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也忒狠了吧?”
沈继平看着某人的胳膊恨恨说着,话语里责怪和心疼并存。发小右臂上多了十道弦月状的印记,这些伤口最长的不过一公分,可道道深入肉里。这个糙人一没消毒二没好好包扎,之前草草裹伤用的纸巾粘在上面,全都结成了暗红色的硬块。
他拿沾着碘伏的棉签轻拭着小月牙,浸软一片取下一片。血液和纸张结成的硬块慢慢减少,可眼中的泪花却越发的多,几乎快噙不住。
“她不是有意的。”
发小的话像仍在枯草堆上的火星,一下子就引爆了沈继平的怒意。他倏地起身,用力掰开冰袋遮住半边的光头,指着腮帮子上红肿的巴掌印愤恨出声:“这也不是故意的?”
李显将冰袋敷在脸侧,表情虽然苦中报赧,心里却在暗道侥幸。幸亏自个机智先来了发小这里,要是让恋人看到了……
“所以才让你找人盯着啊,她妈妈你也见过,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这样。”
沈继平喘着粗气盯了光头好一会,最后还是颓然坐了下去,继续开始医生的工作:“你说你图个什么?”
“图心安吧。”
发小的话让他直翻白眼,不屑的哼声立时就从鼻腔喷了出来:“心安了?”
光头点点头,屋内的亮度似乎都提高了一分。这幅滑稽的样子却让沈继平笑不出来:“屁!哄鬼去吧!你那点心思我还猜不出来?不就是觉得老太太有个人恨就不会折磨她自己了呗。”
发小没有回应,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一片寂静中,沈继平清理完了伤口,看着横七竖八贴满创可贴的胳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抬头看看,想再说两句却失了兴趣。
打火机脆响,在橘色火苗的衬托下,乳白的烟雾冉冉升起。李显看着吞云吐雾的发小,馋的直咽口水。他瞟了眼茶几上的烟盒,慢慢把手伸了过去。还没到达成目的,就被发小一把抢了去。
“拿出来吧。”
李显对发小提出的要求摇摇头,不明所以的发问:“拿什么?”
死鱼眼瞪了过来,语气理所当然:“窃听器、摄像头、针孔相机,甭管是啥,麻溜交出来!”
这么一搅合,他在哭笑不得中也没了兴致。手机适时响起,李显接通后说了几句就赔着笑脸盯住了发小:“劳驾,劳驾。”
沈继平起身招手,见光头还坐在原地不由奇道:“走啊。”
李显惊了,瞪着眼睛反问:“刚不是说好了吗?你去接她们。”
发小也不解释,点开手机对准自己就连拍数张:“呐,自己看,拖这么一时半刻的有用?”
“没拖!我是打算提前做饭来着。你中午不也没吃吗?”
红彤彤的太阳在疲懒中准备打卡下班,行人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却是已近黄昏。
许蓉亲切的牵着贾柔的手,耐心等待着去买饮料的女儿归来。在她简单的意识中,只要符合两个条件就能得到她的认同。一是女儿或者李显认可,二是愿意陪自己玩。这个牵住自己的人正好符合。
“阿姨,能问您个事吗?”贾柔好奇的开了口,虽然闺蜜已经解释了眼前这位的情况,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妈,该有的尊敬还得有。
许蓉左右看看,寻思半天才明白小伙伴在跟自己说话。她沉思一阵,好像那个平时照顾自己的人唤自己“许姐”来着。反正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贾柔见她点头松了口气,接着问了下去:“您没法说话对吗?”读作阿姨,写作小孩的人摇摇了头,她吧嗒下嘴没搞懂。她晃晃脑袋不再纠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您是怎么看李显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许蓉就笑了起来,纯真而甜美。她双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里勾勒出一个椭圆,接着便用征询的目光望过来。
“嗯,就那个像鸡蛋一样的秃瓢。”贾柔乐了,理解力倒是不差。眼前的女性开心的点头,可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呆住。只见许蓉伸手一抓,将鸡蛋小心的握在手里后就用力拍在了心口,意思不言而喻。
呆滞变成笑在她脸上化开,那个男人确实值得。
“跟我妈妈聊什么呢?”
许言递过来一瓶饮料,又拧开手里矿泉水的盖子交给了母亲。母亲对三号闺蜜手中冒着凉气滋着泡泡的饮料满眼羡慕,她故意板起面孔,母亲马上乖巧的开始喝水。
贾柔吨吨吨的灌了一气,这才看到眼前额一幕。她有些不好意思:“没聊啥,你的呢?咋就买了两瓶?”
闺蜜看着她母亲温柔的笑着:“我和我妈妈一起喝,不然浪费。”阳光暖洋洋的铺洒过来,在她脸上绘出一片柔和的阴影。
“滴!”
汽车喇叭身扰乱了此刻的宁谧,三位女性回头一看,一辆黑色的SUV正停在不远处。
贾柔抢先跑过去,对着开启的车窗就嚷嚷起来:“哥,你车修好了?呃……沈哥好。”
沈继平笑笑,听着她的称呼升起了和发小想同的感触,不过他想的却是有机会一定要让妹妹和这姑娘见见,肯定有乐子看。
“瓶子,李显呢?”牵着母亲的女孩也走近了车前,她朝车里张望一下就询问出声。
沈继平稍微一琢磨就决定先做个铺垫:“受伤了。”
“啊?怎么回事?”
“什么?咋弄的?”
两声娇呼同时响起,他马上换上笑脸:“在家里做饭呢。”也不管她们听懂没有,反正自己没说假话。在三道嗔怪的目光中,他乐呵呵的发动了车子。
不说许言和贾柔如何气咻咻的责问,也不论许蓉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防备“坏人”。等四人到家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六菜一汤,假日的气氛扑面而来。
许言对情敌的了解远胜闺蜜。虽然一路上她也在责怪他的乌鸦嘴,可仍旧担上了心思。等帮母亲洗好手安顿坐在餐桌旁,她就慌里慌张的开始找寻打自己回家后尚未露面的爱人。
情敌总喜欢话里藏话,让人很多时候看不明白他的心思。而爱人也是一个喜欢将不好的事情隐瞒起来的人。两两相加,当许言站在关闭的卧室门外的时候,就知道爱人躲在里面。她压下心慌,尽量轻柔的敲了敲门。等里面传出熟悉的回应,这才柔声询问。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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