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依依一改面对谢南城时的淡漠疏离,笑脸相迎对上程宇莲,嗓音也很柔和:“莲姨,倘若偶遇习惯以貌取人的陌生人,多半会质疑你的能力,但在场一众老熟人都知道,你的精明睿智毋庸置疑。”
一顶高帽送过来,虽然叫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却很受用,程宇莲表情稍微缓和,莞尔一笑:“多谢依依。”
结果再依依接下来话锋陡转:“可是半生都被困在无形的心灵枷锁内,对于有些假象,不是判断不清,而是根本不想去甄别。”稍顿,“换言之,就是因为无力救赎的负罪感,所以选择自欺欺人。”
程宇莲的微笑僵在眉梢眼角:“依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依依盯着程宇莲的眼睛:“莲姨是何等聪明,怎么可能从没有对苏迪恩产生过怀疑?只是没办法承受真相的沉重,所以潜意识里抗拒去深究,单凭相似的客观条件和荼蘼花的银戒指,就接受了所谓的‘苏迪恩’就是缇恩的说法,其实以现在的科学手段,带她去验个DNA,也能确定有没有血缘关系,可一旦确定苏迪恩是个冒牌的,想必莲姨这辈子都不得解脱了。”
很明显的,血色自程宇莲脸上迅速退散,她的目光逐渐呆滞,嘴唇翕张许多次,却没吐出半个字,她无法反驳再依依地见解,可以说,再依依一击命中要害,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苏迪恩敏感地捕捉到危险的苗头,再次站出来,红口白牙张嘴反咬:“再依依,别仗着一群是非不分的家伙挡在你身前,就可以不用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表面干净整洁像个人,其实骨子里肮脏下贱畜生不如,如今被揭穿虚伪的假面,连装都不装了,居然当众进行挑三豁四这种小人做派,颠倒黑白信口胡咧咧真是张嘴就来。”
再依依看着苏迪恩狗急跳墙的表现,淡然以对。
苏迪恩越说越来劲:“老天还真是不开眼,怎么就不收了你这个装腔作势的祸害!你不在国内这些年,大家都过着平静祥和的好日子,你一到家就开始兴风作浪,卖弄风骚招蜂引蝶咱们管不着,可死乞白赖耗着我女儿他爸不算完,还妄图离间我和莲姨的感情,搅合地所有人跟着不得安宁,真要要多糟心就有多糟心——七年前你怎么就不死了,一了百了还大家一个太平日子!”
听说再依依心脏病发受不了刺激?假如能活活气死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就连素来以好脾气著称的埃吉尔都变了脸,更别说时刻担心着再依依身体状况的再泊钧和快要被气死的谢南城,可再依依嘴角的弧度都没改变一点,气定神闲的令程宇莲都折服。
再依依虽然不高,却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突破嘈杂,清冷地回响在众人耳畔:“苏迪恩,以你现在的能耐,对DNA肯定有过研究吧,应该知道,和莲姨比对,结果或许不确定,但跟生父做鉴定,几乎不会出现偏差,现今花教授就在国内,既然要认亲,肯定要做个常规鉴定。”歪歪脑袋,笑得别具深意,“当然,心里有鬼不敢做常规鉴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迪恩额角沁出冷汗来,但不敢表现出丝毫怯场模样,咬牙硬撑:“花教授?哈,一个三十年前为追名逐利抛弃妻女的渣男,捞足名利地位后,又觉得孤单寂寞,终于想起还有我妈这个老婆。”
满脸嘲讽:“也不想想时隔多年,我妈应该已经开始自己的生活,脑子一热心血来潮,说来就来,结果害死我妈,他自己拍拍屁股,没事一身轻地滚回他的名利窝去了。”
义愤填膺,一副遭遇抛弃的不甘模样:“哈?现在年老体弱嘚瑟不动了,又算计着回来找老婆孩子给他养老送终,结果发现老婆早就被自己坑死,害怕受到埋怨,连夜跑路,这种恬不知耻的老孬货,怎么有资格给我当爹?”
彻底把自己带入到缇恩的角色中,好像自己早年生活条件差,全都是花倬云的过错:“如果他当年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有点担当,我妈和我怎么会吃那么多苦,遭这么多罪,三十年过去,依然毫无责任感,现在他又把我丢下跑路了,如果始终避而不见,你是不是要一直拿他说事,抹黑我的名誉?”
遇到问题,别人统统罪该万死,而自己最是无辜可怜——这是苏爽从小用惯的撇清干系的老套路,总之这世上每个不站在她角度替她着想的都有千错万错,只有她是绝对正确的。
见苏迪恩自私刻薄的嘴脸昭然若揭,再依依粲然一笑:“看来你的耳朵大概不大灵光,我半睡半醒间都听明白了,花教授两夫妻是被人以阴谋诡计拆散的,明明他是受害者,却被你恣意侮辱,想想看,倘若真是亲女儿,对自己生父凄凉的境遇没有任何同情心已经很奇怪了,竟还骂他是‘恬不知耻的老孬货’……嗯?”
的确不合常理呀!苏迪恩面色一白,冷汗攒成珠,顺着稍显狰狞的脸颊滚下来,她把脖子梗得更直,像准备拧人的大公鹅:“这些是我们谢程两家内部的事,跟你再依依有什么关系,让你在这说三道四的。”
再依依耸肩摊手一脸的无所谓,接口说了一番在不明所以的人耳朵里十分莫名其名的话:“苏茂林那个人,我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他呀,过上山珍海味,美女环绕的惬意日子,就忘记自己骨子里是个什么东西,好高骛远追求能力之外的享受——赌城里的大起大落,真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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