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是一早知道这妹子挺不讲究的, 可饶是这样还是被她那中气十足的一声‘打劫’给吓一跳。
更别说小世子, 当场看见良家妇女落草为寇的戏码, 人小孩儿一时间都有点懵。
偏偏她儿子, 才刚出生呢, 小小年纪的也不知道学好。
从冰冻的蚂蚁里爪子一蹬就滑到它妈哪儿去, 个肥鸡崽扑凌着翅膀对二牛做出恫吓的姿势。
力图替它妈妈的打劫事业增添气势。
这孩子,已经废了!
只听二牛冷笑一声:“杀人越货的事我干多了, 我要把东西给你,还有活路吗?”
意思是要他手里的东西也行, 只不过要算作买命钱了。
祝央抬手就冲他头上削过去,这家伙也算是经历过强化的玩家,一时间脑子也被削得晕头转向。
和一开始抽他和小世子,念着他俩是普通人,手里压根没出多少力道不同, 这才祝央可是拿出了几分力气。
她嗤笑一声从这家伙手里把荷包抢过来:“谈你爹的条件?我这人做事喜欢仪式感, 生平第一次抢劫事业,结果是荒郊野岭抢一农民已经够掉份了, 总得烘烘气氛交代下名分, 不能稀里糊涂了。”
“我那是对自己讲究, 个才区区二三级的辣鸡, 好点的空间储存都买不起,技能强化啥的我也抢不走, 除了荷包你身上还有啥?”
那荷包也确实是低等的储存器, 不过聊胜于无, 按照那对铁锤的比例来看,一个荷包大约只有一立方米左右的储存空间,不过都算不错了,狗比游戏那儿连这都没有呢。
每次想从游戏带点什么还得额外收费,抠门抠到家了。
二牛晕晕乎乎的回过神来,荷包已经被抢走了。
那荷包除了是他全部家当的存储之外,应该还有别的特殊意义,否则他也不会将这么个和自己伪装格格不入的东西带在身上。
他连忙挣扎道:“还给我!”
但祝央此时已经将荷包里的东西呼啦啦倒出来了。
那些东西脱离荷包便变回了原有的尺寸,顿时地上就堆了一堆东西。
换徐骁过来制住二牛,祝央开始扒拉那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这个二牛也是端的厉害,不过始终经验尚浅,这个游戏里的道具这么牛逼,自然可以推断积分不是那么好赚的。
要不然可不就成了屠龙宝刀,点击就送了吗?狗比游戏抠,这个游戏也不会好哪儿去。
且玩家之间互相残杀的每人一千积分,估计只适用于第一场的新人,否则这么好的刷分机会,这家伙绝对不会假手于人。
所以二牛身上的家当也实在价值有限,但东西还是还是好的。
她从里面扒出一把短刀,说是短刀但比鬼娃娃刀技那儿继承过来的菜刀还有徐骁那儿诓来的匕首都要长了近一倍,可以当常规武器使了。
昧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把弩,这边出品的武器基本都是精品,只是这玩意儿对祝央倒没有特别之处,长距离的她还是更喜欢用枪,于是顺手将东西递给了小世子。
继续翻除了一些野营的必备生存道具,最有价值的便是两瓶回蓝药水。
徐骁见了这东西忍不住道:“这么奢侈的东西都买?难怪家当见不得人。”
说着看着二牛似笑非笑道:“看不出你行事悍勇,倒是挺怕死的,手里的资源大部分居然用来保命。”
二牛见自己的东西全被扒拉出来,心头在滴血,惨笑一声:“嘿嘿!结果还不是便宜了你们?早知道我也不会换这玩意儿了。”
听徐骁的说法,这种回蓝药水,你在游戏里哪怕重伤半死,喝下之后也可以瞬间恢复到巅峰值。
在祝央他们哪儿主恐怖游戏场合或许作用没这么高,但这边游戏主生存战斗场合的,一瓶基本上就是一份性命保障,甚至绝地翻盘的希望,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可怜二牛压根都用不到这最后一层保障,谁特么想得到这女的能力这么牛逼?太过悬殊的能力差距下,这些东西反倒发挥不出应有的用途。
祝央也不独占好处,这种玩意儿估计就跟通关符一样,是新人限购的吧?
