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养成记(19)
葡萄牙人那双圆大闪烁的棕眸微微眯了起来, 被上挑的艳丽眉毛带动,形成勾人的走势,不再纯真无辜,而散射出致命的诱惑。
“你说什么?”她呆呆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撩了撩她的黑发,俯身凑近她颊边轻轻一吻。
“我和你, 做——爱——”他低声逗弄说, 收紧手臂, 身体紧贴住她,“你的感觉是不是就会好多了?嗯?”
小安娜涨红了脸, 下意识地抵住他的胸口, 欲拒还迎的模样。“你是认真的?”
“为什么不?”他坏坏地勾起嘴角,“我们还有至少一个小时,而酒店就在这, 我们可以直接开个房间……之后,按时回家, 你妈妈什么也不会知道。”
他身上媚药似的香味四面八方地侵袭过来, 她感到头昏脑涨。
“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她尽量保持冷静,“你不是不肯吗?如果只是为了哄我高兴, 你也不必做到卖身的程度。我没那么小气,我知道你心肠好,我不怪你和利莱跳舞。”
他苦笑了一下, 轻叹道:“哪有男人不愿意和自己心爱的姑娘亲热?法律或者道德也很难让爱情刹车——这一点, 适用于你, 也适用于我。我只是不想伤害你而已……不过, 现在看来,我还是该让你开心更重要。”
小安娜低垂下脑袋,身体紧绷,眼里阴晴不定。然后,她猛然抬起头,揪住他的脑袋,急切地吻上了他,倾泻出深心的焦灼。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缓缓托住了她的脑袋,嘴唇轻柔地挪动着,迎合安抚她心头的野火,令她逐渐恢复平静。
吻到喘不过气时,小安娜松开他的脖子,眼睛笔直地盯着他。
“不管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认真的,你现在必须说到做到。”她执拗地说,“我要你,一定要。不然的话,我……我会生气,我一生气,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他轻声笑了起来,乖巧点头。“你还是老样子——好吧,我不会反抗的,任你为所欲为。”
她就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地拽住了他。“那我们现在就去开房。”
“啊……别那么急,别那么急。”
“你要是不怕回家晚了,被我妈妈逼问我们做了什么,就快点儿。”
她有些怀疑自己还没睡醒,然而一切真的就是那样顺利。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的确是认真的,直接带她进了酒店房间,一点退缩或是犹豫都没有。
“我去洗个澡。”他轻声说,“卫生点。”
“……嗯。”
浴室和卧房之间隔着的是一层磨砂玻璃,克里斯蒂亚诺沐浴时的身姿、动态,就和一副皮影戏一样清晰可见,撩人心弦。
青春本能的羞涩令她颤抖,情焰又在体内沸腾,她抱紧自己的手臂,心跳越来越快,逐渐激动得手脚发麻。她想,克里斯蒂亚诺只是为了同情她,安慰她,才答应和她做这样的事。他和好多女人睡过觉,那些才是真正寻欢作乐,可是这一次,对他来说,或许只是尽义务的善行,一个不太甜蜜的负担,事后他也难免不会后悔。但无论如何,她都想要他。
当克里斯蒂亚诺下身裹着浴巾,走出浴室的一刻,她感觉自己不洁的灵魂被闪电强光刺中灼烧。
他真美。太阳神的鬈发,规整漂亮的前额,战神的下颚,像降落在山巅的神使一般矫健优美的身形,英姿焕发……脱了衣服,他更可爱了。
接着,他逐步坐到床前,向她微微一笑。“久等了?”
她不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她的男朋友真的好迷人。这一刻她肖想了好久,现在却突然不知道她该做什么了。吻他?抚摸他?脱光自己的衣服?
克里斯蒂亚诺拉住她颤抖的手,轻声问:“很紧张?”
小安娜立刻否认了。“不。你紧张么?”
他哑然失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热烘烘的温度,发亮的肌肉贴住了她。“我怎么会紧张?”他低声说,“我又不是第一次,我有丰富的经验。”
她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是在故意激她生气吗?
“别误会。”克里斯蒂亚诺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皮,“我不是说和别的女人。我说的是你。”
她愣住,褐色的大眼睛写满茫然。“什么意思?我和你?”
“是的。你和我。”他微笑道,没有多作解释,“不过这只是对我。对你,当然还是第一次……你真的不紧张?”
小安娜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直接扯下了他的浴巾,他那美丽的,洁净的身体顿时一览无余。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挑起眉,干脆靠到床头,悠然展示身材。“好看么?”
