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继平看着怒视建国的李显,又是担忧又是好笑。他蹑步走到李显身后,猛的拍了李显的肩膀,逗趣道:“显子,别欺负我家建国!”
李显明显被吓了一跳,转身冲沈继平吼道:“你幼稚不幼稚!”沈继平忙后跳一步,摆出个防御的姿势:“咋了这是,刚才还跟个石像一样,咋一逗就炸了?”
李显皱眉盯着沈继平,他的脸色阴沉,气息寒冷。
李显和沈继平的情谊得追溯到近三十年前,从小长大的两人几乎没有秘密可言。沈继平继续逗着乐子:“遇到不高兴的事了?快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
沈继平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只见李显神色变的更差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正当李显想对发小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东坡居的门却打开了,一脸莫名的秦清若走了出来。
秦清若左右看了看两人,疑惑道:“李显,怎么了?”
沈继平知道今天是发小和妻子摊牌的日子,可她如常的脸色还是让他愣了一愣。
李显皱着眉,不知该对眼前的妻子说些什么,只得呐呐无言。
秦清若噗嗤一笑,向沈继平说:“别理他,跟个孩子似的,继平你要不忙就一块吃饭吧。”说罢就转身进了包间。
沈继平若有所思的看了李显一眼,就跟着秦清若往包间走去。谁都没有注意到秦清若在转身时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
饭桌上的三人各自想着心事,沈继平自然也得知了秦清若怀孕的消息,他心中暗惊,却神色如常的开了瓶酒,口称“祝贺”陪发小喝了起来。
桌上的气氛十分怪异,秦清若笑吟吟的看着他们喝酒,而两个相处三十年的老友,除了喝酒外居然也无话可说。
李显今天似乎有些贪杯,可他却越喝越精神。喝了一阵,他忽然做出了决定。
他猛地饮干杯中酒,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妻子的眼睛:“清若,我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我心里的已经住进去了别人。一个人心里的空间终归有限,所以……”
话还没说完,发小就打断了他。沈继平急急的对秦清若插话道:“小若,显子喝多了,你现在身体不方便照顾他,今天不行就让他在我这对付一晚吧。”
秦清若笑容不改,仿佛对沈继平无力的解释毫不怀疑,她深深的看了眼李显,叹气道:“那就只能麻烦你了。”
见发小还想开口,沈继平忙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将他打算说的话堵了回去:“嗨,跟我还客气啥,这样吧,让他在这趴会,我先送你回去。”
秦清若摇了摇头:“别了,你也喝酒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说罢就起身收拾衣包。临走时秦清若走到李显身前,摸着他的脸柔声说道:“早点回来,我和宝宝等你哦。”
沈继平在旁边看着发小皱起的眉头眼皮直跳,只得出言打岔:“啧啧啧,要齁死人了,这么多年狗粮还没撒够啊,我还能把你家李显吃了不成?赶紧走吧,我送你出去。”
秦清若失笑,跟着沈继平走出了茶楼。
沈继平目送着秦清若上车,看着不肯先走的沈继平,秦清若劝道:“继平你回去吧,李显喝多了还得你多操操心。”
沈继平笑道:“没事,我就不信这么一会他就能死硬了。”但看到秦清若立马板起的面孔,他立刻改口:“呸呸呸,我就管不住这嘴,你别介意。”
他顿了顿又替发小开脱:“看来显子是乐疯了,等他冷静下来,咱们再好好聚聚,你俩都挺不容易的,这下终于圆满了。”
红霞飞上了秦清若的脸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瞎说什么呢,我和李显可是一直保持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沈继平立刻举起双手:“对对对,我举双手表示赞同。”等他慢慢放下手,脸上已经是一片平静:“天黑了,记得要开慢点。”
秦清若的目光不由得再次飘向茶楼内,心中复杂难明。片刻后,她含笑向丈夫的发小告别:“我会的,照顾好我家相公。”
“嗯。”沈继平冲慢慢驶离的小巧两厢车挥了挥手。本想抽支烟再回去的他,又突然觉得被霓虹灯搞得支离破碎的春天夜晚多了几分寒意。
送完人的沈继平踱步回到宗元居,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李显沉声说道:“小若走了,说说吧,出什么事了?”
