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没走两步,他想起来锄头畚箕只有大队有,而大队的农具是上工用的,眼下正是农忙,农具不得闲,去了也借不来。
顿住脚回来,吩咐夏芊美,“你把这根树苗拔了,然后进屋待着别乱跑,我去抱点木头,很快回来。”
“你不是要去借锄头?”
看着这根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树苗,夏芊美一握一拉,轻轻松松就拔出来了,一脸求表扬的望着徐海坤。
土质松软,她能拔起来没什么好意外,徐海坤假装没看到的扭头,“不用锄头,我自有办法。”
搞那么麻烦做什么,他要搭一个简易的厕所灶房一体屋。
“进来,这个兔腿就是你今天中午的午饭,饿了就吃。”
进屋解下手表,拿了匕首,留夏芊美一个人在家,徐海坤关门出发。
屋里被艾草熏过,进出门都要关门,以防蚊子飞进来。
“海海,我也想去。”夏芊美打开门探出头,面露渴求之色。
“你哪都想去!”他还真是娶了个爱赶路的孩子,徐海坤把她头推进去,“山上蚊子多,你还没长记性?把门关好,快进去。”
中午太阳大,树林蚊子多,她那身肉,进了林子不成蚊子的盘中餐才怪。
“那我可以放棒槌进来玩吗?”
怕蚊子的夏芊美,小弧度的拉上门,从门缝和徐海坤说话。
“只要你不嫌他拉的屎臭,我没意见。”
他不嫌脏,夏芊美嫌脏啊。
她没有让棒槌进屋,将歪着脑袋往里挤的棒槌关在门外,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里用四个布娃娃玩起了过家家。
棒槌则气呼呼地扭头跟上了男主人的脚步。
“高的是爸爸,有一点矮的是妈妈,这个粉裙子的漂亮娃娃是我,最矮是弟弟。”
四个布娃娃长得很像,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没有五官,手脚和头发,无论高矮胖瘦全穿的无袖直筒裙,一看就是一家人。
最高的娃娃身穿深布蓝裙子,坐在水盅边,翘起二郎腿,声音粗犷道:“芊美,你今天乖不乖?”
粉裙子的漂亮娃娃则在水盅下端端正正地站着,仰头看向深布蓝裙子娃娃,立马接上一句,“乖。”
放下蓝布娃娃,拿起方格子红衣娃娃。
红衣娃娃从水盅后慢慢走出,成熟的妇女音问:“芊美,去别人家有没有听话?”
粉裙子娃娃一蹦一跳到红衣娃娃对面,碰了碰她的胳膊,嗓音软软的答:“听了,海海的话我都听了。”
矮胖的黑衣娃娃趴在桌子上,扬起比汤圆还圆的脑袋,一摇一摆的说:“姐姐,我想你了,你回来我带你去捉鱼。”
夏芊美一人饰四角,刚开始觉得好玩,说着说着,她突然情绪低落,想起一天不见的爸爸妈妈,悲从中来,要等到妈妈有工作她才回家,不知道妈妈多久能找到工作?
她小嘴一瘪,张嘴要哭,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屋子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夏芊美嘴一闭,表情认真,马上没了失落的情绪。
她不制造一点动静,侧耳倾听。
窸窸窣窣过后,便是一串“吱吱吱,吱吱吱”夹杂着啃木头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她知道家里来了老鼠。
夏芊美吓得大气不敢喘,慢慢放下布娃娃,从板凳上起身,蹑手蹑脚脱了鞋爬到床上站着。
那声音好像就在附近,家中一片黑暗,屋子逼仄狭小,加上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恐惧逐步加深。
她抱着枕头如临大敌,心中期盼着徐海坤赶快回来。
老鼠以为家里没人,便放飞自我,肆无忌惮的越啃越来劲。
听到那么大的声音,感觉就在耳边,感觉它马上就要爬上来,夏芊美“啊——”地尖叫起来。
一声尖锐的惊叫刺破长空,徐海坤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她的叫声。
夏芊美的声音清脆柔软,和乡下扯着嗓子说话的妇女们截然不同,很好区分,徐海坤一下就听出这是他媳妇的叫声。
紧接着是“轰…啪嗒!”,有什么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停顿半秒,夏芊美的叫声又重新响起。
“啊——救命呀——海海——”每说一句话她都在尾字上拉个长音,像是受到危险发出的求救,听起来凄惨无比。
背上背着一大捆木头,来不及卸下,徐海坤容色恐慌握紧了匕首。
不会他离开一会小笨蛋就出事了吧,要真出事了他无法原谅自己,他现在很后悔没把她带上。
他疾走如飞冲进房间,冲得太快让他把门给踢下来,半掉不掉的挂在一边,这下真正的破门而入了。
棒槌也嗷呜嗷呜的四肢并用,紧随其后。
本以为是方家人趁他走了跑来抢小笨蛋的东西,小笨蛋不给,他们在家里发生了争执。
踏进门的徐海坤眼睛差点瞪脱框,他站在门口看到屋里的一切,怒火中烧。
“夏芊美——”一声嘶吼,徐海坤想进去,奈何刚跨一步,被木头拉回了门口,他就站在那双目喷火的看着她,“我这出门不到半个小时,你…你就…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夏芊美绞着手指,强颜欢笑道:“海海,你回来了?“
不久前的害怕在见到他的这一刻烟消云散,顿时又为自己犯下的错心虚不已。
屋子里一片狼藉,看到这惨烈的痕迹,徐海坤真恨不得时间倒回去,出门前把她带上,让她被蚊子咬也好过放她在家里拆房。
“海海,我没上房揭瓦,是床塌了。”
夏芊美低头抠着衣角,说话声音轻柔缥缈,年长一点的都容易听不见。
“我知道!我知道床塌了,我问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床会塌?”
不行了,不行了,他要赶紧坐一下,年纪轻轻血压有点飙升。
解下背上的木头,他坐下闭着眼睛揉着太阳穴,看都不想看夏芊美一眼,多看一眼他都怕自己晕厥过去。
今天拆床,下次他不在家他是不是连房子也给他拆的一干二净?
夏芊美喏喏地说:“床不结实,它自己塌的。”
他睡了十八年都没事,她比他轻,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她以为他会跟她一样笨?
“说实话,不说实话这次我真送你回去。”见她瘪嘴,徐海坤及时补上一句,“哭也不管用。”
夏芊美嘴角下耷,见瞒不过去聪明的海海,只好从实招来,“家里有耗子,我站到床上,耗子爬上来咬我,我…我就在床上跳了一下,床就塌了。”
说到这里,夏芊美想到什么,转颜笑道:“海海,你看,床压死了三只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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