她克制住害羞,往他腿间瞟了一眼,然后缓缓爬到了他的身上。“很好看。”她轻声说,抚着他的胸口,低头深吻他。“我干嘛要紧张?我太幸运了。”
克里斯蒂亚诺闭上眼睛,环住了她的腰,呼吸和亲吻与她温柔交织。
他体贴得足以让人融化在他的柔情中,但她感觉得到,他确实不像她那么兴奋。他的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嘴唇掠过她的脸颊,像喂食幼仔的母亲那样轻柔地衔着她的口舌,都是一种温情的迁就,无关欲望。他的老二要是能站起来,也是被命令逼去战场,不是雄心勃勃提枪上阵。
这让她感到不快,结果,她狠狠咬破了他的舌头。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一惊,条件反射地躲闪了一下,却被她硬生生扣着脑袋,没能挣脱。她一点点吮去鲜血的味道,然后终于将他松开。
他龇牙咧嘴地咂了咂舌,小声嘀咕道:“你还是喜欢那么粗暴……”
她顿住,紧皱着眉头,默默在脑海中组织起一张网,联系他那些随心的话语,没头脑的热情……还有她近日危险的怪梦。
然后,她恢复若无其事的样子,狡黠地一笑,一手沿着他的腹肌下移,最后用力一掐。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绷直身子,脸上浮现一层红晕。“你来真的?”
她眯起眼睛:“不然呢?你反悔了?”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冷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只是同情我而已。”
他慌忙摇了摇头,抓住她的手,恰好将彼此腕上未愈的伤痕贴合。“你到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
小安娜只是沉默不语。
“你知道我爱你,不是吗?”他轻声说,和她十指紧扣,“我爱你胜过爱我的一切荣誉,自由,生命,胜过任何男人爱任何女人——唯有你爱我可以相较。”
她意味不明地淡笑了一下,然后凑上去,虔诚地吻了吻他的前额,盯着他久久不语,目光中沉郁的探究意味把她的眼睛变成了深黑色。
“也许。”她低语道,手指充满好奇地掠过他身上的肌群。他真的很美,即使还不像梦里的男人那样完美,少年也有另一种柔媚清冽的风情,难怪会让人有撕碎他的冲动。
“但为什么呢?”她呢喃说,“这个,真的很离奇……你了解我,爱我,就是因为梦?”
克里斯蒂亚诺呆了呆,不知道怎么应对。她还没亲身经历过重生,实话恐怕难以说服她,而他编瞎话的水平更别提……上帝在上,她就不能别想那么多吗?
“这重要吗?”他无奈地苦笑道,“我相信你一定感觉得到,我完全是真心真意地爱你,这还不够吗?或许我……和你上床,还是有罪恶感,但这是习惯的影响,不代表我心里不乐意。”
她叹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你有秘密。”
他忍不住转了转眼睛。“我可不像你。”
“你指什么?”
“我什么都敢坦白说。”他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你不会相信,才干脆不再提了,并不是存心要保守秘密。”
“你误会了。”她古怪地笑了笑,“做梦之类的事……我早就说过我相信你,不是玩笑。我只是很好奇某些细节。”
他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真的?你这么容易就相信这种奇怪的事?”
小安娜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又将目光转投到他的身体上,仔细地探视着,眼睛里隐隐约约闪动着饥渴和怒火。
“你还知道,我会伤害你,是吗?”她随口问。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一怔,隐隐感到了不祥,提起了十二分的谨慎。
他干咳一声,说:“‘伤害’的范围很广,含义很模糊,你具体指什么呢?按某些标准来算,我也伤害过你。”
小安娜充耳不闻,直接粉碎了他含混过关的意图。
“暴力、毁灭、占有欲……”她若有所思地说,“我会因为太爱你而恨你,我会用刀指着你,掐你脖子,放火烧你,囚禁你,侮辱你,强`暴你……是吧?”
他心里一抖,直觉地明白到这下万万不能承认,只得赶紧对她摆了摆手。
“什么?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他慌乱地干笑道,“这些东西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是你把某些狂野性幻想当真了?”
她面无表情地提醒他:“那些都是你自己说的。”
“……”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捂了捂脸,强行解释说:“不,那时候我只是说我喜欢那些……因为我喜欢被你粗暴地对待,可这不代表你真的那么做了。”
说完,他却又感到欲哭无泪——破绽和矛盾实在太多了。见鬼……明知道她心思复杂,他干嘛老是口无遮拦呢?
果然,小安娜扯起嘴角,讽刺地冷笑了一下。
“是吗?”她故作惊讶,“那你是不是还喜欢被绑在十字架上烧烤?”
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没说过这个吧?”