***着因酒精发红的脸,从烟盒拿出两支烟,点燃后递给沈继平一支,就这样默默的开始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仿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沈继平打破了沉默:“到底咋回事?你不是个犹豫的人啊?”
李显抬眼看看发小,冷笑出声:“那你为什么阻止我?”
“理由还用我说吗?”沈继平无奈的笑了起来。
李显点点头,可抽烟的速度又加快不少。
“到底出什么事了?”发小不依不饶的追问,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他如何看不出李显的不对劲。
李显苦笑的看着自己的发小,觉得有时候朋友间太熟悉也不是好事:“没事。”
这回答把沈继平听的一愣:“你这脸色都阴的快淌水了,你说没事?你猜我信不信?”
李显面对这个还长自己一岁的发小总是没办法真的生气,拿起酒瓶准备给沈继平倒酒:“行行行,不信就不信吧,我怕了你,再陪我喝两杯。”
沈继平按住李显倒酒的手,正色道:“酒容后再喝,你好歹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吧?”
李显苦笑着放下酒瓶,不晓得怎么开口。
“难道说?孩子不是你的?”沈继平脑洞大开的作死问道。
李显皱眉摇头。
沈继平心中一突,见没起到逗乐的效果,担忧更甚。只得再次缓缓开口道:“那就只剩一个了,你和她还没和好?”
沈继平敏感的发现,提到她的时候,李显的手抖了一下,即将燃完的烟蒂差点烫到手。
沈继平双眼圆瞪,脑洞再次大开:“是不是她外面有人了?”
李显瞪了眼发小,他用力摁灭了烟头,强忍住揍他的欲望:“别胡扯了,你又不是不了解她。”
沈继平揉揉太阳穴,他自然知道李显目前感情生活的状况,他只是不想看到他这幅消沉的模样。
沈继平搜肠刮肚一阵,劝解道:“话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种最坏的结果,你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千万别芝麻西瓜都给丢了。”
李显不安的扭了扭身子:“我明白。”
发小点点头扶正了眼镜,逼视着他道:“明白就行,那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吗?”
李显被问得哭笑不得,但刚才的发现如何诉诸于人,他还是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继平以掌抚额,有气无力的回应:“你别跟牙膏一样让我一点一点的挤成吗?麻溜的,事说开就没那么难受了。”
李显抓了抓头发,烦躁的说:“我从来不瞒你,这事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继平接到:“总之和她有关对吧?”
李显点头。
沈继平叹气道:“我也不说马后炮之类的酸话,只想劝你一句,别再像以前一样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李显自嘲的一笑:“瓶子,和我这样的渣男哪能谈到什么责任。”
然而李显说的这句话,却让沈继平嚷嚷起来:“瞎扯什么呢!小若我都认识十几年了,更别说你,你是啥样的人我能不知道?”说着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看着无言苦笑的好友,沈继平把杯子往桌上一顿说到:“行,我不劝你了,我在这猜来猜去也没啥意思,最后听我一句,去和她聊聊,别在这跟个煞笔一样自怨自艾,我看着不舒服。”说罢就给李显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用眼色示意李显闷了。
李显看了看眼前的酒杯,又看了看沈继平,记忆中她的身影和那个男孩不停重合又分开,李显慢慢握住酒杯,下定了决心。他一口闷掉杯中酒,冲沈继平点点头道:“好。”
看着快步离开茶楼的李显,沈继平在茶楼中亦步亦趋的朝李显离开的方向走着,建国看到主人也乐颠颠的扑棱过来。
沈继平乐呵呵的对建国笑道:“建国啊,你见过显子这样把自己弄的痛苦万分的渣男不?”
建国享受着主人的爱抚,回答道:“煞笔~”
沈继平乐了,补充道:“对,他就是个煞笔。”
建国:“煞笔~”
“没错,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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