或者就是身体强度超出一定等级后作用会削弱。
不然大佬们人手屯个几万瓶,打架累了伤了续续蓝,也就几乎等于不死不灭了。
不过显然对于徐骁,这些蓝瓶药水还在适用范围内的。两瓶药水便直接分了一瓶给徐骁。
徐骁有些受宠若惊,道:“你大方啊,这玩意儿都分?”
不单是这儿,之前高管的人头积分,她也是想都没想就让给了小世子,土豪心性简直比一下高等玩家还豪迈了。
祝央道:“你眼巴巴看着我也不好意思啊。”
徐骁:“……”
二牛好不容易攒出来的一点家当被分得干净,心里虽然滴血,可这会儿命都保不住了,也就没在多言。
只是他开口道:“别的东西你拿走可以,那个荷包你留给我,让我带着死吧。”
祝央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她之前的猜测只当这家伙是个山匪,荷包是害了人家流落在外的贵族千金的战利品,不过猜测出他不是新玩家时还随身带着,这荷包也就明显对他有特殊意义。
二年艰难道:“这是内子的。”
要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荷包只是个外包,内胆里面缝进去的口袋才是空间口袋,给他也不是不成。
只是小世子却突然嗤笑道:“内子?人家千金可不想做你个山匪的内子。”
二牛看过来的眼神一厉,便见小世子拿过祝央手里那荷包。
“这种绣纹的寓意特殊,多是京城贵女孝敬父母的,连赠送兄长都算逾越,会作为定情信物送你?那简直是一身规矩学狗肚子上去了。”
“八成是强占了人家处境落魄的贵女,擅自以丈夫自居,便真以为低贱的根脚有所不同。”
“那我这么告诉你吧,如果那位千金并非家族落魄流落到你手里,即便你俩已有夫妻之实,她的家人哪怕是把女儿掐死也不会承认你这么个山匪,更何况你身上既只得人家本意是送给父母的物件,人家千金作何想法也一目了然。”
“你只是个强占清白女子的无耻之徒,别在这里自说自话,人家女孩儿是不乐意变成亡魂还被你个贱种以内子称之的。”
小世子一番讽刺之下,二牛脸都青了,看来是对这门亲事挺一厢情愿的。
祝央早知道这孩子聪明,估计对现状心里有数,没想到连这重都被他注意到了,一时间更为激赏。
于是便冲小世子晃了晃匕首:“还是你来吧,越来越期待你以后的样子了。”
小世子抿了抿嘴,也不跟祝央客气,这会儿说多了都是白搭,有些事自个儿记心里就是了。
他一刀抹下去,那狡猾如狐又心细如发的悍匪终于只能止步于此。
顺手将尸体扔食人花里面,这些花倒是不挑剔,一收到尸体就拼命分泌消化液。
至此玩家只剩三人,入场玩家只余三分之一。
徐骁擦了擦刀上的血,道:“走吧,回去!”