意识到他的反应或许被当作了默认,他赶紧干咳了一声。“没有,什么也没有,根本没那些事,我只知道,我们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小安娜眉头一皱,突然毫无征兆地发怒了。
“你骗我!”她两眼通红,狠推了他一把,从床上爬了下去,“你撒谎很烂。”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将她拉住。“不是,不是……我……好吧,有些部分是真的,可是,首先,十字架的事不是你干的!还有,我们会结婚,生好几个孩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那也一样是真的!”
很遗憾,一个人说的话只要有一部分被确证为谎言,就会显得剩余的部分也一样是谎话。
显然,小安娜就不相信那些部分。
“我也做了梦,而且好像梦到大结局了。”她冷淡地说,“我确实不相信永恒不变的东西,可却偏偏迷恋它,结果就让我成了骨子里的破坏狂……而你喜欢那样么?不,你是太好心,太温柔了,甚至耗尽了力气和生命都愿意迁就我,满足我。”
“不是……不是那样!”他拼命摇头否认,“你别只知道一些片面就随便脑补全貌,乱下定论!该死,我知道你……你虽然有过绝望的时候,可是最后,你也还是平静了,自由了,是我最好的妻子。我们真的很幸福——我不止是做梦,我是亲身经历过一遍的。”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没法指望她相信这些没头没脑的蠢话,禁不住抓狂地挠了挠头。
她觉得十分恐怖似的,自言自语地说:“所以说,那么多问题……是注定的了?你在这,是想改变些什么,才对我那么好?”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欲哭无泪,狠狠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没有……不是。”他有气无力地说,“啊,见鬼,反正,我没撒谎!我口才不够好,我现在真想把心剖出来让你看清楚所有东西——等等!这个部分,我提过!虽然我们最后得到了好结局,可是整个过程中,你受了很多苦,我在这,是因为我想好好保护你!”
小安娜露出一抹惆怅的微笑,叹息了一声,轻轻把手放到了他的心口处。
“我知道你爱我。”她说,“因为你有一种自我牺牲的高尚精神,让你坚决义无反顾地去爱一个可悲的人,想完全承担她的命运,和她一起经历一切磨难——哪怕再辛苦,结局再糟糕也不退缩。”
他又想说脏话了。
“我没那么伟大!别说得我像耶稣!”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如果我同情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也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反过来!啊!怎么样都好……我们深爱对方不就够了吗?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根本没发生也不会发生的事?随心所欲不就好了?”
小安娜予以淡漠的态度,脸上看不出一丝起伏。
“看来有些事不是巧合。我开始相信宿命论了。”她语气呆板,“你那么好,我却怎么都没法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这个,还有好多事都让我太生气了——坏兆头。我看,我或许真的两年不该见你。”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眼前一黑,头晕耳鸣。“你又自说自话什么?!真见鬼!你要是担心那些事,那很简单,你以后好好对我不就行了?!”
不知怎的,小安娜看上去反应更大了,立刻跳下了床。“你该回曼彻斯特了。”她说,径直跑到了门口,“再见。”
他匆忙拿起毛巾遮住下半身,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追到她身后。
“你别这样好不好?”他简直就想哭,“别多想了,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拜托,我宁愿死也不想和你分开,别这么耍我。”
这时,他稍稍平静下来,试着向她微笑,展示魅力:“还有……你不是很想和我做大人才能做的事吗?现在,你连这个都不要了?”
小安娜既受不了他的哀求,更受不了他的诱惑,于是她干脆别开头,打开了房间的门。
克里斯蒂亚诺惊惧地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拽住她的肩膀:“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我丢下!”
她什么也不说,直接开始掰他的手。
他更急了,十根手指握成拳头,紧抓着她不放。接着,在慌乱的拉锯中,他灵机一动,立刻一手扯下了身上的浴巾,远远丢开。
小安娜不禁一愣,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然后马上用力挣脱他。
“你可以丢下我逃走。”克里斯蒂亚诺懒洋洋地说,慢慢松开了双手,“如果你很想要一个裸体的罗纳尔多追在你身后满世界乱跑的话。”
她目瞪口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不予理会,朝外走去。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犹豫,就这样光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追她到了走廊里。
小安娜惊得头脑发白,连忙使劲将他推回了房间里,然后猛地合上大门。
“你真的脑子坏了吗?”她气急败坏地说,立刻将他的衣服找来,一把抛到他的身上。“穿起来。”她强硬地要求道。
克里斯蒂亚诺扁了扁嘴,套上衬衫,一边扣扣子,一边满脸警惕地盯着她。“要是你又丢下我跑出去,我就一边脱衣服,一边跟在你后面。”
小安娜禁不住被逗笑了,又马上扳起了脸。“你就不能出个正常的主意吗?”
