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不是个喜欢安排旅行日程的人, 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非常行动派, 但他同时也是个享乐主义者, 所以无论去哪,都能过得开心自在。
这次规划的旅程的起点是基克拉泽斯群岛, 该群岛位于希腊,著名蜜月圣地圣托里尼岛就在这个群岛之中。上午的飞机,到达是当地时间的午夜。九月中算是圣托里尼的一个淡季, 但游客还是前仆后继的来,许多国人带了一个摄影团队过来拍摄婚纱照,
调整好了时差, 第二天下午,林天咨询了酒店的前台, 和傅医生去了当地一个小型的葡萄酒工厂, 被忽悠着买了几瓶圣桑托酒, 林天出来后突然想到,这玩意儿不能带上飞机呀。
因为计划是傅星河想到的,他提前买了机票, 林天连安排私人飞机的时间都没有。
圣托里尼岛紧靠着火山口,所以这座城市倚靠着火山断崖, 成梯形建造, 非常特殊, 房子几乎都是白色墙壁, 蓝色圆顶, 各种窄小的巷子像迷宫般一样,为旅游业而发展出来的咖啡馆酒吧餐馆,在这些梯田般的巷道中林立。
林天和傅医生一人抱了两瓶酒,却在走回酒店的路上迷路了。傅星河是知道路,他有记路的习惯,所以哪怕路形复杂,而且还是第一次来,傅星河仍然能分清方向。林天则是太兴奋了,什么都忘光了。
找不到路了,索性作罢,抱着四瓶酒,买了两张缆车票,从上至下观光壮阔的火山口,从缆车上往下望去,充斥着红色黑色以及白色的火山岩,连绵起伏,非常壮观。从缆车上下去,林天还想买张票看一次,傅星河却拉着他去买了开往纳亚卡美尼岛的轮船票。
火山岛的黑色火山岩使得路面凹凸不平,走路非常吃力,傅医生的皮鞋软,材质好,但在这种地面上,他的脚会非常不舒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山岛特有的硫磺气味,地面时常会窜出一股高温的硫磺气体。
越往深处走,地面就越不平,林天让这里的热气熏得汗流浃背,傅星河弯腰,从地上摘了一朵黄色的花,似乎是想别在林天的耳朵上,但是最后作罢,他捏着林天的手掌让他摊开手心,把火山岛上盛放的黄色花朵放到他手心,“收好了,纪念品。”
林天嘴角含笑,把花捏在手心里。
火山岛位于圣托里尼岛的中心,从这里,可以环顾旁边的几个小岛,傅星河和林天开始往外围走,林天走得吃力,傅星河自然也不大好受。
林天弯腰,在他身前半蹲着,“哥,你上来,我背你。”
“你背了我,回去脚该废了。”傅星河拒绝了,他把林天扶起来,“真想背,到了平地再让人过把瘾。”
走到码头时,已是夕阳西下,日落的阳光洒满爱琴海,金黄色的太阳在地平线尽头停滞了,海面被染成橘色和金色的渐变色,余晖落到每个人的脸上,林天扭头看傅医生,发现傅医生也在看他,两人对视着,林天伸手,把刚刚傅星河摘的那朵作为纪念品的花,别在他耳朵上。
傅星河略一皱眉,但是没说什么,也没取下来,“不准照相。”
“我保证!”林天眨眨眼。
正当林天和傅医生在圣托里尼度假的时候,国内传来消息,说秦韵从家里二楼摔下去了!
林昭腿脚不方便,,有专人照顾他,但不能从林宅出去,每次出去都要坐着轮椅,他很反感一些人眼神,渐渐就不爱出门了。魏如烟很想来看儿子一眼,可是她以前远远的看见过秦韵,知道那是个很厉害的女人。由于在内心深处对秦韵有所所畏惧,魏如烟根本不敢去她的地盘。
可是阿昭给她打电话时,说的是:“林太太已经疯了,每天在房间里又哭又笑的,妈,您不用怕她。”
“真的啊?真疯了?”
“失宠,加上产后抑郁症吧,总之不大正常。”
听见林昭这么说,魏如烟就提前给林瀚海说了一声,挑了个时间,让林家的司机把她送到了林宅。
因为林昭腿脚不便,所以他只能住在一楼。家里的厨师和佣人也住在一楼,魏如烟到他的房间看后觉得很不满,“你爸爸就让你住这种地方?太过分了,还是秦韵那女人安排的?!”
“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要是能走路,我当然要住二楼……结果你看,我现在连课都不能去学校上。”林昭眼里流露出憎恨来,这股情绪最终被惧怕给压住了。
“都怪那个林天,你说天底下怎么有他那么坏的人?我们平民老百姓想反抗还反抗不了,你说……”
“妈你别说了,”林昭打住她,“这房子里到处都是林天的耳目,你这么说他坏话,会被他知道的。”
“不是你爸的房子吗?”魏如烟惊了一下,“你爸的房子里怎么全是林天的耳目。”
林昭摇头,嘲讽道:“我以前说我不要来林家住,你非要让我来,这里还没家里住着舒服呢。”
“这也是为你好,被你爸爸接回家了,就相当于一个承认你懂不懂?”她仔细揣摩着林昭的脸色,“是不是谁给你气受了?”
