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难言的苦衷
听了许又庭的话,赫连城的脸色更为阴暗。
“抱歉,我并无其他的意思。”许又庭说:“作为朋友,我建议,你最好尽快发动所有的力量去寻到能跟她配型的志愿者。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很好,可情况却不是很乐观。把需要的资料告诉我,我认识的朋友多,我会尽量快点找到。”
赫连城却摇了摇头。
“怎的?你是不信任我?”许又庭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不,并不是。而是她的基因有些特殊,可能,可能无法跟普通人匹配上了。”赫连城最终还是把这个事实说了出来。
“什么?!”许又庭惊叫出声,引来了宋甄珠和蒂娜朝这边看来。
他歉意的对她们笑笑,又压低声音对赫连城说:“你是如何得知?结果可靠吗?”
赫连城苦笑了一下,说:“很晚了,你先带蒂娜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看她的病理报告单。”
“也好,我的亲眼看看报告单。那么明日,等结果出来,我们再细谈吧。”
许又庭和赫连城又静静坐了一会儿,这才到宋甄珠的床边。
她已经满脸倦容,疲惫不堪了。今天实在是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
蒂娜和许又庭礼貌的告别后,宋甄珠顾不上说什么,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
赫连城一个人出了住院部,站在医院中间树木繁盛的花园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烟气袅袅中,浮现的全是宋甄珠的脸。俏皮的,欢快的,哀愁的面容,他伸手想要去抓,触碰到时却立刻烟消云散,消失不见。
赫连城迷茫了。许又庭的话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原来,死亡的阴影还是盘旋在宋甄珠的头顶,并未离去。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没有人能竞争的过时间的残酷。从明天开始,他有一条艰难又长久的道路要走。
月华似水,凉凉的倾泄在大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月亮的光芒淡去,天边的启明星却又亮起来。
赫连城这才带着浑身的晨露回了温暖的医院。
他去卫生间用自来水洗了个脸,才轻手轻脚的去了宋甄珠的房间。
她还在熟睡。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气息,伴随着她轻浅的呼吸。赫连城走到沙发前,坐下来和衣而卧。
在她的气息中,他有一种奇妙的安全感。很快,便闭眼睡去了。
待他醒来时,天色已大亮。
温暖的阳光,照得房间内明亮异常。
赫连城发现自己的身上搭了一床毯子,床上的宋甄珠却不见了踪影。
他坐起来,感觉大脑里昏沉沉的,似乎是昨夜没睡好的原因。
许又庭这时推门进来了。
“早。”他一边跟赫连城打招呼,一边把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方桌上。
“快吃早餐吧。蒂娜陪甄珠出去散步了。吃完饭,我们还要去看病理报告。”
许又庭拿到结果后也是沉默了。
他自然能看懂那份报告所代表的含义。
许又庭认识宋甄珠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她并无任何兄弟姐妹。
该怎么办才好?
他问到:“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有。”赫连城却回答到。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他和他两人坐在一起。相互对视着,他的眼中跳跃着许又庭看不懂的哀愁。
“赶紧去找。能跟她配型成功的人在哪儿?”许又庭急切的说到。
“我也不知道。”赫连城又说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许又庭问到。
“我找不到她,没有了任何线索,应该是还活在人世间吧。”赫连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到。
“你说的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不大能听明白?”许又庭看着他。
“这世上,有一个人。有很大的机率可以跟甄珠匹配上。但是,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呆在了什么地方。我去她曾经住的地方找她,却没有找到。”赫连城说。
“也许,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帮你一起找。宋甄珠不能死。”许又庭说到。
赫连城不禁抬头看他,神情复杂。
“试试看吧,把所有你知道的讯息和资料都提供给我。不能再浪费时间等待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
“她左手手腕上,有一颗珍珠大小的胎记,是红色的。”赫连城说到。这还是宋妈妈告诉他的。
“手腕?红色胎记?”许又庭重复着他的话语。
只有这个线索吗?
看起来似乎难度很大。不过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好的,回头你把详细资料给我。我还得先回家一趟。有事打给我。”许又庭站了起来,对赫连城说到。
“知道了。”赫连城应到。
春天真暖和,可是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吵闹?