谁料才转身,就被一阵臭气迎面袭来。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本就是个天然的陷阱坑,也不知道这臭气哪儿来的,跟一股强风似的猛的吹经历啊,难以散去。
众人一来就差点被熏吐了,徐骁还好,没那么讲究矫情的毛病,可祝央和小世子这会儿就不光是恶心了,整个人头皮都炸了。
但这股气体还不光是臭,凭借那巨臭无比味道,接踵而来的是脑子里针刺般难受的刺激。
接着整个人便晕晕乎乎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体质未经过强化的小世子直接倒地晕了过去,祝央他们稍微好点,但也是精神难以集中。
不过她和徐骁也是狠人,心道不好之下,立马将就手里的武器给自己来了一下。
怕招来蚊子倒是刺破皮肤出血,只不过靠将手指掰脱臼的痛楚刺激意识,也轻松不到哪儿去。
这样一来好歹没晕过去,只是也仅仅没晕过去而已,两人战力不稳,几乎是同时单膝跪地支撑身体。
小黄鸡见状立马扑凌着翅膀跑过来,它倒是没晕,像是天然对这些气体有所忌惮,见妈妈这样,连忙用幼嫩的翅膀拼命扇风替想她掀飞周围的气体。
可这会儿翅膀没长成,扇不出什么动静不说,整个地形也是方便臭气在里面循环的。
这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祝央抬头,从隐匿的石山里面走出来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庞大,比小黄鸡还要大一倍,可巨大的体型并没有显得它脚步笨重沉闷。
反倒是几个起落间就借力从石山跳到他们附近,整个过程轻巧无声,也难关对方能突然发动偷袭了,动物天生的狡猾隐匿确实是常人难极的。
何况是以狡猾敏捷著称的黄鼠狼?
那巨大的变异黄鼠狼一步步靠近,不过比起他们三个人,对方好像对小黄鸡更感兴趣。
眼睛里冒着渗人的绿光,一边走一边有口水滴在脚下的冰面上,可见鸡肉对它的诱惑力多大。
祝央看着这该扒皮的畜生,拍了拍一个劲围在她周围扑凌小翅膀的小黄鸡,示意它躲后边去。
小黄鸡这次却没听妈妈的话,反而转身对着黄鼠狼,嘴里那平时听来软萌可爱的‘叽叽’声,这会儿听着竟尖锐异常,稚嫩的翅膀展开挡在祝央面前。
就是体型再大外表也是小鸡仔,这母鸡保护小鸡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滑稽,可在此刻却没有任何人笑得出来。
而祝央本人,虽说这会儿受到毒气刺激算是目前为止最狼狈的时刻,但也不至于无计可施。
但小黄鸡毛乎乎的身影却难免让她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那黄鼠狼眼见鸡仔自不量力,嘴巴竟露出个类似狞笑的弧度,身子微微下压,做出一个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
绕着他们周围走了两步,随时都可能扑上来,用尖锐的爪子和牙齿撕碎小黄鸡的身体,饱餐一顿后再咬死拖走他们三个存粮。
徐骁见那气体对于身体的刺激久久无法散去,早已经撕下布条掩住口鼻的他兜头对着自己的鼻梁就是一拳。
又一次的明显痛觉让他越发清醒,凭着强大的毅力站了起来,拿出工兵铲和黄鼠狼对峙。
黄鼠狼像是知道他的厉害,对他颇为忌惮,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并不贸然交锋。
只对峙的时间越长,对他们就越不利,毕竟黄鼠狼可以随时补充臭气,而他们却需要新鲜的空气。
见徐骁下盘有些不稳,黄鼠狼眼睛一厉,闪电一样抓住机会扑了上来。
它巨大的爪子挥出,如同几道利刃,徐骁连忙用工兵铲格挡,竟又是和当初对上螳螂一样,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这黄鼠狼可以说是他们目前为止遇到的最棘手的变异物种了,狡猾至此,可见智商不会比人低,算准了他们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这要不是他和祝央能抗,他们一伙儿还真栽在这偷鸡畜生手里。
祝央见徐骁一交锋就落了颓势,想给黄鼠狼制造幻觉替徐骁争取攻击机会。
可现在脑子被熏得刺痛,注意力无法集中,幻术对于精神的稳定要求颇高,显然她这会儿是达不到要求的。
祝央也不心慌,一技不行,她便五指一伸,一股寒气便冲着黄鼠狼而去。
那黄鼠狼端的反应迅速,猛地往后一退,可后面又是几股冰刺凭空从地面突出。
一时间黄鼠狼左右跳动闪避,动作灵活,那冰刺竟然奈何不了它。
有寒流出现在他周身,但尚且未凝结成冰将它整个冻住,就被它跳出了霜冻范围,来回交锋几息后,这家伙除了表面皮毛挂了一些散碎的冰渣,竟然毫发无伤。
徐骁见状越发心里沉重,祝央的徒手格斗虽然远不如他,可这家伙一身本事,又风格伶俐,连她现在手段频出都奈何不了这只臭畜生,可见这畜生的厉害。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黄鼠狼见袭来的冰刺越发有些无力,寒气也越来越微弱,到最后甚至浑身一抖,便能抖掉那层爬霜,越发得意。
突然它前面出现脚下出现根冰刺,它轻松一躲,如同前几次一样,可这次就在它爪子轻盈落地时,那冻住蚂蚁的冰面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黄鼠狼一惊,忙要将脚抽出来,凭它的力气这种厚度的冰面根本奈何不了。
可为时已晚,爪子上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等它脚拔出来的时候,上面已经血流如注。
祝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流血了可不就好办了吗?
