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厉已经醒了, 那时候医生在叮嘱注意事项。
他神色冷得快结了冰。
“滚!”
医生们忙不迭走了。
陈妈在心里叹口气, 告诉他他想知道的:“小姐回别墅了, 您先吃饭吧。”
“别烦我。”
陈妈知道他的脾气, 只好出去了。
她一出去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诺诺, 陈妈心中高兴:“小姐。”
诺诺问她:“仇厉醒了吗?他怎么样?”
“醒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 注意别让伤口感染就行。”
“那就好。”诺诺松了口气。
“小姐不进去看看仇少吗?”
诺诺低眸,她来的路上很犹豫, 实在不知道怎么和仇厉相处。她至今仍然不后悔自己的举动,要是有任何惩罚她也会担着。只不过伤人终归是不好的事情,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内心不安分外忐忑。
仇厉既然没有什么大事, 诺诺又打算回去了。
陈妈:“他的胃不好,现在不肯吃东西。”
诺诺抬眸看着陈妈。
“胃痛多难受,小姐也知道, 你哪怕就说两句好话,他心里也高兴些。”
诺诺很想说,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爱惜, 那谁也没办法。
陈妈道:“我从来没有求过小姐,仇少十六岁失去双亲,那以后仇氏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法院都快宣告破产了, 是仇少一点点将这个企业救活, 付出的代价是很严重的胃病。当陈妈求求你, 让他先吃饭。”
诺诺还来不及说话, 陈妈拉开病房的门。
诺诺抬眸就看见了他的眼睛,他似乎很意外诺诺在这里。
陈妈说:“送饭过来。”转而又对诺诺道,“麻烦小姐了。”
诺诺进退两难,餐车已经推了过来。
诺诺:“……”
仇厉唇色苍白,看来失血过多。他额头被包扎了,脸颊那条被玻璃划出来的伤口也上了药。
送餐的护士小姐看见仇厉冰冷的神色不敢再过去。
诺诺开口:“我来吧。”
她接过餐车,推到了病房里,门被关上。仇厉一直在看她,诺诺只当忽视他的目光,去看精致的陶瓷小碗里有什么。
结果只是一小碗清粥。
她想起有胃病的人吃东西多有忌讳。
诺诺犹豫了下,端起来递给他:“你吃饭吧。”
仇厉垂眸看着她,蓦然笑了:“诺诺,你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过来的?同情的话老子不需要,你知道我要什么。”
诺诺第一次见这么直白厚脸皮的人。
她一双眸子清润湿软:“你不吃算了。”
他握住她的手腕。
少女的手腕纤细柔弱,仿佛无骨。他用力一点就会捏碎她似的。
“不许走。”
诺诺抬眸看他,软声道:“没走呀。”
他笑了,她说话的语调很软,他的心也会莫名柔软。他也没指望诺诺喂他,接过粥几口喝了。
诺诺等他吃完,糯声开口:“仇厉,我刚刚在楼下,随便咨询了一位医生。”
诺诺看着他的眼睛:“我问他,像我眼睛这样的情况,要不要包扎双眼。”
仇厉面不改色,他笑道:“哦?他怎么说。”
“他说不用,包扎患眼就行了。”
“不同的医生,处理方法不同。”蠢东西,要是让他知道是谁说的,直接开除。
诺诺不太信,她疑惑地看着他。
仇厉神色如常,一点也没有破绽,但她怕了他,觉得这个男人怎么看怎么坏。
她回忆双眼被蒙上以后的事。
发现很多时候感觉都怪怪的。
“你没骗我吗?”
他低笑:“没有。”
诺诺不信他,但是却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蒙上双眼也不算错误的治疗方法,只是医生说会有诸多不便。
诺诺来的路上想了很多,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他。
她到底忐忑,觉得这件事仇厉说不定会比她打了他还怒,所以语调也软乎乎的:“我可以请求你一件事吗?”
仇厉第一次听见她用请求两个字。
他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求他。
“说。”
“下学期我高三最后半年了。”她低眸看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有些紧张,“我想住校可以吗?我成绩不好,我想最后倒计时的时候补一下,回别墅来回太久了。”
他嗤笑一声,说到底,还是为了远离他。
他就说诺诺怎么舍得来看他。
她巴不得他死了才对。
“宋诺诺,滚出去。”别逼他发火。
诺诺心中沮丧,她其实也不想留在这里,她看着仇厉也讨厌的呀。可是她刚准备走,仇厉拿起床头的水晶烟灰缸砸在门口。
很大一声动静,玻璃碎了一地。
他阴森森地开口,死死盯着她:“你想去哪里?”
