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就像一个电竞高手在玩通关游戏,危险关卡逐一闯过,却在不经意之处直接Game Over,换谁谁能接受?
程宇槿坚信她有着“灯塔水母”能力的小缇恩,真被她的荼蘼花银饰指引来到他身边,还是没能过上好日子,最终年纪轻轻,死于非命。
他看到过现场照片,冰冷的地面上,血水蔓延开来,紧攥着银链子的缇恩,双眼圆睁地仰躺在血水里,落在血泊里的吊坠,正面朝上,荼蘼花纹被光耀出诡异的寒芒……
如果把程宇槿案发现场的照片拿出来,两幅一比对,差别只在细节处——她们母女,分别因他们父子而死,死的姿态,何其相似,这算什么呀?
母女两个,不知对方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却从未放弃过寻觅,缇恩距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只要他开口告诉她那条银链子的由来,或者把她带到程宇莲面前,就能解开她的身世之谜,让她知道,她不是被父母所抛弃。
可是,由于他的自私自利,不仅让她痛苦纠结,最后更是带着无限遗憾离世,怎么赎罪,到底该怎么做,心才不会这么恨、这么悔、这么痛?
谢南城身体不由自主战栗起来,突然有点理解当初他爸撞死程宇槿之后,立刻给程宇莲打电话的心情,他也想把真正的缇恩早已死于非命的真相告知程宇莲,给她这个帮凶沉重地一击……
哈,淘来一个冒牌货,装傻充愣当宝宠上天,甚至不惜以身试法,罪可不是这么赎的!
程宇莲还陷在悲伤的回忆中无法抽身,一再遭受打击的谢南城因为接受不能,心灵慢慢扭曲,有朝黑化发展的意思,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而一边,起初只是以一个悲剧旁观者姿态,满怀怜悯地倾听的文主任,越听脸越白,最后不由摇头出声:“缇恩——苏缇恩?我一定是疯了,疯了!”
挨着文主任的安泽宇皱起眉头,小声追问:“文三叔,你怎么了?”
文主任霍然起身,没有回答安泽宇的问题,而是来到谢南城面前,双手猛地抓住他肩膀,颤着声开口:“南城,你给文三叔说句实话,当年在你公寓下面坠楼,脑死亡后手里还紧攥着你腕子上的银链子的女孩苏缇恩,生日是哪天?”
木头人一样的程宇莲,听到这话瞬间弹跳起来,双眼瞪得好像要脱离眼眶子,声音尖锐:“文老三,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苏缇恩,我姐的银链子一直都在南城那里,什么生日?”
谢南城惊诧得抬头,眼神深刻起来,紧盯文主任血色尽失的脸,抬高自己缠着银链子的手腕,吊坠脱垂出袖口,摇来晃去:“三叔,你是怎么知道缇恩死后,还紧攥着这条链子的?”
文主任深吸一口气之后,坦白地说出:“因为,这条链子是我从她手上拽出来的。”咽下一口口水,“当时我只觉得这条链子看着很眼熟,可精神高度紧张,一时间也想不起在哪见过。”又咽下一口口水,“苏缇恩的死亡证明,是我签的字盖的章,我想,除去殡仪馆的火化工之外,我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
程宇莲转身面对文主任,身体明显打起摆子,声音跟随身体的节奏颤抖着:“文老三,现在情况已经够混乱的,你能不能安静地到一边待着去,别跟着起哄行不行?什么乱七八糟的死亡证明,职业病犯了就出去跟同事讨论去,我们家恩恩就在这里,她被我姐的戒指带回我们身边,哪还有什么别的苏缇恩?”
文主任脑袋乱成一团麻,一时间不知道要从哪说起,该怎么开口?苏缇恩坠亡,他们为了窃取她的心脏,偷偷拔掉呼吸机,让她和爱她的人错过最后一面……时隔多年,却又突然发现,她有可能是世交家苦寻多年的唯一血脉?
谢南城也站起来,不理会状态明显不对的程宇莲,嗓音颤得不比程宇莲好到哪里去:“文三叔,你是主任医师,从业这么多年,见过的死亡患者少说也有几百,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甚至能如此笃定地你是最后一个见过缇恩的?”
万事开头难,已经开了口,再继续下去,倒也没那么艰难:“因为——她和我的患者配型成功,那么健康的一颗心脏,我们需要它。”
文主任话音未落,守着再依依的埃吉尔突然叫出声来:“依依,感觉怎么样?”
埃吉尔起初只是安静聆听,毕竟上一辈人的事情,他只在亲友的口中听来些片段,没有发言权,也没资格插嘴。
当然,谢志霖和程宇槿去世时,和谢南城同年的埃吉尔也十七岁,对他们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谢志霖儒雅,程宇槿温婉,本该是十分登对的两夫妻,而且看他们的相处模式,谢志霖宠妻程度远高于他父母,要知道他那对以恩爱著称的老爸老妈,偶尔也会吵一架,特别是他爸,较上真,老婆大人都敢怼。
但从不见谢志霖正面跟程宇槿抬杠,所以听说谢志霖撞死程宇槿,他们全家都震惊了,听完程宇莲的话,再回头想想谢志霖和程宇槿的结局,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不过那些都是他们程家和谢家的事情,埃吉尔本想左耳进右耳出,可他三叔突然跳出来,起头的两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随后突然意识到,他三叔这是准备自揭黑底。
而再泊钧也意识到,局势朝着不可控方向发展了,如果让文老三继续说下去,那么他们当年偷心脏给再依依的事情可就要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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