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立春第二天除了内裤外不着片缕的李显起床后作何感想,也不说在秦清若曲意迎奉下夫妇二人如何和好。
2017年2月25日下午两点半,却是到了秦清若返校的日子。
恰巧李显双休,就载着妻子来到了学校。教职工专用停车场内,秦清若正缓缓松开搂着丈夫脖子的双手,踮起的脚跟也落回地上。
她含笑盯着面前的男人,怎么都看不够。
李显左手拇指抵着太阳穴,食指摸摸眉毛,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看什么呢?”无名指的伤口几乎消失不见。
秦清若温柔的笑着:“看我的帅相公啊!”
李显失笑,开解道:“有的是时间看,快上去吧,别迟了。”
秦清若点点头,又抱着丈夫轻啄一下,这才恋恋不舍的朝教学楼走去。
“来送秦老师啊?”李显身后响起一个男声。
李显回头看去,对方年纪与他相仿,是一个长着大众脸,戴一副金丝框眼镜,一脸老师相的男性。
李显笑着点头称是。秦清若很少参加同事间的聚会,也从不带朋友同事去家里玩,用她的话说,夫妻间有彼此就足够了。所以李显虽然知道对方是妻子的同事,却叫不上名字。
“真羡慕你们两口子如此恩爱,我和我家那位自从有了孩子可就没了激情。”大众脸再次开口。
“哪里。”李显笑着敷衍。
“对了,我妻舅也在你们单位,好像是行政部门。”大众脸试图找共同话题。
李显略一思索,没找到相应人选,笑问道:“是哪位?说不定认识。”
大众脸看看表,抱歉道:“时间快到了,下回聊。”说罢,打个招呼就上了教学楼。
李显也不介意,看眼时间,放弃了回家的计划,上了车安心等待妻子结束会议。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李显已经不想去回忆。可总有人会在恰当的时机提醒他发生过什么事。
就像手机这东西,总会适时响起。
李显看到来电人就苦笑起来,思虑再三还是接起了电话:“婉婉。”
沈继婉此刻正坐在舍得茶楼“安石居”内继续从半敞开的门中观察某人,听李显接通了电话,回神笑道:“哥,忙呢?”
“倒不忙,正等你嫂子下班。”李显磁性的声音透着平和。
沈继婉听李显心情不错,忙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晚上叫上嫂子一起去唱歌吧?”
李显声音一顿,夹了几分笑意:“你确定?”
沈继婉一愣,想起那晚李显讲起的故事,也忍不住笑道:“确定。”
李显很快就回复:“行,等下我跟你嫂子说。”
沈继婉转回头,看着桌对面正一脸期盼的亲哥,无奈道:“沈继平也去。”
李显沉默了挺长时间才回了一个字:“好。”
两人又闲话几句,挂了电话。
明显听到那个“好”字的沈继平一跳而起,乐得扑向妹妹。
沈继婉一把推开亲哥,鄙视道:“废物!”
沈继平此时已沉浸在欢乐中,哪里顾得上妹妹的挖苦:“婉婉,不枉哥哥疼你一场,你太棒了!”
沈继婉翻个白眼,没理亲哥,拿起茶杯准备喝,却发现没了水。
她想也不想就呼喝道:“那个谁,来添水。”话里的目标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许言。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工作,温柔坚韧又吃苦耐劳的许言早已经调来包厢服务。
老板沈继平虽然脱线,但对员工却非常友善随意,茶楼里大部分事情都是由年仅十九岁的江春宁负责。
来自肃州农村的江春宁年纪不大就辍学出来务工,甚至还负担着弟弟的学费。或许是善良的人总会互相吸引,许言没干多久就多了一位朋友。
加之西昌的房子在刘婶的帮助下顺利租了出去,许言本来心满意足的欣赏着慢慢变好的生活,却没想到老天爷马上就派来位特别的人。
初十刚一上班,许言就发现店里多了一位太上皇。
这位拥有模特身材的高挑美女,长得和老板沈继平七八分像,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不得不承认,太上皇的工作能力甩出老板几条街,经过一番整顿和调整,店里的工作效率提升了一大截。她又做了几条颇有水平的车顶广告,客流量也明显的大了起来。店里的员工们累是累了点,但随之上涨的工资却让大伙欢欣鼓舞。更别说太上皇终于给了有实无名的江春宁应有的经理职位和待遇。
起初,许言和其他员工一样,除了对太上皇与老板截然不同的管理方式有些不习惯,但对她的到来,所有人都是五体投地的欢迎。
