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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可当标题的

原路看斜阳 北南 4867 2021-04-02 10:43

  秋叶胡同已经满当的落不下脚了, 这片之前下通知要拆, 春节一过就都开始准备搬家。费得安跟看热闹似的,手上托着紫砂壶贴着墙根儿来回转悠,笑话别人太心急。

  胡大爷偷拿了老伴儿的丝巾, 把自己攒的石头包起来拎着, 说:“我跟这儿住了几十年, 感情比你深, 但是为了孙女,我说搬就搬。”

  胡大爷的儿子儿媳都住高层公寓,小孙女偶尔周末来玩儿,来了就嚷嚷着回家,不习惯这种住着好几户的四合院。

  “得,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费得安没话说了, 谁让他没孙女。调头往家走,进院儿就闻见了香味儿。林瑜珠支使他:“摘香菜和叠衣服你选一样干, 别成天瞎溜达。”

  费得安挽起袖子说:“那我摘香菜, 您锅贴烙好了么?我得吃二十个。”

  “你吃一百个撑死算了。”林瑜珠拿碟子调蘸的汁,忍不住说道:“有回吃饺子,我让小烧包往醋里滴答点儿香油, 那家伙真没准儿,一哆嗦给我去了半瓶。”

  “那是个油瓶子倒了还得拍张照的主儿。”费得安摘好了香菜, 起身瞅了眼饼铛, “这么多啊, 干脆叫他们俩过来一块儿吃。”

  林瑜珠说:“都搬家堵着道呢, 车都没地方停。”

  费得安忒糙:“长着腿干吗的,不开车更好,一人儿陪我喝两盅。再说咱也快搬了,路路不是喜欢这儿么,今天让他合影留念。”

  费得安说完就去客厅打电话了,林瑜珠自顾自地喊:“你也知道快搬了啊?赶紧叠衣服收拾着点儿,有工夫看热闹没时间管自家的事儿,欠饿你几顿。”

  过了那么一分半分,费得安又进了厨房,说:“别做了。”

  林瑜珠把锅贴翻个面,没听:“怎么了,他们几点过来?费原不待见吃素三鲜,要不我再调个猪肉大葱的,你把馅儿给我解冻一下。”

  费得安上前关了火,说:“路路他爸出事儿了。”

  之前暖房那顿吹了,所以青园路的房子头回这么多人,路柯桐给二老倒了热水,然后守着林瑜珠坐,林瑜珠看着路柯桐没神儿的样子,心疼坏了,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爸打得电话我也不清楚,咱先别着急,一块儿商量着。哎费原呢?干什么去了也不见个影儿。”

  “他公司有事儿,正在楼上讲电话。”路柯桐比起上回已经冷静了不少,但是担心更多,温凝父亲的事儿他只知大概,现在看来还有许多真相不为人知。把事情简单说给了费得安和林瑜珠,仿佛又回顾了一遍那天路若培被带走的画面,他手肘支在膝盖上,然后低头捂住脑门儿,“我爸不让杨叔叔跟他一起,他谁都不想让帮,我也没法找邱爸帮忙,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正说着,费原从楼上下来,看反应估计路柯桐已经把事情讲给了二老听,他直接说道:“之前纪委那边拿人就不是按程序走的,负责的姓唐,隔天也休假了。他们具体问话不清楚,但不外乎资产那些,一个财产流向一个资产值,咱们现在有什么说什么,如果没贪,财产往来就没问题,至于资产多少和来源,能解释的解释,不能解释的也没关系,因为儿子开着餐厅,多少都可以是餐厅的盈利。”

  路柯桐猛地抬头,费原的意思就是洗钱,他心中一颤,当初费原那么反对,如今却没带一点儿不愿地设想着这些。似是感觉到了路柯桐在想什么,费原递过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继续说:“总之这方面怎么都能说过去,所以对方又生了别的事儿,或者说他们握着两张牌,先出了一张二试探,如果路路他爸明白了、让位了,就都省时省力,可结果没有,所以他们出了王。”

  费得安一直听着没说话,现在开了口:“不管怎么着得先等等消息,看情况发展,不然没头苍蝇一样再入错了道,关键是你们也不知道那案子始末,难办。”

