前刚宣布退休,是厉害的老前辈,也是“青竹会”的创始人。青竹会,是一大群NB企业家的俱乐部,也就是俗称的小圈子,几十会员十分团结,共进共退,影响颇大,年轻一代的企业家都以可以成为青竹会的成员为荣。
在“老大”为阳光科技摇旗以后,不少本来因为初颜拒绝透露技术而持观望态度的VC改变最初想法,决定加入追逐行列,生怕自己勾搭不上这拥有最前沿AI技术的新兴医疗公司。
他们觉得,大佬成为独董以后需要全面了解状况,他还觉得“前途无量”,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却忽略了,大佬是个做实业的,年纪也大,对于IT知之甚少,未必可以全然信任。
而且,VC们想,阳光科技背后站着“青竹会”,不出意外今后的路会非常顺,加上它的技术先进,好评如潮,看起来是非常好的投资对象。
他们有意忽略初颜推广过缓、“只进30家”等等问题。
在这样的浮躁之下,仅仅用了一个来月,阳光科技便完成了A加轮的上亿融资。一个领投,一串跟投,热度丝毫没有低于两年前的思恒医疗,俨然是最受热捧的投资对象。
与此同时,阳光科技频频宣布新的突破。它拥有恐怖技术,不断攻克当前难关,接连发布惊人功能,覆盖的急症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让AI医疗届仿佛打了一针鸡血。
有这样的后起之秀当竞争对手,思恒医疗市场份额遭到压缩,陷入产品“爆红”后的最大困境。
阮思澄是真没想到,从上学,到工作,到创业,初颜始终阴魂不散,处处跟她作对,并且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几乎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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