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上系着围裙,那小猪佩奇的围裙是早些年他买了迟迟没送到她手里的。她似乎也对这腰间的围裙,十分的满意,时不时还会偏了脑袋,拿了食指在那佩奇的猪鼻子上蹭一蹭。
这会儿水烧开了,她站在锅边,正将鱼,一片一片地往锅里放。炒好的酸菜,这会儿在锅里冒着泡,满是鱼香的厨房,坐在门边的男人,眼里有着无尽的眷恋与深深的情意。
真好。
隔了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她终于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曾经的他,真TM的是个傻子。不值一文的骄傲,自以为是的为她着想,生生地将她推了开去,这四年多以来,他没一天是快乐的。他总在煎熬,在想她与踌躇中煎熬。四年多,一千四百多个日夜里,一个人呆了房间里的他,睁着双看不见的眼,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默默的想着她,念着她。她这时候在做什么?她这时候,快乐吗?那么倔强的她,努力拼搏的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有没有生病?有没有硬撑了疲惫的身子,还在熬夜的打拼?
分手的第一天,一个人呆了房间的他就开始在后悔,在踌躇,在怀疑,在不知所措。他是多么想要去挽回了她,可是,他又是多么的厌恶着已然成了个废人的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何能接受,在了心爱姑娘的面前,已然是个永远都再也看不见她音容笑貌的瞎子!
分手的第一年,异国他乡里,他还在想她。想着,重回了校园的她,这时候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忘了,她的身边一定围绕了很多个男生,霍霁月那小子,这会儿一定不会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分手的第二年,比常人花费了更多努力的他,修完了在普林斯顿的所有学业,普林斯顿东边的礼堂门外,已经学有所成,准备回国的他,终究无法抑制住自己对她的思念。他好想她,想得每每只要一站在了这礼堂门口,就禁不住忆起那一年,他同她在化妆舞会上的那一舞……
分手的第三年,身体十分不便的他,到底接受了祖父手中的担子,成了鼎盛集团的名誉主席。鼎盛集团也,世界闻名的家族企业,旗下涉及行业多达35项,生意遍及全球52个国家,这样庞大的商业帝国,突然就落在了他的肩上。有谁能知道,一个人站了山巅的他的压力,他的苦楚,可是,饶是在这般超负荷的高压下,他对她的思念也只增不减……
分手的第四年,他渐渐完全的将鼎盛纳入囊中,24岁的他,纵然眼不能视物,可仍然稳稳坐牢了京都四公子之首的位子。无数多个
女人,开始应接不暇的想要走进他的生活,母亲也开始张罗起他的婚事。名门淑女,他看不上;一线女明星,都统统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里,从始至终,住着的还是那个11年前就已经闯进了他心里的姑娘……
她很快的就把酸菜鱼做好了,盛在白瓷大圆碗里,一转过头来,就瞧见了坐在门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他。不对,他眼睛看不见,她却总有一种他看着她的错觉。
“好香。”他看着她,咧嘴一笑。
她手里还端着大圆碗,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跟前,“你先坐着别动,我把鱼端过去了,再来接你。”她完全,当了他是个孩子。
“嗯。”外人眼里,那般冷漠难以接近的苏家三爷,这会儿乖觉地点一点头,“我在这里等着你来接我。”话,他说得那么慢,掩在黑色墨镜后的眼睛里,全是对她的憧憬。我在这里,等着你来接我。我更希望的到底还是,你能原谅了我当初的愚蠢,接受了如今一点一点想要重新靠近了你的我。
她煮了一盆酸菜鱼,炒了一盘空心菜。简简单单的一荤一素,简简单单的家的味道。
她挽住他的胳膊,想要把他带到客厅。他却固执地想要牵了她的手。
安静的厨房里,她的身上还满是厨房里的烟火气,“干嘛呢你?”他的大手一包住了她的小手,她到底敏感的觉察出了气氛的不对劲来。
为了达成心愿,大灰狼又开始扮柔弱耍可怜了,“我,我觉得这样,安心一些。”他说着话,还很是无辜地推了一推鼻梁上的墨镜。
她愁苦地蹙了一蹙小眉头,“苏陈照顾你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大灰狼眼里有了笑意,“当然!”他完全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贝晓墨,你能不能,就像现在这样,就这样的,留在了我的身边。沙发上坐着的甄京叶这般想着,拿过了一旁放着的龙头拐杖,装模作样的“抹黑”来到了厨房。
厨房里,贝姑娘放着热水,正在洗碗。
她今天里面穿着的是件蝙蝠袖的浅粉色线衣,袖口实在是有些大,这会儿才洗了不过两个碗,左手胳膊上的蓬蓬袖,已经开始下滑到了手腕。她这会儿满手的泡泡,正不知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那原本该在客厅里闲坐着的人,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厨房了。
这倒是来得及时。全然信了苏孝赟的话,以为甄京叶盲了足有四年多的女子,半点怀疑也没有地快走两步到了“明眼人”甄京叶的跟前,“我袖子松了,你给我往上挽结实点儿。”她向他伸出了胳膊,为了方便甄京叶的动作,她半躬了身子,将手腕直接挨在了他的手边。
她明亮的眼眸,就在离他咫尺的距离,他痴妄的看着,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半垂了眼眸的男人,低头偷偷地看着她的手。小小的手掌,纤细的五指,真真便应了那一句,娥娥红粉妆,纤纤出素手。
他于是楞了好半晌,伸了手出来,却是直接抓上了那只小小的玉手。她的手,还是那般的小巧,柔弱无骨的酥软,他的大掌一下子就将她的小手,握了个严实。
真好,他又握住了这只心心念念的手。
“唔?”贝晓墨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我是让你帮握把袖子挽起来,你抓着我的手做什么?”她完全没有领会到他的意图,“碗还没洗完呢,你现在是想让我带你上楼回房间了吗?”
