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对你好好的。”
下午三点,李显刚和恋人依依惜别,就看到了坐在小区门口道牙上泪眼婆娑对着天空嘶吼的发小。他一脸疑惑的靠边停好车,也不知道发小出了什么事。
沈继平在喊完那句之后就垂下脑袋低声嘀咕起来,连有人走到身后都没察觉:“你回来吧,我一个人该怎么办?你舍得就这么抛下我吗?”
李显面色古怪一阵,心道婉婉这都走了小三天了,他还没缓过劲呢?再想想当初妹妹回来的时候他那怂样,这人还是那么喜欢隐藏自己的情感。
李显心中一软,蹲下身子揽住发小的肩膀,等他看清了自己才柔声开口:“瓶子,别难过了,过几天说不定她就回来了。”
沈继平感受他笑容里的暖意,鼻头更酸了:“显子!它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
“怎么会?这里有她的亲人,她肯定会回来的!”李显笑着劝慰,语气里全是肯定,说着还从车里取来纸巾递了过去。
沈继平擦拭干净脸上的水渍,又用力擤干净了鼻涕,这才低声开口:“平时觉得它挺烦的,可它这一飞走,我心里忽然就觉得空落落的。”
李显笑着点点头,发小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自己面前总表现的或机智或脱线,现在这幅黯然神伤的样子可不多见:“我理解,不要说人了,身边少个用惯的东西都会不习惯。”
沈继平心里的哀愁渐渐在这片温暖的气息抚平:“谢谢你显子。”道谢声中,发小的眉头反而皱了起来,他赶忙换了话题:“要说你跟小言在一起以后还真变了不少,我还以为你会笑话我呢。”
李显再次揽住发小,恋人的身影浮现上来,也许她真的在一点点的改变自己:“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笑话你?”其实他心里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十年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沈继婉这一走,自己也难免失落。毕竟,她也是他妹妹。
沈继平试探着一点点靠在发小的肩膀,见他没有躲开,脸上竟然发起烧来:“嗯,还好是你看到我这幅模样,要是婉婉见到了非笑死不可。”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相拥坐在道牙边,丝毫不顾行人的怪异眼神。那个果敢而又率真的妹妹如果见到亲哥这个样子还真有可能笑的厥过去,但李显的话还是刻意拐了个弯:“不会的。婉婉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切,那是对你。”沈继平哼哼起来,他回想下妹妹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是婉婉在,她肯定会先给我一个爆栗,然后大笑着指着我的鼻子说‘不就是一只鸟吗?你瞧你那熊样!’”
说着,沈继平就自己乐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发现发小的肩膀忽地僵硬的像石头一样,他眨巴下眼,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发小肩头疑惑道:“你怎么了?”
李显在听到那句“不就是一只鸟”以后就石化了,一种抛媚眼给瞎子的羞恼和自作多情的尴尬就像两把锤子“哐哐哐”的砸了上来。此刻要是地上有个缝,想必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发小的关切话语到来,李显木着脖子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试探:“建国……它是什么时候飞走的。”可变难看的笑容怎么都瞒不住人。
沈继平疑惑的瞅瞅发小,没搞懂他心里的百折千回:“就刚刚,也不知道它怎么了,今天一开窗户建国就扑棱出去了,撵都没撵上。”
“哦。”李显闷闷的应了声,发小这是第二次养鹦鹉,上一只就因为狠不下心煎羽就飞走了。但养建国的时候他还是坚持不煎羽,信誓旦旦的说它有灵性。
“走吧。”
沈继平见发小拍拍屁股起了身,不由疑惑道:“去哪?”
“天竺!”李显没好气的回了句,见他发笑才叹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找建国啊,还能干嘛?”不管能不能找到,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总得问心无愧。
沈继平红着眼圈刚要起身,就听见一阵杀猪似的大叫由远及近。
“煞笔~~~~~救命~~~~~~”
两人一愣,就看不远处的灰机拼命扑腾着翅膀朝这边飞了过来,还有只颇大的黑鸟呱呱叫着坠在后面。建国乳燕投怀般冲进了长期饭票的怀里瑟瑟发抖,李显回过神,在一人一鸟崇拜的目光中上前赶走了黑鸟。
等回到沈继平家里,建国一改往日爱撒欢的性子,自己就缩回了鸟笼,还不忘关上门。
李显失笑看着发小在笼子前数落,倒是像极了训斥晚归丈夫的妻子。他看看手表就打算告辞:“行了,回来就好,你也别说它了,实在不放心就煎羽吧。我也该走了。”
“听到没?要是再乱跑我就让你变走地鸡!”沈继平又斥了一句,这才回身奇怪的问:“你这个点去哪啊?”
“去州古啊,还能去哪?”发小说着就转身迈步,沈继平赶忙追了上去:“不是明天才到假吗?怎么这么早就去?”
李显的表情十分精彩,无奈和幸福掺在一起最终化成了一个赧然的苦笑:“嗯……许言说明天早上走的话太早了,怕我睡不好,而且……”
沈继平虚着死鱼眼看过去,下半句他不用说也猜得到:“而且她还说今晚走的话天太黑是吧?”
李显老实的点头。
沈继平叹口气:“走吧,我送你上车。”
等发小上了那辆四方四正的黑色越野,沈继平还不忘仔细的检查下他的安全带。虽然和两人之前的车是同一品牌,但这辆车却霸气不少,沈继婉选它当座驾又转借给李显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俩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她居然放弃多腻歪半天的机会,可见……可见她不是真心的。”沈继平别别扭扭的说了这番话,还不忘补刀:“所以啊,你可得看紧点。别忘了,人可比你小一轮呢。”
李显哭笑不得的盯了会心口不一的发小,这才发动车驶了出去:“我走了。”
沈继平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却忽地被天空中那只去而复返盘亘流连的呱噪黑鸟吸住了心神。
“滚蛋吧你,别惦记我家建国了。”他恨恨的冲黑鸟直嚷嚷,直到对方飞远了才停下了手舞足蹈的驱赶。可不等他折返回家,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一如乌鸦那丧气的啼叫。
“什么?你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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