邱甄红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抑郁症的倾向。
她听着耳边树上不知名的鸟儿呱噪不休的叫声,心里烦闷不已。
医生不让她出院。说是身体随时有大出血的危险,必须留院观察。
可是她看着病房里,冷冰冰的一片白,无比渴望去外面金色的阳光里走走。
她该闷出病来了。
周围的病床上,都有家属朋友不时来探望。唯独她,在医院住了十来天,自从傅笠走后,再也没来过任何人。
邱甄红觉得医院的查房护士和医生每次都用同情的眼神大量着她。
是啊,年轻女子,落了一个胎儿,被切除了子宫。又无丈夫父母朋友来照顾,的确看上去十分可怜。
我不需要任何人关心。邱甄红暗暗的对自己说。连个打电话聊天的人也没有她实在闷得无聊了,便会把手机打开,听听歌曲解闷。
这天,她感觉下腹处的疼痛能轻微一些,便自己尝试着起床。
“你干什么?上厕所吗?等等我来扶你。”经常给她们换药量体温的小护士刚好推门进来,便把药盘放到一边,过来搀扶邱甄红。
她秀眉轻蹙,稍微使劲,身上便出了一层虚汗。纯棉病号服粘在了后背上了。
小护士把她扶下床,几乎是撑着她的身体,领着她往厕所走去。
“谢谢。我不是想上厕所,我想出去走走。”邱甄红有气无力的说到。
“出去?不行!你现在不能吹到任何风,你看看,就这几步路,出了一身的汗,哪能出门!”小护士皱起了眉头,毫不留情的说到。
“拜托。我呆在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转转。”邱甄红小声说到,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不行。回床上去躺着休息。等可以下地了医生就会跟你说了。”小护士干脆利落的把她又拖回床边,按到了床上。
“你别生我气。我是为你好。你吃了那么大苦头,再不把身体养好,以后有你受的。女人,一定要自己爱自己。”小护士看着她失落的眼神,放缓了语气,轻轻安慰她。
邱甄红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躺回去了,下腹的抽痛立马止住了,身上也不出虚汗了。看来,她的身体的确受了很大的伤害,要好好休养才行。
小护士动作利索的拿起药盘,给病床上的病人一个人一只温度计,说:“夹好了,五分钟之后我来收。”
临出门时,她看了一眼邱甄红。
邱甄红对她微笑了一下。
不多时,小护士又推门进来了。
她手里抱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走到房间里,带来一股扑鼻的馨香。
小护士径直走到邱甄红的病床旁,有一个小小的床头柜。
她把那束玫瑰的外包装纸打开,取出里面的花束,再把病房里周子上不知道谁留下的一个大玻璃瓶子取过来,把花插了进去,摆到邱甄红的床头柜上。
放好之后,她又挨个去收体温计,对着光线仔细看里面的温度刻度。
邱甄红实在忍不住了,问她:“花,是送我的吗?”
听到她发问,小护士用你是白痴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说:“嗯。”
邱甄红更好奇了,她在这边无亲无故,谁会送她玫瑰花呢?
于是,她又问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花是哪来的?”
小护士登记完体温,把所有的温度计收在了盘子里,这才说到:“我送给你的—你别多想,不是特意去给你买的。刚巧我男朋友昨天来接我下班带给我的。”
小护士口气有点点不耐烦,但她说话时,脸上有一个小小的梨涡,随着她面部动作若隐若现,看起来十分迷人。
邱甄红看着她,眼神里流露着感激之情,嘴边的笑意也越来越大。
“你笑什么?你要是无聊的话,可以把花朵揪下来数花辫玩,我以前无聊时经常这样做。”小护士看着邱甄红的笑脸,语气也越来越温柔,她又补充了几句。
“阿梅,你的小酒窝很漂亮。”邱甄红说到。
小护士惊讶的张大嘴,问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邱甄红笑的更灿烂了,指指她的胸口,白色的护士服口袋上别着一枚银色的胸牌。她说到:“你的胸牌上有名字呀。”
噢。小护士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我走了。有哪里不舒服就按床头的呼叫铃。”小护士阿梅也露出一个笑意说到。
“好。阿梅。”邱甄红突然又出声了。
阿梅用一种不明所以的表情回头看着她。
邱甄红笑笑,声音清脆的说:“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
阿梅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还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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