借着血液的水分,祝央直接透过冰面的延展,将黄鼠狼的血液冻成冰,再蔓延到它体内。
当然这黄鼠狼已经意识到不对,自然全身猛烈一抖,想震碎她能力带来的效果,事实上祝央也不可能在现在操纵微妙,达不到巅峰状态的情况下冻住这么个凶猛生物。
可让它行动受限已经足够了,果然那家伙原本敏捷的速度迟钝了很多,脚步不再轻巧。
它一步步往后退,想彻底退出冰层范围,有臭气的补充,再等身体的寒冷褪去,始终能耗死这几个猎物。
可这恰巧中了祝央下怀,它脚刚刚踩出去,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爪子上的肉凭空就少了一大块,上面还挂着几只蟑螂不断往上攀爬啃噬。
原来祝央早偷偷在外沿布置下的,就在冰面上撒弹珠太过显眼容易引起警惕,这黄鼠狼弹跳不弱,动作又快,察觉不对跳出去打持久战就完了。
可冰层外面满是枯枝树叶,在这层掩护下,黄鼠狼踩上来就是个死。
果然它想甩开那条腿上的蟑螂,但另外三条腿站立下盘就不是那么稳重了,周围掩藏起来的蟑螂蜂拥而上。
数落虽没有蚂蚁众多,但效率绝对更惊人,毕竟一口就是拳头大小,黄鼠狼体型再大,瞬间被活啃几大坨肉也受不住。
眼看四肢被废,黄鼠狼拼命挣扎,可祝央一脸狠意,是全没有留它全尸的意思。
咬牙恨声道:“竟然对着我放屁,给我啃光它的屁股。”
亏得蟑螂宝宝们吃得糙,要换了蚂蚁,这么臭的东西还真不干。
黄鼠狼在尖利的惨叫中死去,祝央和徐骁也松了口气。
这尼玛玩家勾心斗角差点被动物捡了现成便宜,说着都丢人。
不过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小黄鸡把妈妈扛背上,徐骁又捞起还在昏迷的小世子,三人一鸟有些狼狈的出了这片。
呼吸了外面的新鲜空气后,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那备受刺激的大脑稍微好点了。
徐骁这才骂道:“那玩意儿屁股上到底是什么生化武器?无敌了真是。”
祝央深有体会,她这会儿对徐骁全身上下的味道嫌弃至极,说难听点就跟刚从粪坑里捞出来似的。
于是忙对徐骁道:“别靠过来,你臭。”
徐骁:“姐们儿你说我之前要不要先闻闻你自己?”
祝央下意识的闻了闻:“呕~”
回到营地祝央便带着小黄鸡跑河边一阵猛搓,手臂大的皂荚用了好几个,她连带小黄鸡被搓了好几遍。
今天穿那身衣服也干脆不要了,要不是鸡仔毛不能剃,她都想把自家娃的毛剃了重新长过。
洗完颇有阴影的时不时闻闻自己,老抓着徐骁闻:“你说我是不是还有味儿?”
