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巡演结束,之前联系的拍mv的导演正好有档期,我跟林子墨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因为歌曲注主要讲的是爱情,所以需要一个女主角,导演看了好几个女演员都不满意,其中有两个是投资方塞进来的,导演看了看还是摇摇头,“不行不行。”
然后那两个女生不情愿地走下去,这让我有些担心得罪投资方。
林子墨突然把我推出来,我差点有些没站稳,指着我,“就她吧。”
魏星在一边附和,“我也觉得芳菲的气质比较符合这首歌。”
什么鬼,魏星这是真的转性了,不过当mv的女主角,这可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这得加钱。
我有些为难,迟迟不肯确定下来,我林芳菲这是要进军演艺圈了吗?我会不会出道?但我的形象可以吗?被粉丝骂怎么办?
林子墨戳了戳我,“想什么呢?”
我赶紧摇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林子墨捏了捏我的脸,口气不容争辩,“那就你了,放心片酬按一线女演员算。”
我大义凌然地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有很多方面原因,但我觉得身为朋友应该帮你。”
林子墨一脸黑线地看着我,仿佛再说,你接着编。
魏星亲密地搂住我,都快要和我脸贴脸了,“芳菲当这次mv的女主角再合适不过了。”
我有些不适应她的亲昵,趁她不注意把胳膊抽出来。
拍摄时间很快就确定了,我跟林子墨趁着还没开始,去宋智家看了看银杏。
银杏一看见我们就扑了过了,不停地舔着林子墨和我的手,喵喵地叫着。
宋智抱着胳膊在一边不满地说:“银杏,见了亲爹妈就把我给忘了。”
银杏好像听懂了她的意思,跳到她的怀里,蹭她的脸。
匆匆见了一眼银杏就得回去开工了,林子墨摸了摸银杏的头,“银杏,晚上再来接你哦。”
宋智抱着银杏,一副不舍的样子,“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我还要跟银杏多呆一会呢。”
回到片场,大家也都才刚开始准备,就连小学演童话剧我都只是在那里演一颗树,在舞台上站了一个多小时,从来没有拍过戏这让我有些情不自禁的紧张。
剧本事先已经看过了,没有台词,全都是一些肢体动作和眼神,这眼神我怎么演啊?再说我的眼睛也不好看啊。
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林子墨安慰我说,“没事的,拍的时候就能找到感觉了。”
讲真不得不佩服这些导演的想象力,一些看似荒唐没有干系的片段连在一起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相爱的两个人,认为对方不爱自己,遂分手,而分手后的两个人更加难受,日夜思念着彼此,却又谁都不肯先投降,最后她们在街角曾经都特别喜欢去的那家咖啡店相遇,微微一笑,和好如初。
可能喜欢就是这么简单,也这么倔强,明明彼此都不肯认输,可一见面所有的防备和顾虑都瓦解的片甲不留。
有一个场景讲述的是我一个人分手后坐在吊灯下面,灯光很暗,有很亮,周围都是空白,显得有些抑郁。
这是我的独场戏,我有些紧张,心怦怦跳的厉害,手心都是汗,导演喊了声开始,我的戏份是静静地坐在灯下,眼神里充满了与恋人分手的忧伤和抑郁。
我刚刚酝酿好感情,头顶的灯突然掉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我头上,我当时就感觉周围一片寂静,脑袋感觉被东西砸了,可是感觉不到疼痛,然后就听到尖叫声,还有林子墨喊我的声音,“林芳菲!”
等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头上重重的,我看到林子墨趴在我床边,我转头想去喊他,结果头刚刚动了一点就疼的受不了。
我想起自己是为什么躺在这里的了,我的头被灯砸了,有点疼。
我看着林子墨正在熟睡,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他,可是这样躺在有点不舒服,脖子难受。
我轻轻地挪了一下头,疼的我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门狠狠地挤了一样,或者可以说是被驴狠狠踢了一脚,总之离不开狠狠两个字。
大概是我吸冷气的时候动作有点大,再加上林子墨本来睡眠就浅,他睁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我想抓我的手,手都伸出去了,又小心地缩回来,“芳菲,感觉怎么样?”
