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洋买的是硬卧票，如果是他自己，就直接买硬座了，可有芳华跟狗蛋，他不舍得他们受苦，就奢侈了一回。

　　狗蛋第一次坐火车，整个人很兴奋，爬到床上，东看西看，很是稀奇。

　　隔壁有一对老爷爷老奶奶，老爷爷好像身体不舒服，上火车后就躺在床上，老奶奶忙前忙后的一直照顾老爷爷。

　　狗蛋看着这对老爷爷老奶奶，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方华好奇，小声问狗蛋，“狗蛋，你在看什么呢？”

　　狗蛋红着脸看着方华，羡慕的说道，“这对爷爷奶奶好慈祥啊，我爷爷奶奶……”

　　剩下的话狗蛋没有说下去，但方华明白狗蛋想要说什么。

　　杨春香对狗蛋别说慈祥了，不欺负他就不错了，至于姜建安，那是朴实的农民，对爱不太会表达，对自己的孩子也很木讷。

　　她不知道姜建安对狗蛋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说没有感情也不可能的，毕竟是亲孙子。可若说是有感情，可当杨春香及姜海杰他们欺负狗蛋的时候，他的选择是旁观。

　　可能在他看来，都是一家人，打打架无伤大雅。

　　这可些在狗蛋的心里，却造成了一定的阴影。

　　如今让他看到稍微和善的老爷爷老奶奶，就会让他想起对他不怎么亲近的爷爷奶奶。

　　方华将狗蛋抱在怀里，“狗蛋，妈妈告诉你啊，爱是有许多种表达方式的，或许你的奶奶爷爷，他们不太会表达，所以你感觉不到他们对你的爱，但他们确实是爱你的。”

　　为了狗蛋健康成长，方华只能说些违心的话。

　　她不想狗小小的年纪就有了心里阴影，好在他年纪还小，还可以补救过来。

　　姜海洋感激的看了眼方华，她没有当着狗蛋的面说他父母的坏话，没有说他们不配当狗蛋的爷爷奶奶。

　　既给他留了面子，又没让狗蛋记恨爷爷奶奶。

　　看到老奶奶起身，准备去接开水。

　　姜海洋主动的接了过来，“老奶奶，我刚好也要去接开水，我给你一块接吧。”

　　老奶奶感激的连连说道，“谢谢你，小伙子。”她还正愁去接开水，有些不放心老伴。

　　老伴现在有些离不开人。

　　姜海洋从网兜里掏出军用水壶去接水。

　　老奶奶惊喜的问道，“小伙子，你是军人啊。”

　　“是啊。”姜海洋朝老奶奶笑了笑，就拿着水壶去接开水去了。

　　姜海洋走后，老奶奶看了眼狗蛋，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包饼干，拿给狗蛋。

　　狗蛋看到饼干，双眼冒火，手都伸出去了，想起妈妈说过不能随便吃陌生人送的东西，又将手伸了回来，抬头怯怯的看着方华。

　　方华摸了摸狗蛋的头，“快谢谢奶奶。”

　　狗蛋支着小牙一笑，接过老奶奶手里的饼干，笑眯眯的说道，“谢谢奶奶。”

　　“不客气！”老奶奶摸了摸狗蛋的脑袋，又回到自己的床位，不过却是坐在床尾，一边看着老伴，一边跟方华聊天。

　　“小姑娘，刚才那个小伙子是你丈夫吧？”

　　“是的，是我丈夫。”

　　方华对老奶奶笑了笑，“老奶奶，你怎么跟老爷爷单独出门啊。”

　　说到这，老奶奶叹了口气，自责道，“这都怪我，我想去外面转转，老头子不放心就跟着我一起去，孩子们都工作忙，我们就没给孩子们说，结果半路上，老头子高血压犯了，一直不舒服，这不，我们现在回家。”

　　躺在床上的老爷爷，听到老奶奶的话，费力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躺了回去，“老婆子，你都自责一路了，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这事应该怪我才对，怪我这身体不争气，不能陪你玩尽性！”

　　老奶奶起身，坐到老爷爷的身边，握住他的手，两双干枯的像是树皮一样的握在一起，让人看了有一种感动。

　　起码，方华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她老了，也有一个男人陪在她的身边，说着这些的话，到死的那一刻，她都是幸福的。

　　姜海打完开水回来，将茶缸子小心的放在老奶奶脚边的小凳子上，“老奶奶，这水很烫，您喝的时候小心着，如果喝完了叫我，我再给你去打。”

　　“谢谢你，小伙子，你们两口子人真好，还有你儿子，很可爱。”老奶奶感激的说道。

　　姜海洋嘿嘿一笑，伸手耙了耙头发，“老奶奶，您客气了，我是军人，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老奶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姜海洋将水壶里的水又倒进带来的小茶杯里，递给方华，“芳华，渴了吧，喝点水。”

　　方华接过来，先给狗蛋喂了点。

　　小家伙塞的满嘴都是饼干，吃得眉开眼笑。

　　得知这饼干是老奶奶送的，姜海洋忙去道谢。

　　老奶奶忙摆手，“这一路幸亏遇到了你们，不然我还真不放心撇下我老伴去接水，小伙子，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躺在床上的老爷爷，或许精神好了些，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就不要一直谢来谢去的，出门在外，互相帮一把应该的。”

　　“就是的，老奶奶，老爷爷说得对。”

　　姜海洋回来，坐在床边，拿起水壶喝水。

　　火车上没事，方华就跟老奶奶闲聊了起来，主要是她看这个老奶奶穿着体面，说话也很得体，不像是一般人，想从她嘴里多了解下这个年代。

　　虽然目前已经想好了到部队后做什么生意，可毕竟只是想法，真正做起来，会不会赚钱还不一定。

　　老奶奶见多识广，方华从她的嘴里得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饭点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从家里带的吃的。

　　方华他们跟被撵出来一样，哪里有时间准备吃的，只好在临上火车前买了些窝头和熟鸡蛋，还买了几个酱肉大包子，个很大。

　　这个年代的东西很便宜，也很实惠，一个包子吃下去就半饱了。

　　老奶奶没有带吃的，拿着饭盒去餐厅买饭。

　　方华给了狗蛋一个包子，见老爷爷看这里，又掏出一个大包子拿给他。

　　这个年代还没有塑料袋子，都是用裁成方片的纸来托着包子。

　　老爷爷怎么好意思要，一看这家人就是普通人家出身，方华推让了好几次，见老爷爷不要，只好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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