  “估计快有信儿了,当天就托了人盯着,今天第三天了。”费原看看手表,然后站起身,“我得去公司一趟,你们仨做点儿饭吃。”

  林瑜珠不高兴地说:“赶紧请假吧,哪边重要啊。”

  路柯桐没说话,跑上楼把费原的大衣拿下来,到了门口小厅处,他低头给费原扣扣子。“别弄了,敞着怀就行。”费原握住他的手,声音略沉,“现在四处活动需要钱,为了保险,跟爸沾边儿的都别动,我跟老总谈好了,签个续约合同和保证书,然后公司会给我解决燃眉之急。”

  “不行!”路柯桐马上否定,费原之前连升高级合伙人的事儿都没应,可见早就有了规划,现在却为了筹钱要签合同和保证书。路柯桐怕费得安和林瑜珠听见,他贴近一些小声说:“这套房在范围外,可以卖掉,必要的时候餐厅也可以,我还有二十万的积蓄。你别签,我不想让你签。”

  费原干脆抱住他:“这是我们的婚房,怎么能卖,还有餐厅是你挨打挨收拾开的,谁都别想动。”他轻轻揉捏路柯桐后颈,带着笑,“你去问问爸,现在铁路局找关系办个劳务都要二十万,你的积蓄都不够转正的,自己捂好了别管那么多,以后再审你藏私房钱的罪。”

  路柯桐无地自容地说:“要是换个人,现在一家四口吃完锅贴正在院儿里聊天呢,我和我们家事情多,只能让你和爸妈跟着着急,对不起。”

  “换个谁你告诉我,我明儿就换。”费原拿凉凉的车钥匙戳路柯桐的腰侧,“知道我着急还不会说好听话,你是不是没治了?亲我一下我赶紧走了,晚上咱们还得出去,快点儿。”

  路柯桐仰头亲在费原唇上,手中的衣襟也越攥越紧。

  下午费得安和林瑜珠准备回去,叮嘱有什么消息一定得马上通知,他们也找找关系,看有什么同学朋友够得着。林瑜珠尤其不放心,说:“要不我留下吧,好歹给你们做个饭收拾屋子,现在你们什么也顾不上,脸儿都小一圈了。”

  费得安摆摆手:“你别添乱了,他们四处找人活动都够忙了,还得招呼你。”

  “对了,等我一下。”路柯桐去厨房了,再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小箱子,“这是店里的大师傅自己泡的补酒,有秘方的,我找他求了好几回总算要了两瓶,听说老人每天早上喝一小盅对身体好,所以想给姥爷喝。这阵出事儿给忘了,而且我去也不方便,麻烦爸妈给姥爷带过去吧。”

  费得安接过,叹了口气。林瑜珠也难受,说:“什么事儿啊这是,想着法儿地折磨孩子。放心,有事儿咱们一家人一块儿担着,该求人就求人,该拿钱就拿钱,都跟我们说,知道了吗?”

  路柯桐点点头,露出了笑脸,看着又甜又苦。

  晚上约了人吃饭,得提前在包间里等,等对方到了,路柯桐起身打招呼,拿着求人办事儿的姿态。等一落座,他把两大盒茶叶轻轻推过去,说:“听说您喜欢喝红茶,我就准备了两盒正山小种,我也爱喝,这个牌子还不错,您尝尝。”

  盒里都是成卷的现金,码得整整齐齐。对方道了谢收下,然后随意聊天,等菜上齐后,才算进入正题。对方说:“这事儿挺突然,院里好多同僚也在纳闷儿,不过没人研究,毕竟上面交代什么就办什么都习惯了。还有,这两天调查问话都是按程序走的,据说路市长不是很配合,但那个案子太久了,我们道听途说也不了解,所以具体的情况也难说,总之,不太明朗就是了。”

  路柯桐抿着嘴唇挤出一个笑,谦卑地问:“不太配合?那领导目前有什么看法或准备吗?”

  “这个啊。”对方稍许停顿,然后带着点儿气音回答,“陈年旧案,知道的人升走的升走,退休的退休,突然被挖出来,你说会有什么准备?”