林昭说:“你不知道,这家里还有一个小孩呢,是林太太生的。那小孩儿有病,得了什么唐氏综合症……林天的人似乎不让她碰孩子,结果林太太就每天闹,半夜里都在闹,她好像不需要睡觉似的。”
“那不是疯子吗?”
“是啊,是很像疯子,那天家里还来了几个医生,说要给林太太看病,结果林太太一把推翻那群医生的医疗器械,抡起凳子就往医生身上砸,让他们滚。”
“那她这也是活该呀,脾气这么坏,难怪……”话还没说完,林昭突然蒙住她的嘴,嘘了一声道:“别说话。”
接着脚步声响起,有人敲了敲门。林昭道:“谁呀?”
“夫人问魏太太要不要上楼去跟他喝茶。”
是宅子里一位的佣人的声音,专门贴身照顾秦韵的。
其实秦韵原话不是这样的,她原话说:“让那个狐狸精上来见我,我倒要看看,有多倾国倾城呢。”只不过佣人客气地称呼她为魏太太罢了。
魏如烟没什么主见,她有些慌乱地看向林昭,“我该怎么说……”
“去吧,这里是她家,还是不要得罪林太太了,她要是突然发疯,你就赶紧走。”他声音变小,叮嘱说:“妈你记住,她现在这样,早晚要进疯人院的,你不要把她得罪狠了,别和疯子讲道理。林太太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魏如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可是林昭的话还是让她心惊肉跳了起来——成为林太太,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不得已,魏如烟只好上楼去。到了二楼,她才知道林家有多豪华,从外面看,只知道大,漂亮,进来上了二楼,她才彻底看清楚全貌。而阿昭住的那个一楼和这二楼装潢一比,简直就和地下室差不多。秦韵的房间更是华丽,远远不是林瀚海给自己买的房子能比的。
佣人把她带到主卧旁边会客厅的阳台去,秦韵正坐在那里喝茶,曼妙的白色窗帘让风吹起来,让她的身影变得影影绰绰,一个上年纪的女人,却显得如梦似幻,侧脸更是美得惊人。
阳台上摆了一共三把椅子,秦韵自己坐着一把,一把空着,还有一把上面放了一个玩偶娃娃——像是手工制品一样,娃娃长得很丑,像蒂姆伯顿的电影《科学怪狗》里的角色一般,不同的是,那玩偶向上倾斜的眼睛跟一条缝似的。
“坐吧。”秦韵很冷淡地招呼了她一声,也没有给她倒茶,反而是自顾自地品自己的茶。
“林夫人……”魏如烟有些不敢坐下,她眼睛盯着那把藤椅,很怕上面插了一根针。
秦韵皱眉道:“叫你坐下你就坐下,懂不懂规矩,野鸡就是野鸡。”
魏如烟嘴角抽了抽,真把自个儿当皇后呢?还野鸡呢,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凤凰了?魏如烟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不知道秦韵把自己叫上来做什么,喝茶?怕是下马威吧。
可魏如烟到底不敢得罪她,为什么?就因为秦韵那个叫林天的儿子。虽然她早听说林天和父母关系不好,可林天好歹是秦韵生的吧,再不好,总不至于反目成仇吧?要是秦韵到林天那里告状,自己和阿昭不就玩完了——毕竟阿昭还得罪过林天。
她大气也不敢出地坐在那里,秦韵抿了一口茶道,“魏小姐,你今年多大了?”
魏小姐——秦韵居然这么叫她,魏如烟脸色涨红,秦韵这简直就是在羞辱自己,因为她魏如烟还没嫁人呢,所以叫她魏小姐似乎也没错,可是她都有林昭这么大的儿子了,秦韵这是在赤`裸裸地嘲讽她,野鸡永远变不成凤凰。
魏如烟如实回答说,“夫人,我三十九了。”
秦韵手抖了一下,茶水抖在黑核桃木的茶桌上,她也不去擦,反倒用手绕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圈,画无意义的图案。她漫不经心道:“哦,那魏小姐跟瀚海多少年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我……”魏如烟有些坐立不安了,秦韵这些问题简直让她招架不住。
“魏小姐这是不会说话了吗?不会说话,那你的舌头长出来是为了什么?”秦韵微笑着执起茶桌上的刀叉,切了一角布朗尼蛋糕,但没吃,“舌头没用吗?”