可时间久了,细心的许言还是察觉出一丝不同。
太上皇总用一种探究的目光观察着自己,更喜欢在使唤自己的同时用奇怪的眼神凝神盯着她。
许言一度担心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可古灵精怪的江春宁却怀疑太上皇有百合倾向,或许是在搜寻猎物。
当江春宁笑嘻嘻的说出自己的怀疑时,许言却马上否认了这个猜测,毕竟身边有个贼心不死的魏歆赟,她自然分的清眼神里的区别。
听到沈继婉再次呼唤,许言有些头疼,搞不懂自己哪里会引起太上皇的关注。也不敢怠慢,低着头快步进了“安石居”为她服务。
沈继平看着被使唤的忙前忙后的许言,对妹妹表现出的异常也很是好奇。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李显早已招供,仍尽职尽责的帮发小隐瞒着。
沈继婉持续二十天的观察,让她自己也迷糊起来。这段时间的接触,眼前的女孩留给她的印象就是干净、善良、温柔,甚至还有些单纯。
她任何时候都在对别人笑,毫不吝啬的给予旁人温暖。而且她那种笑与李显颇为相似,但后者的笑却似乎已经被生活掺进了杂质,她的笑更像是他多年前的样子。
总之女孩与传闻里那种风尘女子毫不沾边,也难怪自己一同长大的哥哥会为之动心。
可打小倔强又主观意识极强的沈继婉哪里是这么容易放弃的,在她看来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自己误会了这个女孩,要么这小妖精是个纯种的戏精。
“婉姐,您这边还有什么吩咐?”还在两个选项徘徊的沈继婉忽然听到小妖精发出柔柔的声音,心神差点失守。皱眉暗骂:长一副妖精的模样也就罢了,这一口能化人骨却丝毫不嗲的声音是闹哪样?反衬老娘没女人味吗?
许言三两下忙完沈继婉交代的任务,刚问了一句就发现太上皇皱起眉头,又开始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她被盯得心里发毛,忙咳嗽一声再次提醒对方。
沈继婉还没在心里骂过瘾,就听到了这声咳嗽。
这是提示自己有屁快放?沈继婉差点就忍不住化身某嬷嬷拿起针怼上去。忍耐再三,还是平了眉头冷漠道:“没事了,忙你的去吧。”
看着逃跑似的许言,沈继婉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沈继平见许言终于被打发出去,妹妹又一次摆出一副切肤之恨的模样,心虚的咳嗽一声想吸引对方的注意。
沈继婉闻声立怒,伸手弹了亲哥一个狠的,怒斥随之而来:“咳嗽个屁!有事说事!”
沈继平捂着脑袋委屈道:“咳嗽下也有错了?”见妹妹又伸手过来,忙认怂似的往后缩去。
沈继婉第二下没弹到也不追击,只是气咻咻的看着亲哥。
“不是婉婉,我就是想问问你干嘛老针对小许?”沈继平忙将话题引回正轨。
火气难消的沈继婉见亲哥的抖M之魂再一次觉醒,也乐得发泄:“我为什么不针对她?我最恨这种靠关系的人!”
沈继平苦着脸,也没法解释,只能摆事实讲道理:“甭管她靠没靠关系,这也快一个月了吧,她干活可没的说。”
沈继婉见亲哥这么配合,心中大乐,被许言勾起的火气消了大半,却继续板着一张脸:“你说你那是什么狗屁朋友,自己造的孽不但让你擦屁股,还把这么个小……娘子撇下这么久!”
她仔细注意着亲哥的表情。果不其然,在自己说他那位杜撰出朋友不是的时候,沈继平果然会联想到某人身上去,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亲哥没有回应,沈继婉继续添柴架火:“简直是个牲口!”
沈继平果然上套,一听这话就怒不可遏的吼道:“沈继婉!你怎么说话呢!这么说话不……不淑女……”忽地看到妹妹变脸一样露出甜美的笑,吼出的话不由之主的急转直下。
看着沈继婉这个笑脸,沈继平的冷汗淌满了后背:上一次她露出这个笑容是立春拍视频那天,再上一次是初七那天告诉自己将要不停相亲的时候。再往前……
想到这里,沈继平觉得自己的灵魂马上就要飘出身体,第一次她这么笑,正是十年前逼自己说出秦清若难以怀孕的那天。
沈继平觉得自己害人害己,正犹豫着要不要自我毁灭,就听妹妹幽幽的开口了。
“她就是小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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