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变化不小, 完全重新装修了一番,格调上去了,还请了驻唱的乐队,毕竟是清吧, 歌曲要轻柔许多,不似劲爆得令人觉得吵闹的音乐。
重要的是生意好了不少,还多请了两个清秀的招待生,连调酒师都变成了两个。
我走到吧台, 在黑色的台子上敲了敲, 对着正在摆放杯子的调酒师说:“老板,麻烦一杯紫色∣迷情。”
“稍等, Jason你来给……”方砌拿了一支高脚杯转身, 话音截止到看见我,然后眉毛不自觉的颦起, 似乎在大脑中搜索记忆。
我笑道:“好久不见,方砌……”
“石杉?”方砌不确定的问道,见我坐了下来, 他感叹道,“那还真是好久不见,你比以前看上去清减了不少。”
我接过方砌递过来的苏打水, 说:“你倒是没怎么变, 但这里变化不小。”
说起这个, 方砌眉眼间俱是得意和骄傲:“不错吧, 我这两年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这上面, 我要是真撒下心去做一件事儿,哪有做不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句话中,听出一丝赌气的味道,我想了想道:“没人说你做不好。”
方砌重新取了一个酒杯,“连你都这么说,那个家伙却一直看不起我,说我什么都干不好,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了,你看现在我……”方砌似乎意识到什么,抬头对我笑笑,“当初你说要出国,这是才回来?”
其实我不太擅长听人倾诉,再问下去总有点交浅言深的感觉,就顺着他的话回道:“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你们呢,都还好?”
方砌把调好的酒递给我:“我挺好的,你看这里就知道了,前年的时候林锐的老对手肖正出了个丑闻,引咎辞职,事业到现在还没缓过来,林锐现在牢牢坐着卫视一哥的宝座,新人对他也没什么威胁,有的时候你不用做什么,对手自己可能就栽了个跟头。”
“丑闻?”
“嗯,婚后出轨被人扒出来了,干他们这一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隐私可言,个人形象很重要,不过只要避开黄赌毒也能万事大吉,但明知道这样,还要作死就怪不了别人了。”
我点点头,我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熟悉的味道,让我找回了一些以前的感觉。
我拿着高脚杯,斜侧着身体,看着酒吧周遭的环境,和方砌闲聊道:“可能是那个圈子面对的诱惑太大,有的时候瞒过了一次,就以为能逃脱第二次,风险规避心理,很多人都有。”
方砌把正在擦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台子上:“诱惑哪里都有,感情再好,也有磨没的一天,什么一辈子,分手的时候就知道那都是扯淡。”方砌的心情显然是不太好。
我顿了一下,想着江宁和我说的话,转头看向他,犹豫的道:“是发生什么了?”
方砌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重新拿起杯子,冲我笑笑:“没什么,那个人跑去结婚了而已,林锐说我是开启了怨夫模式,逮到个熟人就忍不住念叨几句,你可别嫌我烦,好不容易回来,我指望你这个大主顾多多关顾。”
“怎么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说了一句之后半天憋不出第二句,想到他话里的关键字,疑惑的问道,“结婚?是去国外?”
“你误会了。”方砌顿了一下,然后解释道,“不是和男人,是和女人结婚,他女人也可以——玛德,现在我才知道这种是最没节操,没底线的人渣。”
我低头看着杯子里色彩缤纷的液体,感情太脆弱,没人保证谁能一定走到最后,很多人都已经习惯这种分分合合的方式,只是有些人却承受不了。
方砌的怨念太深,发泄一下负面情绪对他有好处,久病成医,这算是在美国治疗期间的收获,我开始试着引导方砌说下去。
方砌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对方给的理由是家庭阻力,可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这些就应该考虑到,要分手的时候才说,方砌没办法接受,一时半会儿应该很难走出去,不过也算是正常失恋的范畴,倒不用太担心。
时间会是一剂良药。
“什么时候,咱们这也能像美国一样同性恋婚姻合法,不被人带着有色眼镜去瞧。”方砌看着面前被擦得透亮的杯子,有些落寞的道。
我低头,淡淡的笑了笑:“美国虽然开放很多,同性恋婚姻也合法了,但歧视还在,在很多人眼中我们仍旧是异类的存在,其实虽然改变不了别人的看法,但是能改变自己,自己若是看得开,别人的想法也就不重要了。”
“话是说的没错,只是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哪里能做得那样洒脱,你看林锐,同样是明星,别人只要安分守己的不沾染上什么恶习就行,林锐却平白比别人多了一层顾虑,现在我们都是私下里聚聚,我已经很少让他到这里来了。”说着方砌换走我手中已经空了的杯子,又递了一杯鸡尾酒给我。
我接过酒说:“最后一杯了,现在不比从前,过量会醉。”这也算是当初治疗的后遗症之一,不知道是乱七八糟的药物改变了我的体质,还是肾脏功能的贫弱,我所谓的好酒量真的是一去不返。
“真的,假的?”方砌面带疑惑。
我笑道:“骗你做什么,我现在身体大不如前,真的只有几杯的量,你现在生意这么好,也不差我这几杯酒钱。”
方砌眉头微微皱起:“说到这个,你这出国做什么去了,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摸了摸脸,笑道:“怎么,变丑了?好多人都这么说。”
“那倒不至于,就是瘦了点,说起这个。”方砌手肘拄在吧台上,一脸费解的看着我,“你是傻的吗?出国前你给林锐的录音怎么不处理一下自己的声音,这要是有人追究起来,你要怎么办,打算一辈子不回国了?”
我手上一顿,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是你们帮我处理的录音?”