  路柯桐脸上发白,再也挤不出一丁点儿的笑来。没错,有个词叫风平浪静,可浪潮深处的东西被突然挖出来,那风浪四起,就没有太平了,无论路若培配合与否,都已经处在漩涡之中。

  而真正让路柯桐害怕的是,路若培的消极,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儿其实无望,或者说,路若培其实早就想过这一天的到来。

  而他也从没打算过反抗。

  一顿饭结束,对方带上茶叶盒离开。路柯桐还坐在包间里,他把干干净净的餐碟推开,然后疲惫地趴在了桌上。没一会儿,费原推门进来,他一直在外面散座上坐着,等人走后便过来了。

  “我联系杨叔叔了,他还有十分钟就到。”

  路柯桐还趴着,脸朝下声音很闷:“我爸到底做什么了,他现在都不配合调查,他是不是放弃了,可我不信他是知法犯法的人。”

  十分钟后杨越言到了,他与平时上班下班的样子无异,西装平整皮鞋干净,人也很精神。在对面坐下时他摸了一下路柯桐的脑袋,问:“困了?还是在哭?”

  路柯桐抬头,把今晚的事儿讲了一遍,问:“叔叔,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从哪儿说好呢,感觉都是上个世纪的事儿了。”杨越言看着桌面中央被吊灯投射的光晕,感觉很放松,“温老很器重你爸爸,也很提携他。出事儿的时候你还太小,你爸爸也还没当市长,和这回不同的是,温老被拉下台是对方经过严密计划的,少说也准备了三五年。受贿、涉黑,还有几条轻的我不记得了,当时温老的律师是我的老师,现在他们二位都已经不在了。”

  “可能因为死刑会闹很大动静,当时温老被判了死缓,相当于无期,而上面的人也不允许他有任何减刑的可能。罪名罗列,似乎无懈可击。后来温小姐去求若培,他们签订了协议,那份协议是我写的,我还记得很清楚。一旦有机会,你爸爸会用一切方法和手段为温老减刑,温小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能救最好,不能也没办法,毕竟没人知道机会要等多久。而你爸爸之所以答应,除了想为你找个妈妈外,他跟我的老师一样,始终相信温老的清白。”

  “后来你爸爸势头渐显,越走越高,但是那件事儿太难办,为了求稳,他做了一把手好几年才有所动作。那是多少年前来着,只记得是个特别冷的冬天,有个癌症末期的犯人死了,而从保外就医到死亡证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记录在案的名字都是——温鹤来。”

  温鹤来在档案里早就死了,温老变成了另一个人,而温凝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番工夫下路若培做了什么,又触犯了什么。

  杨越言说了很多,他端起茶喝下,看向路柯桐:“温老是得肝癌死的,到底没捱到重见光明那天,他走之前只说了两个字,报应。”

  路柯桐久久无法回神,目光一寸寸黯淡下去。费原把茶添满,说:“知道前因后果的只有你们,但是办这事儿的绝不止一两个,要么收了好处,要么站在一条线发展,现在被挖出来,不排除有人反口。”

  杨越言说:“反不反口也无所谓了,虽然一人犯罪家属无关,可是温鹤来女婿这个身份,就足够使他有犯罪动机了。”

  路柯桐眨眨眼,很轻地说:“好像的确没什么法子了。”

  “有啊,找人压下去。对方权势大,就找更大的,只是我们找不到。”杨越言笑了一下,眼中有着昔日的神采,“市里的几座政府大楼里,我敢说路若培最干净、最敬业,如果温老真的有罪,他不会去救,而从他救了的那一刻开始,他也想好了承受这一天的到来。”

  莫须有的罪可以坦然应对,但是真正做过的,只会静静等待宣判。

  “解约合同一天没签,我就还是他的律师,检察院的人我也打过很多次交道,明天我会去见他一面。”杨越言说着起身,再次摸了一下路柯桐的脑袋,“我回家休息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睡觉吧。”

  路柯桐看着杨越言往外走,等杨越言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喊了一声,问:“叔叔,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杨越言没回头:“第二个温鹤来。”

  开门出去,像路若培那天一样干脆,杨越言穿过大堂,脑中霎那空白,路若培也许会成为第二个温鹤来,但是再不会有第二个路若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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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是□□ 但是不代入任何城市任何坐标任何年代因为我地理和数学都困难只能含糊不清自定义

  以前我每章都没话说酷的现在每章都叨叨一堆贫的

  不说了,我得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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