徐骁和醒过来吐了一遍的小世子也在河里拼命搓,这会儿小世子帮他搓背,闻言咧嘴一笑:“要不你把身上的皮剥一层让它重新长?反正有恢复药水。”
祝央没说啥,小世子倒是先道:“要不疼的我真想剥层皮扔了。”
徐骁反手抓过他的脑袋往水里按:“小兄弟你这么娇气不行啊。”
一大男人跟人家还没成年,放现实中最多还在上高一的小男孩儿扭打半天才起来。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三人围火堆边烤衣服,今晚吃得随便,直接烤了点鱼虾蘸调料对付。
正吃着饭,小世子突然道:“我杀的是我爹的继室和异母弟弟。”
祝央和徐骁嘴里叼着鱼看过来,便见魏江离又道:“当然也不止他们两个,还杀过恶奴无赖和外边的奸人,由我亲自动手的只有他们两个。”
说着叹息一声:“本来还想杀爹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就被拉到这里来了。”
呀,这孩子牛皮,小小年纪已经在宅斗中胜出,并且只差最后一步就完成权利更替了。
魏江离掰了块虾肉沾了香醋塞嘴里,进食的仪态顿显贵族的端方优雅,哪怕实在山野中围着烤火堆。
他慢慢咀嚼咽下去后,这才接着道:“进游戏的都是身犯杀孽的人,看看自己,再品品别人,很容易就能猜到这游戏对玩家的筛选标准。”
“可笑那几个家伙对自己手上沾的血是没数的,居然敢小看任何一个人。”
他这是指二牛了,不过一般人并不会心思通透到一开始就思考这些,并且因为新人在游戏中寸步难行,抱团是本能,自然每个人都不会暴露自己恶意的一面。
蠢货只会被现状推着走,而聪明人则知道摸索探路,其实一旦心里明白这个筛选标准,再回过头看,一脸老实憨厚的二牛和才不到十五岁年纪的小世子才是最可怕的。
“基于这个前提,徐哥还特意扔出个所谓‘通关按钮’的饵,每个人做的哪怕细微的一件小事,都得多品味三分,索性条件有限,又在你俩的眼皮底下,其实只要小心点,避开也不难。”
他抬头看着祝央:“那次我被蜘蛛吓坏了,我以前是不怕蜘蛛的,可差点丧命于毒蜘蛛后,我就开始怕了。”
他这会儿估计是彻底处于放松状态,想到什么说什么,便不怎么在意语序逻辑。
祝央他们了解到他的背景,这家伙不仅出身高贵,母族也显赫强势,作为嫡长子才出生就被请旨封为世子。
要知道,古代孩子死亡率高,即便是贵族的孩子也多夭折,所以除非情况特殊,不然很少有给刚出生的孩子封位的。
只是父族和母族算是强强联合,夫妻之间倒是没什么感情,就处个相敬如宾罢了。
魏江离不到五岁生母就染上风寒去世,后来父亲续了弦,因继室家境远不能和原配相比,对于丈夫自然是百般讨好,久而久之两夫妻自然感情深厚,蜜里调油。
后来继室生了儿子,魏江离生父对于他本人倒是满意的,只架不住对幺子的偏疼以及老婆十年如一日的枕头风。
再加上魏江离母族最近因为朝堂之争颇有些灰头土脸,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上面盯着也得韬光养晦。
人家一百年望族就是低调,那也不是人人可欺的。他那蠢继母倒是蹬鼻子上脸,加上丈夫对幼子明显偏爱助长的野心,居然就敢设计谋害嫡子。
这人再蠢,可好歹把持国公府中馈十年,关键是聪明人有时候还真无法预料一个蠢货能干出什么,竟真的差点阴沟里翻船。
那事之后,他父亲居然还一力保继母,你就是把人软禁起来,好吃好喝的拘着也稍稍全了儿子的面子,可他父亲不,一个劲的只知道替继室脱罪。
也是他爷爷奶奶已经故去,不然都得打破他爹的头,真当家里的嫡子是任你个贱种欺负的小可怜?
