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城眨眼工夫便反应过来,有点哭笑不得,但还是豁上脸面配合锡予,点头附和:“这都被你给发现了,真是……”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息,“但你可不要笑爸爸是胆小鬼呀!”倒也不全是谎言,在未遇到缇恩之前,他是怕这又怕那,直到他身世大揭秘之后才明白,原来那些恐惧源于年幼时险些被生母闷死造成的。
至于现在他对黑夜是否还感觉恐惧,倒是没有认真思考过——缇恩坠亡后,谢南城就养成了深夜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关着灯回忆从前和缇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习惯,其实也抱有那么一点不切实际的迷信幻想:或许她会念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回来看他一看……
得到谢南城的回复,锡予抿抿嘴,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既然如此,那我和斑斑就去陪陪你好了。”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谢南城抬手抚摸锡予头顶软发,边摸边咕哝,“这就叫傲娇吧?”结果对上锡予皱紧的小眉头,他噗嗤一声笑出来。
在依依和埃吉尔结婚这件事上,几方家长都觉得亏欠了谢南城,对他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他要带走锡予,没人说个“不”字,非但不会反对,还异口同声地嘱咐锡予要听话,多住几天。
婚礼结束后,文父文母曾考虑过要把埃吉尔和再依依一起接回丹麦,但一对埃吉尔做长途飞行的准备,他的生命体征就出现波动,最后就连文主任这个相信埃吉尔好不了的医生都感叹:“珈洛这是不想走啊!”
但埃吉尔目前各项指标都很稳定,住在医院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再依依站出来提议,再家有一间隔离室,设计之初就是按照国际顶级标准严格要求的,虽然闲置多年,但要想重新投入使用也不是多难的事,再引进一套设备,把埃吉尔接过去应该没问题。
毕竟现在再依依和埃吉尔也是法定夫妻,就像妻子做剖腹产手术,基本上首先丈夫给签字,同理可证,丈夫遭遇意外或患病,最有资格说话的自然也是妻子。
所以她提出要把埃吉尔接回再家,文父文母也不好反对,而在再泊钧等人看来,同样是伺候病人,在家也比在医院更轻松一些,自然全都双手赞成。
最后就是埃吉尔他本人的意见,虽说他没有行为能力,但在再依依雷厉风行地改造好新的隔离室之后,再次尝试移动他,监护设备没有任何反应,这代表他本人也同意了。
面对这种情况,谢南城龇牙咧嘴,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他跑到埃吉尔身边,弯腰凑在他耳畔,磨着牙说:“从小我就认为你这家伙表里不一,可大家全都被你拖进五里迷雾中,谁要是说你一个‘不’字,谁就是嫉妒你,看吧,你果然还是这样的阴险狡诈。”一个植物人,当然不可能给他回复。
转眼进入四月,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再泊钧的身体状况很不错,重回再盛执掌大权,当然,谢南城为了替再泊钧分担,特意从瑞福安内部挑选了两位可以算是心腹的职业经理人过来帮忙,所以再依依现在算是挂个头衔,反正不必再到公司上班,而她本身也并不是个闲得住的个性,是要守着埃吉尔,可让她每天大眼瞪闭眼,也有点难为她,于是她又回归到珠宝设计师的本职工作上,并每天通过网络和大洋彼岸坐镇工作室的格尔达讨论研究工作。
至于再依依的“生产大计”,结成攻守同盟的几个人坐下来一通商量后,最后还是赞同了再依依的“先斩后奏”方案,尽管在再依依看来,她的身体照比当年怀上锡予那会儿好多了,并且因为那几年太忙,经常忘记自己的身体情况,久而久之彻底和免疫抑制剂等药物绝缘了,而且文主任也替她检查过,确认她的状态已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可在亲人们眼里,她还是个动过换心手术的重症患者,需要格外小心的易碎娃娃,同意她和埃吉尔结婚,已经触及他们的下限,倘若得寸进尺的再想给埃吉尔生个孩子,简直就是反人类……
一方面要保证行动的隐秘性,另一方面还要确保万无一失,所以再依依婉拒通过安泽宇的人脉联系妇产科专家,而是通过尼基塔找到一位顶级的试管婴儿专家。
虽然这个时候,再依依已经把身体状态调整到非常好的状态,可专家还是又提出了几点要求,明白欲速则不达道理的再依依,不骄不躁的遵从吩咐去做。
于是在大家眼里,再依依每天都精神抖擞的生活着,就连一开始惴惴不安的程宇莲看得久了,也欣慰地说:“日子很充实,这样过下去也行。”她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感觉自己的日子过得多不好,推己及人,倒也逐渐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胸膛里。
暑假之前,锡予跟再依依商量,想要邀请宋文宇过来做客,从前再依依对锡予基本就是有求必应,因为他很懂事,不会提任何不合理要求,现如今再依依感觉自己操在锡予身上的心远不如从前,而且她还瞒着锡予备孕二胎,出于弥补心理,简直连问都没问直接点头。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复,锡予抿抿嘴:“谢谢妈妈。”
再依依抬手爱抚他的小脑袋:“不客气?”
虽然再依依没问,锡予却仰头说出来:“我觉得文宇哥是个人才。”
从锡予嘴里听到这样的说法,再依依并不觉得惊奇,她笑起来:“所以呢?”
锡予一本正经:“是璞玉就该在未雕之前购入囊中,是人才就该在他大放异彩前施于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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