“就是头还有点疼。”其实是很疼,但没至于让我疼的控制不住自己。
林子墨按了按床铃把护士喊来,护士简单问了我一些感觉,在本子上写了什么,然后把本子一合,“偏重度脑震荡,还要住院观察两天。”
还好只是脑震荡,没砸死我就算是万幸了。
林子墨帮我把头摆正,他的动作特别小心,好像我是一个面娃娃,稍微用点力我就会变形。
我忍不住想笑,林子墨疑惑地瞪了我一眼,“你不会砸傻了吧?”
“傻了,算工伤吗?那钱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看来还没傻,钱还得还。”林子墨说着,手却抚上了我的眼角,起初因为头疼没有关心其他部位,现在林子墨在抚摸那里,感觉那里周围的细胞都变得特别敏感起来。
是纱布,我左眼角贴着纱布,我也慢慢伸手去抚摸包扎的地方,摸起来感觉纱布挺大的,一直到我颧骨的位置。
林子墨抓住我的手腕,“芳菲没事的,擦伤。”
我对林子墨的话半信半疑,我想揭开纱布看一看,毕竟女孩子都比较爱惜自己的脸。
“等好了,再揭开看。”林子墨说着将我的手拿下来,放在被子上。
过了好一会我才觉得周围的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大概我的脑子真的砸坏了。
没一会宋智就赶来了,见到我坐在床上好像如释重负了。
“芳菲你吓死我了。”宋智想抱我,在她还没靠近我的时候,我就开始喊,“别碰我,我头疼,头疼。”一副拒绝的样子。
宋智收回隔胳膊坐在床上,“医生怎么说?”
我不知道她是问我还是林子墨,医生怎么说的我怎么知道,可她也没有看林子墨,好像把林子墨无视了一样。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受伤这件事吧。
凭宋智这个脾气,估计之前应该跟林子墨吵过一架。
我见林子墨不说话,便把刚刚护士的话重复了一遍。
“万一傻了可怎么办?”宋智心疼地看着我。
林子墨在旁边,出其不意地来了句,“傻了,我养她。”
宋智听到林子墨的话,倏地站起来,盯着林子墨发出一连串的反问,“你养她?要不是你芳菲能被砸吗?会脑震荡吗?会毁容吗?”
“毁容。”我轻轻重复了后面两个字,感觉有些不真实。
“宋智,我到底怎么了?”我有些不敢想象宋智刚刚脱口而出的话。
“芳菲,没事的,现在医美这么发达。”宋智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尝试挽回补救。
我淡定地问她们,“镜子呢?”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没有之前的震惊了。
她们不说话,我自顾地要起床,可是一动头就疼,我推开她们,忍着疼来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我,左脸贴了一块大纱布,还有些血的殷红。
我试着把纱布揭下来,我刚刚撕了一点点,就看到一小块肉暴露在外面,感觉纱布跟肉黏在一起了,如果想撕下来是不可能的。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概猜到了揭去纱布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左脸留下一大块吓人的伤疤,就像小时候在外婆家,所有孩子都拿石头扔的那个傻子一样,他的左脸也有一块狰狞的伤疤。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的,眼睛里干巴巴的,我想着哭出来也许会比较应景,毕竟按照剧情发展,这个时候我应该哭,应该让我看起来更悲伤一点。
可是我哭不出来的,我越是这样想越是哭不出来的。
我转过身准备出去,才发现林子墨就一直在卫生间门口看我。
我很想冲他笑一笑,表示我没事,可是我也笑不出来,既哭不出来的,也笑不出来,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是真的砸坏了,或者说我的情绪自控能力被砸坏了。
“芳菲,对不起。”林子墨的话听起来也是干巴巴的,我看了他一眼,“没关系,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忍着头疼回到床上,手心已经发汗,不知道是因为头疼还是压抑的难受。
我让他们都先离开,中午给我送饭的时候再过来就行。
等到他们都走了,我在床上做了一会眼泪不争气地一股脑流下来,我控制不住。
等我哭好了,头更加疼了,没眼泪就没眼泪,干嘛非要哭出来,让自己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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