魏如烟头皮发麻,只觉得秦韵说话时像是要拿刀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似的。她不禁有些腿软,心里盘算着要是等下秦韵真的疯了,一刀过来,自己要怎么办?这里是秦韵的家,她连个帮手都没有。她急坏了,心里迫切地很想离开这里,秦韵让她感到非常的压抑、不舒服。阿昭说的是对的,这个女人果然有点问题,像是疯子一样。
“回答我的问题!”秦韵一把将刀子插在桌上,但她力气不够,刀子反弹起来直接落到了地上,落在了魏如烟的脚边,她浑身颤抖了两下,简直要哭了,秦韵怎么这么可怕。
她只好磕磕巴巴的回答道:“我跟跟林先生二十多年了……跟他在饭桌上认识的。”她真的很想离开,犹豫了一下,说,“林夫人,我还有点事儿,我能先走了吗?”说着魏如烟就站了起来。
“叫你走了吗?”秦韵接着把那把银质的叉子扔在瓷盘上,很清脆一声响。
魏如烟拔腿就想跑,秦韵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阳台的栏杆不算高,秦韵没什么力气,但魏如烟更是体态娇小,秦韵一抓就把她抓了过来,他把魏如烟拽到栏杆边缘,手掐着她的脖子,魏如烟挣扎向后倒去,半个身子都在栏杆外面了。
差一步就要掉下去了。
他满眼惊恐,猛烈挣扎起来,“林太太我知道错了……我离开林先生还不行吗,求求您放我一马……”
秦韵却不为所动,“现在知道怕了,早二十年干嘛去了,二十几年前你还是个小姑娘呢,怎么就懂得勾引男人了?”
她是真没想到,秦韵居然敢杀人,她手上用的力气很大,魏如烟翻着白眼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拼尽全力伸手去抠了秦韵的眼珠子。秦韵猛地一下被她用狠劲戳中了眼珠,她玩命似的掐住魏如烟,想把魏如烟给推出栏杆,魏如烟则使劲拽住她的头发,最后死命拽住她的手。在她掉下二楼的时候,秦韵也被她拖下了水。
从二楼摔下,能有多严重?花园里的草坪松软,魏如烟摔断了几根骨头,秦韵则要严重一些,两人通通躺进了医院。
林瀚海听见了消息,也没有去医院看两人,觉得她们是在瞎闹腾,而且还是为了自己在瞎闹腾,这让他有一种优越感,觉得做男人做到自己觉得地步,也算是成功了。他心里想着魏如烟和秦韵肯定都很想自己去医院看她们,自己先去谁的病房,谁就胜利了。林瀚海怀揣着这个想法,索性懒得去医院了,反正就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几个月就好了。
不过了解当时情况的他也觉得秦韵实在是不正常,哪有正常人被激怒了扑过去掐人家脖子的?他很可惜秦韵居然没有摔瘫痪,摔成了植物人才好,这样这个大麻烦就自动解除了。
发生这样的事,最生气、最懊悔的要当属林昭了。魏如烟是来看他的,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当时就应该直接让魏如烟走,而不是让她上去见秦韵。若是他腿脚还是完好的,那他完全可以陪着魏如烟上楼,就完全不会发生之后的事了。也幸亏只是二楼,幸亏不是水泥地,而是松软的草坪,否则现在的结果不是躺医院,而是直接进殡仪馆了。
林昭想从林家搬出去,魏如烟却不准许,他知道秦韵估计也是强弩之末了,坚持不了太久,林昭要是因为自己的事现在搬出去,那不就等同于输得一败涂地吗?
这么大的事,对于在度假的林天和傅星河却没有太大的影响,林天是看见消息就立刻把消息给删了。孩子的出生证和户口已经办好,问林瀚海叫什么名字,林瀚海说之前不是取好了吗,就叫林唯,这是当时秦韵取好的名字,但是林唯和林巍正好同音,于是上户口的时候,林瀚海漫不经心地多加了两横,叫林雎。
他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了多长时间的。唐氏综合症的患儿普遍免疫功能底下,而林雎则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在婴幼儿时期,唐氏综合症患儿常常会反复患呼吸道感染等等各种感染,加上他还有先天性心脏病,早夭的可能性非常大。
听医生说这个孩子起码要等到四岁能说话,林瀚海就更不乐意见到他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让他感觉到非常糟心,更别提孩子刚接回来那个晚上,秦韵半夜把孩子抱到房间来,挨着他一块儿睡觉,这让他想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他既不去医院,也不回家,整日在外面浪。而林雎,因为有林天的交代,反而是林巍对这个孩子很上心,时常去看孩子,下班时还会买玩具给林雎带回去,虽然小孩儿不懂得玩玩具,而且没有反应,脸上通常挂着衣服神游太空的茫然表情,关心这样的孩子,很容易叫人感到挫败,但林巍却很有耐心。无论林巍是真的关心还是做给林天看的,林天都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至少现在看起来,林雎不算孤单了。
这是他唯一能给这个弟弟做的了。
基克拉泽斯群岛总共24个小岛,一周的时间内,林天和傅医生基本把这24个小岛玩遍了。两人从锡拉机场,飞到了雅典国际机场,接着两人乘坐私人飞机,途经欧洲,飞到智利圣地亚哥,在圣地亚哥住了两天后,私人飞机带他们飞越德雷克海峡,直接到达南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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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你们的芒没有战斗力了
又开始写游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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