魏江离不再对父亲抱期望,直接设局搞倒了父亲,并当着他的面亲自将毒药灌继母和弟弟口中,若不是得估计着上面的眼色,不适合做得这么明显,他当时就送这一家三口齐齐上黄泉路了。
魏江离道:“我不是好人,如果仅仅是考验我的赤子之心,就算我做出那样,也是装的。”
“可我明白怎么审时度势,并且信守承诺,所以徐哥你如果想要找可以交付后背的人,我不会让你失望。”
徐骁一笑:“哟!这你都看出来啦?”
说着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世子的肩膀:“那二牛自诩聪明,机关算尽,却不如你一早看透。”
一群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斗个你死我活,结果呢?让个躺一边啥事不干的小孩儿躺赢。
祝央嗤笑一声:“你也真是缺德,狗屁‘通关按钮’,亏你干得出来。”
进入这游戏的大多不是良善之人,除了少数职业特殊,比如军/人或者特/警之类,普通人手上沾了人命,除了少数在情理之中,大部分能对同类下手的,可见会是什么好货?
他们这场运气不好,一个好人都没有,再来个‘通关按钮’的刺激,随着丛林的危险掀开,肯定有人想除掉对手早点通关。
再一个发现杀了人居然有积分,那贪欲便停不下来了。
二牛虽然知道徐骁在骗人,不过他有自己的目的,索性将计就计,借着别人的手除掉多余的玩家。
普通通关的奖励有限,他自然想着捞偏门,目标其实一直瞄准的是徐骁。
只是祝央太过强势精明,让他早早暴露而已,不然凭他的狡猾,徐骁虽说知道这种人肯定在装傻,但怎么也不会猜出他是有经验的玩家,还真不定就大意栽跟头。
祝央一开始料到引导者不能随便杀新手玩家,还以为徐骁故意设计新人互相残杀,达到一个他没透露的隐蔽目的。
但到后来又发现不是如此,他这目的看着险恶,但关键时刻却实在是可靠之人,这并不单指能力。
所以他的用心就值得深思了。
小世子聪明,把准了团队里最强的两个人的心思,没有祝央那诸多线索的牵绊,倒是一眼就看出徐骁在寻找同伴。
想到这里,祝央突然脑中闪过一道光,便问徐骁:“游戏有什么新的规则要出台?”
徐骁诧异的看着她:“这都被你猜到了?”
祝央点头:“按照你之前的说法,游戏空间虽然抱团严重,可每个人说到底进入游戏都是随机个体,那么你的筛选就毫无意义。总不会你是那种喜欢做审判的人吧?”
“当然不是。”徐骁笑了笑,或许是觉得最终剩下这两个人达到了心里的期待值,便不再犹豫,直言道:“因为接下来游戏要组建战队。”
“被选中的引导者就是战队的队长,我不知道除了我还有多少人被选中,因为这才是第一场,得等回到游戏空间我才好打听。”
“只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游戏特意培养出的战队,以后肯定有大用。”
“然而我现在最先要关心的,是如何筛选可以交付后背的队友,毕竟以后任务可就绑定了,我们游戏这些玩家的来路你也知道,那可不是可以轻易相信的人呐。”
祝央点点头,表示理解:“对,即便做不到纯善,但至少得明白,背后捅刀的或者蠢货,哪一种都让人头痛。”
接着她啧啧赞叹道:“难怪我说你们这里玩家质量怎么这么高,七个人里就有三个天赋不浅的人物,原来是精英队伍的种子选手。”
这比例虽然在玩家中不到一半,可想想看祝央在自己游戏新人场,一场能见到一个亮眼点的可造之材都不错了。
刨除人品善恶不算,小世子,二牛,甚至那个小偷儿,都是不得了的人物。
不过可惜了,这些人如果在普通场合大概率是脱颖而出的,只要给他们一段成长时间,相信绝对是高质玩家。
三人正聊着天,却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不少蛇虫鼠蚁往他们这边涌来。
他们连忙起身备战,可对方显然不是冲他们来的,居然直接穿过他们往森林里面跑去,像是后面有怪物在追一样。
祝央他们还以为是凭空出现了什么变异怪兽,会不会是能死的新人都死光了,所以游戏增加了难度。
结果却突然看见原本离他们老远的河水,已经在近在眼前。
之前从山洞是一眼看不到河的,现在却抬眼就能看到,离他们直线距离最多五十米。
“怎么这么快?”