他提上裤子,迅速扣好皮带,冷哼道:“不奇怪的方法可对付不了你——事实上,一直是因为你奇怪,我才得更奇怪。”
她好气又好笑,交叉起双手,硬邦邦地问:“那么,我在这,你现在要做什么?体验一下受虐狂的快乐么?”
克里斯蒂亚诺穿上西装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往镜子上瞥了一眼,然后向她浅浅地一笑,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
“不。”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早就说过了,我是喜欢感觉到你很爱我,不是喜欢受虐本身——当然,如果你现在很有这个冲动的话,我也确实不介意。”
小安娜深吸一口气,竭力保持镇定自若。
“我现在没这个打算。”她冷漠地说,“除了这个呢?”
少年露齿一笑,美得像玫瑰花。“那要问你——你想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一定会给你。”他说,压低了性感的声线,“如果,你要我,我就是你的,绝不反悔——怎么样,你还想我脱衣服吗?”
她不由脸红了,感觉浑身热烘烘地发烫,麻软无力,完全在他面前投降。好不容易勉强恢复冷静,她又冷着脸,扯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是吗?”她眼神隐含着挑衅,“可是暂时,比起你的裸体,我更想要另一样东西。”
他爽快点了点头。“很好,你想怎么做?”
她无声地盯了他一会儿,悠然开口:“你在好多陌生人面前当众向我告白,让他们都知道,你爱我——你敢吗?”
克里斯蒂亚诺竟一秒都没有迟疑。
“当然,为什么不?”
她怔了怔,怀疑地问:“真的?”
“你太小看我了。”他轻快地笑道,“这样的事,我不是没做过。我从不比你更喜欢在人前掩饰自己真实的心意……啊,如果你还记得就好了。不过现在,我重新向你证明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不等她有所反应,克里斯蒂亚诺直接拉住了她的手。“现在,舞会还没结束吧?我还来得献上一个浪漫的表白,说不定还能再和你跳一支舞。”
小安娜懵懵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好一会儿才总算反应过来,企图挣脱他。“你傻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却心意坚定,半拖半拽地拉着她继续前进,不容她退缩。“你没胆了吗?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这样?”
“我……”她无言以对,“我只是说说。”
他回过头,白了她一眼。“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
“喂——”
此时,舞会正进行到高峰时期,光火灼灼的水晶灯下,大厅里年轻活泼的少年男女正在尽情翩翩起舞,欢声大笑。
看到宾客满座,小安娜更恐慌了,反向对抗着克里斯蒂亚诺的力量,想要溜走,而他却将目光投到了大厅的钢琴边——那里有一位美貌的法朵女歌手正在曼声弹唱。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有了主意,朝小安娜狡黠地笑了笑。“你准备好了吗?”
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你别乱来——”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直接松开了她的手,跑到那位法朵歌手跟前。她刚唱完了一首悠扬的民谣,正调整吉他弦,打算换一支曲调。克里斯蒂亚诺打断了她,向她做了个不好意思的请求手势,一边瞥着小安娜,一边对她说了些什么。
歌手惊讶地怔了怔,又向小安娜看了一眼,很快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点头答应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请求。
克里斯蒂亚诺喜笑颜开,和她热情地拥抱了一下。“Obirigado!”