他听得哭笑不得,却也知道不能立马让她识破了自己的小小心思,“哦,我一个人在客厅,怪闷得慌。我以为,你已经收拾妥当了。”他说着话,装模做样松了她的手,却还趁机一路“抹黑”到了她手腕处,似模似样地替她挽一挽袖口。
屋子那么大,他又看不见,一个人在了那客厅,兴许是真的容易发了慌。这么一想着,贝晓墨免不得温言道一句,“你在一旁再等等,我马上就好了。”她说着话,转身预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他的手上,沾着好些的洗洁精泡泡,那白色的细小的小泡泡,粘在他修长宽大得近乎完美的手掌上,着实是有些刺眼得很。
“哎,我手上全是洗洁精,这下可好,“她牵过了他的手,“过来,我先给你把手洗了。”她牵引着他,一步一步来到洗碗池。
她主动的牵起了他的手,五指相扣,让得男人一阵恍惚。恍惚里,他似乎又回到了四年多以前,那时候,她还是他的她。隔阂了的这四年,一眨眼消失不见了。
他还在恍惚里不能自拔。她却已经打开了水龙头,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耐心地替他洗起了手。
指尖相触的刹那,她攸地敛了一敛眉。快速跳动的心跳,让得一直神经大条的贝晓墨终于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看似身形孱弱的男人,纵然如今眼盲无法视物,可他到底不是一个需要照料的小孩子,他是个正儿八经的大男人!
她同他,到底是太亲近了些。
这么一想着,贝晓墨极快的三下五除二替甄京叶匆匆洗好了手,“那个,你在一旁先等着,我洗完了碗就送你上楼。”莫名有些心虚的贝晓墨,这话说得有些干巴巴。
他虽然看东西还有些影影绰绰的模糊不清,可他刚才分明瞧见了她尴尬吞咽唾沫的动作,十分不要脸皮的甄京叶心情愉悦得快要飞起来。她对他,终究还是有感觉的!这么一想着的甄京叶,深知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嗯。那我就在边上等着你。”他掩在墨镜后的眼睛,闪闪发着光,可开口的话却是乖觉得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妈,“她撒娇地喊一声,懒洋洋坐在了苏家客厅的沙发上,“我没事儿,就今天倒霉,手机给摔坏了。所以开不了机了。”她一边说着话,心情还颇为美丽地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起一根香蕉来,“刚刚不是吃晚饭去了嘛,所以就没及时的向您老人家报备行踪了。”她把电话夹在胳膊上,两只手速速地剥好了香蕉,咬上一口,这才又接过了电话来。
“这就好。”张倾城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这才安安稳稳放了回去,只是,家里的客厅里,张倾城踌躇的望一眼坐在一旁满心期许看着自己的长姐林月英,挣扎半晌,到底还是说道,“孩子啊,你大哥这次真的也不是有意要犯错的,你还是莫要跟他计较了。”
“唔?”张倾城话题跳转得实在是有些快,口里嚼着香蕉的贝晓墨想了好半晌,才终于明了,“叶绍均在学堂里又干什么好事了?”她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香蕉,头疼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想当初啊,她是真不该听了母亲的劝,把这让人不省心的大哥,留在她的李氏学堂啊。平日里散漫不上进,学堂里偏生还要摆出一副“皇亲国戚”的嘴脸来显摆人。如今听母亲在电话那头这样一说,贝晓墨直觉叶绍均那货,这次定然是在学堂里闯了不小的祸事了。
张倾城张口,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要怎么来跟女儿细说,正迟疑着呢,一直凑了耳朵在听电话的林月英已经一把抢过了张倾城手里的电话,“哎哟,是晓墨侄女儿啊,我是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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