诺诺:“……”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神经病什么时候会发疯。
让她滚的人是他,不许她走的人也是他。
那时候秋风吹动外面高大的香樟树,天空灰蒙蒙的。
她白色的套头连帽衣服,有些软萌的味道。诺诺叹口气:“我哪里都不去。”
仇厉也不睡觉,就在病房打电话给公司高管。
诺诺知道他很忙。
他不用工作的所有时间,目光几乎都在她身上。
这间病房很豪华,甚至还有书架。
诺诺牢记上次的教训,不敢吃任何东西,也不敢睡觉。她觉得无聊,指了指旁边的书架,用眼睛询问仇厉她能看吗?
仇厉本就一直看着她,他点头。
诺诺于是顺着书架上层往下找,上面的书没有名著之类的,大多数是商经和时尚杂志。
都不太符合她高中生的定位。
诺诺对做生意没有兴趣,她顺着下找,看见了一本挺感兴趣的。
是一本模特妆容教学。
诺诺还没穿书的时候,隔壁住了一位经常浓妆艳抹的女人。她很喜欢诺诺,诺诺妈妈却让诺诺不要靠近她,毕竟在父母眼里,轻佻的女人总是不正经。
她起初说要教诺诺化妆,诺诺都拒绝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她再出门的时候,妆容清纯至极,一下子年轻了七八岁。
诺诺觉得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她笑得妩媚:“隔壁的小美人,觉得我厉害吗?学不学啊?不收拜师费。”
诺诺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很乖地摇头。
女人说:“你上大学的时候,可以做化妆兼职,挺赚的。”
诺诺想了许久:“好。”
她爸妈养她有多不容易,个中艰辛诺诺清清楚楚。
诺诺后来问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教她,女人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老娘是颜控哎,你是我这几年看过最漂亮的人了。”所以也想看看这张小脸能有多美。
稀里糊涂的,诺诺多了一项技能。
她靠这个,在第二次穿书的时候保住了一条命。
诺诺偏头去看仇厉。
她这次已经在书里待了两个月了,其实渐渐的,诺诺已经不能把那夜杀自己的人和仇厉联系在一起。
她记得那个雨夜,那种可怕的窒息感。
男人冰冷兴奋的双眸,还有雨水拍打在脸上的刺痛。
可是两个月后,同一个男人,会垂眸擦去不小心掉在她脸颊上的鲜血。她忍无可忍地当着那么多的人打了他,他却选择性遗忘般不再提这件事。
他说舍不得杀她。
舍不得?
但那夜是怎么下手的呢?
诺诺一时有些茫然。
穿书以后,她才发现,书中世界不能尽信。
诺诺第二天去上学了。
高三的日子每一天都很紧。
教室里的倒计时在一页页减少,像一条无形挥动的皮鞭,让学子们前进。
诺诺眼睛上的伤还没好,吕湘看着快心疼死了。
她气哼哼的:“那头我看姚佳佳不太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她推了你呀?她这几天都没来上学了,不会不来了吧?”
诺诺往姚佳佳的座位上看过去,果然空着的。
诺诺来了学校,才发现流言已经散播开了。
那天杭锐抱着她往医务室跑,很多三班和七班的学生都看见了。这个年纪比较爱起哄,早恋的字眼格外容易让人八卦。
何况诺诺和杭锐,本来就算是学校里面比较出名的人。
杭锐高岭之花的样子,别说抱人,就连多和哪个女生说几句话都没有过。
这下子几乎整个年级都沸腾了。
诺诺再看到杭锐的时候,免不了尴尬。
然而杭锐却淡淡的模样,仿佛之前冲动打电话不肯走的少年不是他。
直到过了几天,流言变了味。
诺诺发现大家看自己的目光不太对,吕湘上厕所一回来脸上一道抓伤,吕湘快气哭了:“诺诺,气死我了,刚刚八班那个小贱人乱传谣言,说你坏话,我气不过和她打了一架。”
诺诺在看她脸颊上的伤:“她抓伤的吗?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
“诺诺,她说你被有钱人包养了。”吕湘突然开口,“她们在说,每天接送你的车是豪车,而且不和宋怜一个方向,接你的人是个中年大叔。”
诺诺怔住。
“她们说你都勾搭上有钱人了,还欺骗杭锐。气死我了,这样污蔑人,还真是空口一张嘴,恨不得缝起来!”
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的话语会有多伤人,会不会造成语言暴力。
“是谁传出来的你知道吗?”
“我听隔壁班的周睱在说,她就是故意的。我之前给你讲过,她给杭锐告白了,可是杭锐没有理她。她一定是嫉妒你,刻意报复。”
周睱诺诺有些印象,好像是隔壁班班花。
给杭锐递情书,被冷淡拒绝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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