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 is those we live with and love and should know who elude us, but we can still love them
总是那些我们相处、相爱、本该相知的人在蒙蔽我们。即便这样, 我们仍然爱着他们
英国牛津市,奥斯本宅邸
维斯帕站在这处豪华的庄园门外,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大片的绿地、花园、湖泊、树林融为一体,奢华绵延的建筑群广袤而气势庞大。
维斯帕看向柔软青草边的迷人湖泊,一眼望去, 便饱览庄园迷人的自然风光。
比起伦敦随处可见的公寓, 这座庄园更像是一座皇室行宫。
这倒是可以理解,它的持有者,为总资产超过两千亿美元的奥斯本工业董事长诺曼·奥斯本。
而维斯帕之所以现在出现在这里, 是为了诺曼·奥斯本的独子哈里·奥斯本而来。
她在这一世界的身份, 是诺曼·奥斯本为独子最新聘请的家庭教师。
对了, 今日是两人的初见。
十八岁的哈里·奥斯本毕业于伊顿公学,此时正在就读牛津大学, 生物化学专业本科一年级。
而维斯帕作为牛津大学基督教会学院, 最为年轻的生物化学教授,被远在美国的诺曼·奥斯本特聘为儿子的家庭教师。
维斯帕向后退了几步, 仰视着眼前气宇非凡的庞大建筑,越发觉得自己快要冒出仇富心理。
她轻轻嗓子, 上前按响门铃。
很快,雕花的厚重大门便被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性正站在门后, 他神情一滞, 接着道, “我想您一定就是林德教授?”
维斯帕嘴角带着一抹得体的笑容,“下午好,先生。”
“您好,林德教授,我是奥斯本庄园的管家威廉姆·琼斯。”他的笑容像是经过了最完善的测量,行为姿势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错漏,带着英国宫廷式的讲究礼仪,“奥斯本先生正在书房等您。”
管家琼斯先生隐藏起脸上的惊讶,毕竟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位林德教授,竟然如此年轻美艳。
维斯帕跟随管家进入奥斯本庄园,眼前的藏品、瓷器与油画简直令人惊叹,从吊灯帘幕到古老的艺术品,每一样都精美绝伦。
但维斯帕很快的发现,这座城堡内的灯光有些暗,令人的心情无端就变得压抑。
窗外的阳光妄想照射进来,却被帘幕遮挡住,只透过一丝微弱的金色光线。
无比威严富丽的城堡内,深色的石材地板与墙壁映衬着奇高的挑空大厅,镀金的屋顶与巨大的水晶吊灯交相辉映,令人咂舌。
书房设立在二楼,管家琼斯先生在紧闭的门外停下,微微弯下腰对维斯帕低语,“奥斯本先生邀请您独自进入。”
维斯帕对他点头致意,看着管家转身离开,才叹口气,推开厚重的房门。
古典主义的书房气势惊人,极为宽大的书柜高度直达天花板,上面摆满书籍,环绕而立,占据了整整三面墙,显得奢华而高雅。
在深棕色的漆金厚重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年轻人。
他相貌极为英俊精致,但气质阴郁而病态,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轻浮的纨绔气息,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令人捉摸不透。
年轻人的皮肤异常苍白,像是长久缺乏足够的日光照射。
维斯帕看着眼前脆弱颓废,又透出一股邪气的哈里·奥斯本,对他露出了一抹友善的微笑,“下午好,奥斯本先生。”
哈里·奥斯本的视线投在她身上,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维斯帕挑眉,“您似乎对我有些抗拒。”
哈里垂下视线,声音冷漠,“我只是因为一场重感冒影响思绪,而没能获得竞赛一等奖,诺曼·奥斯本先生就迫不及待的找来了您这位家庭教师。”
维斯帕眨眨眼,看来这对父子的关系十分紧张疏远。
“重感冒?”维斯帕对他耸肩,“说真的,在我高中的一场化学竞赛中,我因重感冒晕倒之时,手上正握着一座一等奖奖杯。”
哈里·奥斯本:“......”
