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城一时猜不透程宇莲有此一问,意欲何为,索性顶着一张不明就里的脸,重复:“医院那边?”
程宇莲盯着谢南城的一双眼睛,隐隐透露出异样神情,再开口,却提到稍显不合时宜的人物:“苏爽,这次伤得蛮厉害,子宫都给摘了,麻药早该过劲儿了,这个时间差不多已经苏醒过来,见不着你,肯定又要闹使性子为难医护人员。”
这可是当着再依依的面啊——过去混账事他没少干,再而三的伤害了他深爱的她,改过自新要趁早,毕竟人生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漫长,他们之间已经蹉跎掉十年,余生还能有几个十年呢!
沉吟半晌,谢南城才回复程宇莲:“早在知焉还没出生之前,我已经和她日渐疏远,这几年几乎没有私下接触,她想怎么样,我无权干涉,如果不满意这里的医护人员和环境,那就让她去自己满意的医院好了。”
程宇莲一噎:“这个……”
说完之后,谢南城才意识到自己这番心里话,甩包意味太明显,虽然苏爽能有今天全是她自己作死,可不能因为对方是个人渣,自己就理所当然地露出刻薄,不近人情的一面——虽说他骨子里就是个自私鬼,但不是说过么,他要改过自新了!
至少在再依依面前,要做一个不输埃吉尔的“暖男”,不过听说女人喜欢的“暖男”,是只“暖”她一个的那种,“暖”一群女人的那种叫“中央空调”。
对于“中央空调”,女人非但不喜欢,有时还会很讨厌,这个尺度要拿捏精准,也是个技术活。
思及此,谢南城试图补救地又添了几句:“莲姨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她那套无理取闹博关注的伎俩,连好脾气的兰姑都无法忍受,何况别个,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是不该去指手画脚的。”
程宇莲喃喃:“三十来岁的人了,没有公主的命,却犯着公主的病,谁会喜欢?”
说到这里,谢南城心里已经分明,他莲姨这是在给他铺路,让他当面向再依依解释清楚他和苏爽之间的纠葛,自证清白这可是当务之急:“莲姨还曾为此特意找我谈话,说她是因为我的冷淡拒绝才会在外面闹出那些懊糟事,但事实证明,那个女人本质如此,和旁人无干。”
程宇莲附和谢南城:“把个死鱼眼错当成珍珠宝贝着,是我犯浑,不过除去苏爽外,还有一个呢……”
谢南城心下一咯噔,暗道这题有点超纲……但还是正面接应:“莲姨说知焉?”
程宇莲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也是不幸,摊上了苏爽那样一个妈!”顿了顿,又是一声长叹,“当年你奶奶第一眼看到她,就咬定她不是谢家的血脉,甚至还搬出了你爷爷你爸爸和你本人头顶都有两个发旋,而知焉却只有一个发旋这种并不属于遗传范围内的特征作为佐证。”
谢南城低声回复:“奶奶她一辈子争强好胜,知焉出生前,一直强调谢家血脉的优异,子子孙孙都是人中龙凤,并把这番说辞时时挂在嘴边,不管家里家外,特别是对……”
听到这里的再依依,心下一动,飞快扭头,拿后脑勺对着谢南城。
时隔多年,当初的创伤早已结疤,自己主动动手揭开,不但生理上疼痛难忍,心理上的压力更是巨大,但要是始终不舍得对自己下狠手,那么病毒就会继续深入,直至侵入骨髓,病入膏肓没得救……
谢南城深吸一口气:“奶奶当时面对依依,信誓旦旦地说,她的重孙会非常优秀,甚至担心遭到依依阻挠,先下手为强——连‘再是体面的孙媳妇也不如一个乖巧玲珑的曾孙子来得重要’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把深得她心的孙媳妇都给得罪了。
深得谢奶奶的心?再依依跟随谢南城的谈话内容回忆当时场景,她想为还在她肚子里的锡予争取一个认同,结果谢奶奶一边说“……怎么可能允许手下的谢家出个贻笑八方的曾孙子!”一边打碎她买回来,摆在沙发柜上那对Q版的大红礼服拜堂娃娃里面那只形似她的新娘娃娃——或许她的性格的确令谢奶奶生出好感,但那也只是在没发生任何冲突,她“安分守己”做谢家的好媳妇儿的前提下。
“原计划待孩子出生后,再好好补偿自己的孙媳妇。”说到这里,谢南城低下头去:“然后故技重施,让她的孙媳妇像儿媳妇那样,带大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只是没想到,孙媳妇那样刚烈,说走就走,而坚信会是个优秀重孙的孩子还这样,一举两得的算计变成鸡飞蛋打的局面,别说颜面,就是她心里那道坎儿都过不去。”
程宇莲摇摇头:“也不尽然,当初我见到知焉,心里也是一咯噔,举个例子,就好比锡予,虽说和你小时候并不是一模一样的,可细一看,脸蛋上全是你和依依的影子,而知焉却不同,即便她的确存在药物致畸的情况,但细看,整个面部轮廓,找不出一丝丝和你相似的地方,不过后来拿出亲子鉴定报告,你奶奶都没话说,我也就保持沉默了。”
毕竟非亲生,且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得稀罕成啥样,才能生出长得像谢家人的孩子?
“苏爽的确造孽,但知焉毕竟是无辜的,准确点说,知焉是苏爽策划得这整个事件中最大的受害者。”程宇莲摇摇头,“苏爽为达成私欲,愚蠢的服用所谓的‘转胎丸’,结果把知焉搞得男不男,女不女,这些年苏爽要么不在家,只要她在家,知焉身上就总是带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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