徐骁道:“还能怎么?游戏时间快结束了呗。”
“可我们还在这儿。”小世子皱眉。
“所以了,一定是我们还没有完成任务。”徐骁说着看着祝央:“我们的任务仅仅是生存下去,但是你嘛——就不一定了。”
意思很明显,你丫拖的后腿站出来负责人。
祝央笑了一笑:“你知道啦!”
“你都没怎么掩饰,我再猜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一开始她还有所注意,不过随着人越死越多,她也就不惮于表现实力了。
徐骁咂咂嘴:“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有自然系能力,还有那啃光蚯蚓的虫子居然也是你的,这都不算还有幻术干扰。”
“游戏这就不厚道了啊,看看人家浑身外挂,咱们怎么就得个血统或者能力这么难?”
亏得他不知道刀技也是爆出来的,还有镜面穿梭这个,因为条件有限没有展示过,不然绝对更不平衡了。
谁料祝央比他更不满:“你看看你们卖的东西,再看看我们这些穷酸玩意儿?”
“你一空间才一千多点,我这几天喂你们那些调料包,还有煮饭烧水的铁锅都抵你十分之一的价格。”
徐骁闻言脱口而出道:“啥?它怎么不去抢呢?”
两人一时间组成了吐槽游戏联盟,小世子适应半天才听懂这话什么意思。
不可思议的看着祝央道:“你来自别的游戏?”
又问徐骁:“你怎么看出来的?”
徐骁摆摆手:“你仔细回忆一下她平时怎么说话的?”
其实细节真的挺多,尤其对于他的工具的执念,以及积分的嗤之以鼻。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家伙对积分的艰难没数,后来她的本事渐渐解锁,前后一联系,以及她一身本事却两手空空的架势。
虽说得出的结果不可思议,但那确实是就是事实。
魏江离确认后第一个反应是:“那你还跟我们回游戏空间吗?”
“应该会吧?”徐骁替她答道:“她既然能得到积分,那说明游戏认可她的参与,积分兑换商品必须得在游戏空间,至少得让她买了东西再说吧。”
但这完全没安慰到人,魏江离一时间有些颓丧。
徐骁也不理会他,戳了戳祝央:“这水按照现在的速度,明早就能淹没整个森林啦,你倒是快想怎么通关啊。”
此时他们已经往后退了很远了,之前住的山洞也将要被淹没。
祝央无语道:“可关键是我那狗比游戏压根没给我任务啊。”
说完这句话她脑中电光一闪——
对哦,没给她任何提示,不就是要求她发现什么吗?
她这这里了解到的最宏观的情报是什么?便是这种类似的游戏居然不止一个,并且这边居然在筹备精英战队。
祝央脑子转得飞快,狗比游戏为什么送她到别的游戏串场?为什么她得知道这些情报?这些对于游戏来说意义何在?
所有的线索在脑中交织,然后汇集成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祝央睁眼,开口道:“游戏与游戏之间,在未来会存在通常竞技的关卡。”
不管是什么目的,总之游戏特意选中的玩家,或许还不止这两个游戏,最终玩家与玩家之前会因为一个目的有一战的。
徐骁这边成立精英战队小组,这些小组区别于普通玩家的通关模式,这便是这个游戏给它自己玩家的提示。
而狗比游戏的提示方法则是将答案藏在任务中,能不能明白的,就看悟性了。
毕竟竞技关系始终得做到公平。
果然祝央话音刚落,脑中便传来通关成功的消息,不断上涨的河水也突然停了下来。
下一秒,三人一鸡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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