维斯帕朝他走去,自如的靠在宽大厚重的办公桌上,距离他不过数英寸的位置。
她姿势从容而优雅,性感的身姿曲线诱人。
维斯帕挑眉,“你抗拒我,是因为我是你父亲的安排?”
哈里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迷人的少年气,却因语气显得阴郁异常,“你对我来说,就像一瓶令人反感的威士忌。”
“威士忌?”维斯帕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容。
哈里·奥斯本站起身,逐步逼近她。
他声音阴郁,极为漂亮的绿眼睛里,透露着某种愤恨与空洞,“我十一岁被送进寄宿学校,十六岁生日时,诺曼·奥斯本先生,或者是他的助理,寄了一瓶威士忌给我,估计是他助手挑的,卡片上写着——敬请笑纳,诺曼·奥斯本。”
维斯帕声音温和,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芒,“总是那些我们本该相处、相爱、相知的人在蒙蔽我们。”
“爱?”哈里发出嗤笑,他将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修长消瘦的身体透露着极为强势的气势,“知道我是如何处理那瓶威士忌的吗?”
维斯帕轻轻呼出一口气,就像在看着一个失控的孩子,“你将它泼进了燃烧的壁炉之中吗?”
“它燃起的烈焰,远比不上我的怒火旺盛。”哈里·奥斯本英俊精致的面容上,依旧透露出年幼的稚嫩感,但结合他神经质的优雅,显得异常迷人。
维斯帕并没有向后躲避,而是直直的迎视他,“如果你胆敢将我塞进壁炉里,我就把你这头漂亮的金发烧成灰烬。”
哈里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被长睫毛框起的绿色双眸微微睁大。
维斯帕抱起双臂,对他皱眉,“奥斯本先生,您究竟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多情的绿眼睛下有着十分明显的黑眼圈,还真是令人无法忽视。
哈里觉得自己简直像是在对一团棉花出拳,无论他说了什么,这个既神秘又诱人的年轻女人,都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看上去邪气凛然,却又有着一步三摇的曼妙风姿,就仿佛她一秒钟前还是一个优雅高贵的美艳尤物,下一秒她又会变得颓废疯狂。
维斯帕自如的拿起他桌上的生物化学竞赛习题,视线匆匆略过,便指出了问题,“神经细胞动作电位过程中离子跨膜转运方式这一题,你忘记了复极后主动转运。”
哈里深深的皱起眉头,难以置信自己竟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
维斯帕声音温柔的安慰他,“我想你之前一定是将思绪,全部放在了如何赶走我身上。”
哈里看着她,眉心并没有放松,“不,即便如此,我也不该出错。”
维斯帕忽然觉得眼前的缺爱少年,勉强有些讨人喜欢。
那种严格要求自己,同时又阴郁不满,心事重重的样子,还真像曾经的她。
微风拂过,吹起窗边的帘幕,金色的光线终于洒进富丽堂皇的书房中。
维斯帕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之中,她嘴角勾起笑容,“不如做个约定,如果你在下次竞赛中获得一等奖,我这瓶令人厌恶的‘威士忌’就主动请辞怎么样?”