“不然呢,把你也挂上去,你还能不能回来了?不说这个我还想不起来,我感觉你脑子确实真的不太灵光。”
我有些哭笑不能,抬头看向他道:“我这是又怎么着了,让您老给我如此高的评价?”
“你还不信怎么着?林锐帮你运作那件事儿的时候,你的那个所谓直男朋友找到林锐,问我们你在哪?哪里是你说的那剃头担子一头热了,你是不知道他人看着都急疯了?”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那天说的话,他问我们怎么样才能把你的消息给他,是不是要他给我们跪下才行?”方砌叹了口气,“你说,若不是逼急了,谁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不是为难我们吗?就算没有你叮嘱的那些话,我们也根本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看着活像是拆人姻缘的王母。”
我拿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我想到温扬或许能来找林锐他们,但我不知道温扬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人家哪里不喜欢你了,明明就是喜欢的要死要活,两情相悦的事儿,结果被你弄得好像单相思,折腾什么啊?”
我低着头,有些急躁的转动着手中的杯子,“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三年了,很多事情都变了。”我声音发颤,说得毫无底气。
“哦?”方砌摸着下巴,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凑近我,有些暧昧的道,“既然这样,正好咱们现在都是单身,你看咱们在一起凑活凑活怎么样?”
这画风变得未免有些太快,我抬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开什么玩笑?”
方砌直起身子,摇头道:“恋爱被你们谈成这样也真是让人上火,变什么啊?人都追到这里来了,等了你三年足够痴情了,别不知足了。”
“什么?”
“回头,三点钟方向,看着脸色有点不好,一会可要好好解释。”方砌拿起杯子接着工作,一脸的云淡风轻的表情,好似刚才跟我调情的根本不是他。
我回头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等看清楚人,不由得心慌起来。
温扬怎么会在这里?
我下意识的想逃,可一直到人走到我面前,我都僵硬的动弹不得,下意识的去看方砌。
方砌却笑的一脸幸灾乐祸:“那你们聊,我去招呼客人。”
我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什么,好死不死的这里是Gay吧,我该怎么解释。
温扬也没容我多想,脸上淡淡的,开口道:“跟我出去。”
我被温扬拉离了酒吧。
我低着头,跟在温扬后面,因为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解释,就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突然温扬停了下来,我没收住脚步,头直接撞到了他的后背。
温扬转过身,直直的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被他看的又有些心慌。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果然是谎话连篇,你的哪句话是真的?或者你是连我和江宁一块骗?”
天色已经很晚,霓虹灯下,温扬的脸半隐在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看的不够真切,环境总是显得有些莫名的危险。
我心头一颤,终于感到害怕起来:“温扬,我……”
下一秒,温扬扯住我的胳膊,重重往他怀中一带,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际,带着淡淡的酒味:“从现在开始,你的解释我一句都不会听,既然你可以大肆肆的和别的男人调情,那么接受我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紧张起来:“温扬,你误会了,我不是……”
“你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吗?喜欢撒谎,闹失踪,出尔反尔,不顾及我的感受,自以为是的做着为我好的一切,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恶劣的人,我真的恨不得从来没认识过你。”
我身体僵直,温扬说的都没错,但我仍旧有些难受,让温扬难过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要道歉,却被温扬狠狠的按在怀中,他嗓音暗哑的说:“但是我母亲告诉我,如果有一个人不计代价全心全意的对我,一定要把他抓牢,所以你骗没骗我,喜不喜欢我,你是怎样的人我都无所谓,你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可以。”
我的心一跳,然听见自己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不是的,温扬,我做那些都是……有目的的,我……”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温扬把我从他怀里稍稍带离,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说,“我再也不会给你逃开的机会,我会按照我的方式处理咱们的关系,现在这都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我身体腾空,天地颠倒,我被温扬扛了起来,我猛地惊醒过来,开始挣扎反抗,最后都会被他轻松的镇压。
“温扬,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你可以喊,我不会阻止你,越多人看着越好。”
这句话,让我收了挣扎的姿态,温扬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怕是要惹上什么风波。
饶是如此,短短的一段距离还是引得不少人的目光,我羞愤的闭上眼,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车上,我忙道:“温扬,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到那里只是坐一坐,我和方砌——唔——”
温扬突然把我抵在车窗上,倾身吻住我,动作十分粗暴,口中传来隐隐的刺痛,我那看起来无足轻重的挣扎也都被他压了下去。
一吻结束,他捏着我的下巴,又狠狠的在我唇上亲了一下,然后用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再说话,咱们就不用等到回去了。”
我浑身一僵,惊恐的畏缩成一团,不敢再发一言。
或许和上次一样,温扬生过气就好了,他不会舍得伤害我的,一直都是如此,就算是我做的再错,他也会原谅我的。
这一路上我不停的安慰自己,给自己莫名的担心做着心里建设。
直到被温扬带到别墅,我终于信了他的话,他不会听我的任何解释。
这里不是我们原来居住的小区,而是我帮温扬买回的那栋别墅。
温扬要做什么?
等我被温扬狠狠的掼到床上,我才意识到真正的危机。
“你要干什么?”即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温扬会这么对我。
温扬抬了抬头,盯着我看,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个已经入网的猎物。
然后,我看见温扬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从领带开始,然后外套、衬衫,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段蜜色的肌肤,行动间优雅而从容。
我心头一颤,慌忙的起身朝门口逃去,可未走出多远,就被温扬从身后抱住,我眼前景色变换,被温扬打横抱起,又重重的被抛上床。
下一瞬,温扬欺身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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