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1日,周天凌晨零点十分。
一大家子的聚会刚结束不久,送长辈的任务由沈继平承担了去。许言已经劝母亲睡下,她一边收拾着家里一边回忆着聚会时的种种。
由于夏悦小朋友的到来,李家两位长辈差点取消了预定的旅游计划。这次旅游三家五位长辈都会参与,不过他们看许蓉准备打退堂鼓,以及那个大家都没提出的理由,计划还是照常进行。
这次旅游计划的起因所有参与聚会的家人心照不宣,却是因为一个如游魂般的人总会时不时出现在李父李母的生活中,不管是她登门拜访还是放些吃用在门口,都给老两口的生活带了不便。
只能逃避般求一个眼不见为净。
让许言胸口发闷的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爱人李显的怪异举动。自从他哄小家伙入睡后,许言就发现了他的情绪发生了变化。之前的开怀已然不见,爱人虽然仍在说笑,但他的眼底却有隐藏起来的黯然。再加上总会抢着做家务的他在聚会结束后独自进了卧室,无不反馈出他不知为何担上了心事。
许言将屋子收拾停当,想了想就从储物间里拿出了白天购买的衣服。
“睡了吗?”
卧室的门没有关,也没有打开灯。昏暗的房间中只能看到一个和衣躺在床上的身影。听到许言轻声的呼唤,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终于有了反应,他调整了下姿势看了过来。
“没。”
灯被打开,亲子装里属于爸爸的衣服递了过去,伴着的,是许言的笑意:“试试看。”
然而被亮光能驱散的只是屋内的黑暗,爱人像个木偶般依言换好了衣服,甚至没像往常那样避着许言。李显眼中掩饰不住的黯然被她看个分明。
“挺合身的,看来我眼光不差。明天咱们一家三口就这么出门。”
当说到“一家三口”时爱人的双眸中有了光亮,许言笑容不改的催促他脱下了衣服,又将屋子里所有的灯光熄灭,这才钻进了他的怀里。
“出什么事了吗?”
“……没。”
“哦……”
“……”
“我记得我说过的话。”
“什么?”
“就是……做饭的时候答应你的事……”
“明天吧……今天都累了……”
“嗯……”
黑暗中,许言感受着爱人的心跳。她知道他没有困意,本想就这样让夜晚过去,可一想到自己决定不再隐藏心绪,她便抿了抿嘴继续说了下去。
“月儿惹你不高兴了吗?”
“怎么会。”
“李显,还记得我说过我想帮你承担吗?”
“记得……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你觉得厌倦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
“……”
“可以吗?嘶!你咬我?”
“我想咬死你!一天到晚瞎捉摸什么呢?!还让我少看琼大妈,你听你说什么酸话呢?!”
“不是,是……”
“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李显你记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沟通,有心事就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那我说了?”
“嗯!”
“我真说了?”
“……”
“嘶!是这样的!哄月儿睡觉的时候她说认得了个宋叔叔!”
“!”
“是宋明睿吧……”
“你……吃醋了?”
“我知道他还没死心……”
“我朋友不多……”
“我明白,困了,睡吧。”
“不许睡听我说完!李显,我朋友不多,也当宋明睿是朋友。但我清楚不应该给他任何错误的信号,所以那天我告诉他月儿是我们的女儿!”
“……”
“李显?”
“呃……现在认错来得及吗?”
“噗……你说呢?”
“我承认我吃醋了,或者说我有危机感吧。你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比我小那……唔……”
“傻样……睡吧,明天还要送他们呢。”
“亲爱的言……”
“肉麻。”
“做饭那会……你答应过的事别忘了……”
“……”
“嘶!唔……”
上午十点半,五位长辈乘坐的飞机已经离开了地面。停车场中,许言看着红光满面的爱人以及神采奕奕的沈继平,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易未阑,不成想她的眼神也在同一时刻看了过来。
姐妹俩瞬间读懂了彼此的眼神,只能干笑两声将自己不争气的男人各自推上了车。不明所以的夏悦小朋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没搞懂大人们奇怪的行为。
今天人多,倒是开了两辆车出来。沈继平看坐在副驾的心上人红着耳根扭过头去,便耸耸肩降下车窗与自己的发小说话:“显子,你们今天啥安排?”
发小收回落在后排的目光,如出一辙的耸了耸肩:“今天打算带月儿去游乐场,一起吗?”
“不了。”沈继平惦记着今天的任务,回绝了发小的邀请:“今儿我和小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不成想发小愣了一下就露出一个“我懂你”的笑容:“那你跟未阑好好玩吧。”
听出他的“玩”字意有所指,沈继平也不慌,得意洋洋的回敬道:“羡慕不?体会到有个小监军的感受了吧?”
“哎呦!”
“嘶!”
沈继平揉着脑袋正想跟黑了脸的心上人告饶,见发小龇牙咧嘴捂着腰,心里顿时开怀了。他一挥手就潇洒的驾车离去,车速却是不敢再快。
回到肃州的时候刚好是午饭时间,沈继平看看表,带着心上人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奔目的地而去。不久后,两人就到了一家宠物医院。
“不好意思啊,大过节的还要麻烦你。”
沈继平与相熟的兽医朋友打声招呼就进了里间,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一个颇大的鸟笼,许久未见的“灰机”正在里面扑腾。倒是比送来时开朗了不少。
他指着那只灰鹦鹉向心上人介绍道:“小阑,这就是建国。”说着沈继平就凑了过去,不成想建国一看到他,非但没有表现出欣喜,反而在歪头看了一阵后又缩回了木质的小屋子。
沈继平惊了,扭头对兽医朋友抱怨:“不是说建国好了吗?怎么还这幅样子?”
兽医朋友苦笑回应:“是它看到你了吧?”
“我长的有那么渗人吗?”
面对沈继平的疑问,兽医朋友的苦笑似乎变了质:“我不是鹦鹉,不明白在它的审美观里你啥模样。别急眼,我认真跟你说,可能是建国觉得你没有安全感才那样吧?”
“啥意思?”
“你不是跟我说当时它被乌鸦追的时候是别人赶跑的吗?还有后来被人吓到你也没采取什么措施。”
“就这?”沈继平闻言瞠目,之前在路上还在和心上人显摆自己和建国多么心意相通,现在可怎么下台?他一脸为难的看向了进店后一直没开口的心上人:“小阑……建国胆小的毛病还没好,要不咱下次再来?”
易未阑自从看到建国就喜欢的不得了,眼看今天的目标没有达成,她不死心的开了口:“能让我试试吗?”
“你别吓着它!”
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继平,易未阑便凑到了鸟笼边,甚至还打开了笼子。她用沈继平从未见过的温柔口吻开始呼唤:“建国你好,我叫易未阑,你也可以叫我麻麻。”
本以为它会被生人吓到,可当易未阑魁梧的身影落进建国眼里的的时候,小东西登时将双眼睁得溜圆,乳燕投怀一般冲向了易未阑:“麻麻~”
兽医向呆若木鸡的沈继平摊了摊手,安全感这种东西,还是可以视觉化的嘛。
目送二人一鸟出了门,兽医才像刚想起来似的开始叮咛。
“你们注意点啊,虽然它看起来挺欢腾,但心里留下的痕迹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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