哈里莫名觉得有些挫败,她看上去是如此游刃有余,仿佛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这让他内心滋生出一些不满,张开嘴有些冲动的说出,“——我已经成年了。”
他此时褪下了总是挂在脸上的坏笑,以及恶作剧般的神情,看上去更像是个英俊而稚嫩的少年。
维斯帕耸肩,“我当然清楚这一点,十八岁的奥斯本先生。”
“林德小姐,您也没有成熟到哪里去。”哈里神情阴郁的看着她。
接着,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人捏住。
维斯帕松开手,满意的看着他终于有点血色的面容,虽然八成是被气的。
年轻的奥斯本先生深吸一口气,“...你简直是疯了——”
维斯帕挑眉,“您可真是可爱,哈里·奥斯本先生。”
哈里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她捉弄的小仓鼠,完全没有抗拒之力。
他压下心头一丝不知该如何解释的陌生情绪,垂下视线不再看他,将注意力放到竞赛习题上。
维斯帕在书桌另一侧坐下,就像一个尽职的家庭教师一般。
而维斯帕的视线正放在他苍白无血色的面容,与眼底十分明显的黑眼圈上。
缺乏双亲关爱而叛逆的青少年,总是容易令女性生物心软。
更何况他还如此英俊。
颜狗维斯帕·林德小姐倒是不介意在他身上花费一些时间,至少希望能帮助他不至于落到那个凄惨的结局。
维斯帕敲了敲桌子,如愿看见哈里抬起视线看向她。
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令哈里神情一滞,下一秒,他便扭开了头。
英俊消瘦的少年轻轻嗓子,“你又有什么问题?”
维斯帕双手托着下巴,对他微笑,“去湖边或花园解答习题,怎么样?”
哈里·奥斯本在本质上来说,是一位受过精英教育的上流绅士,比如此刻,他并没有拒绝维斯帕的提议,虽然他并不喜欢室外的阳光。
他早已经习惯总是处在富丽堂皇而昏暗的房间内,区别不过是从寄宿学校换成奥斯本城堡。
此时正是深秋,奥斯本宅邸内的花园格外漂亮,显得宁静而令人惊艳。
园艺是英国文化的核心之一,对于英国人而言,那一方美景不仅是单纯意义上的花花草草,而是心灵花园一样的存在。
精巧迷人的花园内,摆放着洛可可风格的白色桌椅。
维斯帕拉开椅子落座,在她的身后便是一处晶莹的湖泊,湖水清澈而透明,倒映出岸边生长的蓝色鸢尾。
哈里的表情似乎依旧带着一点别扭,不知道是发自真心,还是他故意摆出来的。
很快便有女佣端上来温热的咖啡与红茶,以及一些精巧的英式茶点。
哈里下意识便要在饰着金边的骨瓷杯里,添上温热的咖啡,没想到的是,维斯帕竟然将英式红茶的牛奶壶递给他。
年轻的奥斯本先生不解的看着她,而眼前美颜的女人,直接从他手上拿过咖啡壶。
她的手指难以避免的擦过他的,令哈里的心脏漏跳了一下。
接着他听见家庭教师的声音,她的嗓音带着轻佻而迷人的法兰西腔调,“亲爱的,咖啡令你年轻的面容看上去疲惫而憔悴。”
瞧瞧他的黑眼圈吧,简直像是三个月没睡过一场安稳觉一样。
她将牛奶壶嘴对准他的杯子,“而牛奶能让你睡得安稳。”
哈里皱了皱眉头,却令人意外的端起了牛奶,放在嘴边轻抿了一下。
接着,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放下骨瓷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林德小姐,您只是我的家庭教师,不是看管婴儿的保姆。”
维斯帕耸肩,“你当然可以不喝,实际上你健康与否,与我没有丝毫关系。”
哈里·奥斯本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差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像是一个狡猾的女巫。
但他注视着维斯帕,却无法生出丝毫恶意。
他母亲早逝,父亲冷漠而绝情,早早的就将他送进寄宿学校,像是放逐罪犯一般对待他。
在哈里·奥斯本目前的人生中,没有人珍惜他,人们对他另眼相待,不过是因为他是奥斯本工业的唯一继承人。
他垂下目光,面无表情的举起骨瓷杯送到嘴边。
至少在这一刻,这杯牛奶令他感觉到了久违的被珍惜对待的错觉。
维斯帕嘴角慢慢牵起一个真诚而迷人的笑容,看上去像是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而哈里·奥斯本注视着她,感觉仿佛有燃烧的烙印在灼烧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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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those we live with and love and should know who elude us,but we can still love them
总是那些我们相处、相爱、本该相知的人在蒙蔽我们。即便这样,我们仍然爱着他们
——诺曼·麦考连
戴涵涵的黑眼圈也很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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