“De nada.”歌手笑着回应道,从座位上起身,为他调整了一下话筒的角度,然后抱着吉他站到了他的身边。
他马上在椅子上落座,并对着话筒大声清了清嗓子,一下子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力。
小安娜瞠目结舌,总觉得该立刻逃跑,却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各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他抱歉地吐了吐舌头,“我现在要唱一首歌——大家都知道,我踢球还不赖,而我唱歌的水平嘛……嗯,大概和杀猪的场面差不多。”
四周响起了一阵哄笑声,而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又望向小安娜,目光漫溢柔情。“不过,我会用我的真心,我的感情来歌唱。”他说,指向小安娜,“这是首葡语歌,叫No Fundo Do Coracao,英文大概是:In the heart。献给我在这世上最爱的姑娘。”
大厅安静了下来,那位法朵歌手开始拨弦伴奏。
克里斯蒂亚诺也正了正色,认真开口歌唱。
“Eu quero ser um lindo sonho pro teu coracao 我愿成为你心中的一个美梦
Quero fazer da sua vida poesia e cancao 使你的人生如诗如歌
Eu quero estar no seu caminho como um raio de sol 化作伴你旅途的一缕阳光
E pros teus passos mais distantes te guiar como um farol 又如灯塔指引你远行
Eu quero, é tudo o que eu quero 真心,愿我所想
Do fundo do meu corao 如我所愿
Vou te encontrar na luz das estrelas 与你相遇在星空下
Te refletir nas águas do mar 海水映出你的容颜
Quero ficar assim pra sempre 与你这样厮守到老
Porque pra mim a vida é te amar 我的人生只为爱你”
他确实缺少音乐天赋——对于小安娜被美声惯坏的耳朵来说,简直堪称某种残疾,所以无论再怎么费劲地去寻找音准,他的声音仍然怎么都跟不上调子,越是努力,越让听众感觉到吃力。
但她觉得很好听。
无论说话,大笑,哭泣,或是嘶吼,歌唱,克里斯蒂亚诺总能像个无所顾忌,真挚可爱的孩子一样,把他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任何媒介里,同时厌恶地远远丢开成人的面具。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没有一个对他投以异样的目光,只是和善地微笑着。
克里斯蒂亚诺越来越投入,也抛下了那一丝拘谨羞赧,随心唱了下去:
“Se por acaso alguma nuvem encobrir o teu céu 如果乌云遮挡住了你的天空
Eu vou buscar no arco-íris, aquarela e pincel 我会用水彩笔给你画个彩虹
Pintar sorrisos nas palavras que você disser 描绘出你说过的欢声和笑语
Te dar magia e alegria é meu jeito de dizer 给你惊喜,是我的告白方式
Te amo, que eu te quero 而我爱你,是我的内心深处
Do fundo do meu corao 真心需要你
Vou te encontrar na luz das estrelas 与你相遇在星空下
Te refletir nas águas do mar 海水映出你的容颜
Quero ficar assim pra sempre 与你这样厮守到老
Porque pra mim a vida é te amar 我的人生只为爱你”
他温暖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里,每一个抑扬顿挫之间,都是他沉甸甸的真心,温柔的承诺。她感觉到那一丝丝的深情,如润物细无声的涓涓细流,从动荡的声波中流进她的耳朵,窜到她的心里,熨帖了她全身的神经。
小安娜遥望着他那双水晶一样清澈的棕眸,突然有些哽咽了起来,禁不住哭泣的冲动。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好事发生——可是天上落下了一个不会被现实杀死的美梦,天使,永远像山一样坚定地护着她,为她画彩虹,造天国。
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克里斯蒂亚诺流露出爱怜的眼神,声音也更轻柔了。
“Vocêé um lindo sonho 你是一个美丽的梦
Que eu vivo ao te olhar 为你而活为你守护
Que acorda o meu coracao 是你触动了我的心
Um sonho assim jamais tem fim 做个不会结束的梦
Eu quero ser um lindo sonho pro teu coracao 我愿成为你心中的一个美梦
Quero fazer da sua vida poesia e cancao 使你的人生如诗如歌
Eu quero estar no seu caminho como um raio de sol 化作伴你旅途的一缕阳光
Vou te encontrar na luz das estrelas 与你相遇在星空下
Te refletir nas águas do mar 海水映出你的容颜
Quero ficar assim pra sempre 与你这样厮守到老
Porque pra mim a vida é te amar 我的人生只为爱你”
他唱完了,周围一时雅雀无声。
克里斯蒂亚诺调皮地笑了笑,说:“谢谢你们没有拿臭鸡蛋砸死我。”
潮水般的掌声和笑声同时响了起来。安静下来以后,他又对着话筒,大声说了最后一句话:“Eu te amo,Anna.明白了吗?我爱你,永远。”
小安娜还在发呆中,久久回不过神,迷惘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从椅子上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她的余光也看到了周围人的目光——师长们这时不作他想,充满和蔼的善意,而那些少女长吁短叹,羡慕又感动,尤其是她的女同学们——伊娃甚至还眼睛湿湿的。
克里斯蒂亚诺在她面前停下脚步,轻轻拉起她的手,明亮的眼睛是夜空中最璀璨的两颗星。
“怎么样?”他噘着嘴问,脸颊鼓鼓的,“你还要丢下我吗?”
小安娜没有回答,本能地扑到他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身体。
克里斯蒂亚诺轻声笑了笑,环住她的腰。
“那我们再跳支舞?”他提议道。
她蹭着他的胸口,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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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抛弃了我的脑子,我什么也不知道
拒绝越写越长朕要想想怎么收了……
葡萄牙语Cora??o(heart)里面后两个c和a应该分别有小尾巴和上标区别读音的……然而JJ只会显示成乱码,只好换成普通字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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