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倬云收回漫无目的发散的视线,苦涩地笑笑:“终归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有她的天堂,我有我的窘境。”
再依依一愣:是说门不当户不对?那样的感情,她也曾体会过呢!
“当年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穷小子,连个正儿八经的婚礼都办不起,就连想送一套结婚礼物,都要省吃俭用,去首饰店买的廉价滞销产品。”花倬云苦笑着说。
毕竟身处不同领域,实话实说,再依依对花倬云的过去只在埃吉尔那里听闻少许,至于也曾遭遇过生活的艰辛,还是头回听说。
“她虽然貌不惊人,衣着朴素,可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家闺秀,哪里体会过这样苦哈哈的穷日子?说来也巧,当时我我有个非常难得的出国进修的机会,因为她已经身怀有孕,于是推辞了,不想我的导师找她谈话,她知道那是我的愿望,就帮导师劝我把握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梦寐以求的留学机会和舍不得离开的爱人……的确够巧,当年的苏缇恩也遭遇过这样的选择呢!
“那个时候很天真,认为自己终于熬到苦尽甘来,变成幸运的人——娇妻温柔贤惠,前途一片光明……”顿了顿,“哪里想到,我前脚刚出国,她后脚就堕掉我们的骨肉,回到了她的‘天堂’。”
果然是个叫人无奈,却也足够现实的故事,再依依静默许久,最后到底没管住自己的嘴,还是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结婚之前她应该已经了解过您的处境,还是毅然嫁给你,同样也是为了成全你的梦想,才鼓励你远行,一个女人,一而再的为一个男人尝试另一种从未经历过的艰难,肯定是有爱的,怎么可能说变就变呢?”
花倬云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实话实说,我倒是希望她可以说变就变,但终究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其实对她来说,我最多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替代品,其实她另有所爱,我开始关注她的时候,她腕部的伤口刚结疤没多久……”
说到这里,花倬云的声音有点哽咽,再依依知道他没说完,没有出声打扰他,让他自己平复。
果不其然,沉默半晌后,他的声调恢复平静:“那疤痕是她深爱那个男人的印记——可又能怎样呢?她有她的爱情,我有我的理想,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是我太过痴心妄想,强扭的瓜当然不会甜呀!各归其位,也许对我和她来说,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再依依看着花倬云,虽然他的讲述轻描淡写,似乎已经看淡,可她还是听出几分心有不甘的意味,到底还是开口问出来:“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花倬云轻扯扯嘴角:“应该很幸福,那个男人浪子回头,发现自己最爱的还是她,她也算如愿以偿。”
再依依沉吟半晌,再次开口:“舍不得把婚戒摘掉,习惯只是借口,实际上却是心里放不下,既然如此,就该当面断个清楚明白,花教授,你有没有去问过她为什么这样对你,何况,你们已经结婚,你有权利要求她给你一个交待!”
花倬云无意识的摩挲着无名指上的缠线戒指,徐缓地说:“我这岁数的人,哪个不是从年轻那会儿走过来的,大家都曾有过血气方刚的时候,当然我也不例外,所以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那个时候啊,总还是心存幻想的”顿了顿,轻叹一声:“就算是自欺欺人吧,认为是哪里出现差池,她不可能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就那样离开我,结果……”
说到这里停下来,长久的神游过后,就在再依依以为此次谈话暂时告一段落时,花倬云却再次开口,声音飘飘渺渺,娓娓道出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在那所著名的南方高等学府里,虽然没有什么家庭背景,但花倬云却成为校内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十来岁就在国内海洋生物学圈里展露头角,中学时期开始在学术报刊上发表过十分专业的研究论文,同龄人刚刚迈入大学校门,他已经成为讲师。
成绩突出,外貌俊美,这样的男子在校内,毫不意外成为女生们竞相追逐的焦点,有些开放的女生,还会花样百出的给他送礼物,甚至不乏热情洋溢的情书,但他从来不为所动,搞不懂怎么就相中了貌不惊人的她。
她来自北方,到这里读研,衣着打扮很是简朴,不管是在读书馆偶遇,还是他掐准时间赶到食堂,见到的她总是一个人行动。
不但平凡,而且孤僻,莫名得深深吸引住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大才子……等他察觉自己的异样情感,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程度,制造机会相识,嘘寒问暖地呵护,整整两年,一点一点焐热她冰冷的心。
爱情学业双丰收的他,自我感觉是那样的良好,可到头来,所谓的成全他的理想,实际上却是支走他的圈套,就连他幻想中的妻贤子孝,也不过是她追逐真正爱情的一个手段……
在那个组织“家庭舞会”搞不好会死刑,男演员因为轻率的与女人发生X关系被判流氓罪的年代,多数人的思想普遍很“封建”,花倬云却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深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过夫妻之实的经验。
她体质虚寒,南方冬天没暖气,温度一低,就开始手凉脚冷。
他没多少钱用在煤炭上,在尚可忍受的寒冷到来,尚未点燃煤炉之际,掀开毛衣,抱起她的脚紧贴到自己年轻火力旺的肌肤上,接着双手捂住她的手,直到他的体温温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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